已是盛夏,蝉声喋喋。我轻轻推开这两扇熟悉而又久违的木门,在吱吱呀呀声中再一次走进这所老屋,与它作最后的告别。这应该是我与老屋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亲切的摸一摸吃饭的桌子、坐过的凳子和曾经睡过的床,泪水忍不住湿润了眼眶,我透过窗户的玻璃眺望天边的浮云,思绪开始飘散,游荡到很远很远……
从小就常听爸爸说老屋和我同岁,我出生那年前两个月爷爷才刚刚建好它,当时的它可是我们家的荣耀。
老屋是两层的小楼,楼下是个门面,一直是租给别人的,只记得,春去秋来各种不同的店铺在这里开张又离去。楼上是我们住所,大大小小共有四个卧室,最西头那间是我的。在楼梯中间还有个小房间,是专门用来储藏杂物的,记忆中,这间小小的储藏室却是哥哥和我的乐园,小孩子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哥哥常吓唬我说,里面住着鬼神哩,千万不敢招惹,不然会溜出来抓不听话的小孩呢。于是我每次进去前,总是要对着门深深鞠上一躬,嘴里念叨着“鬼神大人不要吃我”,然后才摸着黑钻进去,在铁锹与扫帚间穿梭躲藏,好不快活。夏天,这里还是避暑的好去处,穿堂风习来,阴阴凉凉的,带走身上的汗水与燥热。
老屋的后院里种着两棵树,一棵是枣树,一棵是槐树。每年的三四月份,花期一到,满院里便溢散着槐花的芳香,沁人心脾,这时的我总喜欢猛吸一口气,似乎可以将清香传到心里去,通身愉悦,有时爱美的我还总要摘下几朵插在发间,想象自己是花间仙子。
印象最深的还有奶奶做的槐花饼,将散发着馨香的槐花裹上糯糯的面糊后放在油锅里煎炒,吃进嘴里,唇齿间都氤氲着槐花的清甜,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等到秋高气爽之时,打枣则是我们另一项娱乐活动,这时爸爸总要拿着长长的杆子,在绿叶见寻找那艳艳的红色,然后稳、准、狠的拍打,哗啦啦,满地的枣,小孩子们便在树下比赛拾枣,抓着那透红发亮的枣子,忍不住偷吃几颗,轻轻一咬,枣汁溢满齿间,脆脆甜甜的,不禁莞尔,这枣,真甜。傍晚时分,这两棵树又成了纳凉的好去处,在树下老人们聊着自己的青春过往,小孩子则蹲在树下,以虫为乐。那段时光,现在想想也还觉得很惬意。老屋像是我们家的一位长辈,多少年来一直用它宽阔的墙壁为我们遮蔽风雨,更为我带来许多快乐与安逸。
犹记那一次老家过年,爷爷拿着熬好的糨糊和刷子以及写着岁岁平安的红色对联,认认真真地将其张贴在木门上,传统的画纸上还有两个非常可爱又令人忍俊不禁的娃娃,等到傍晚火红的灯笼扎起的那一刻,老屋顿时就变得亮丽起来。这时候奶奶也是最忙活的,一连几天都在厨房里不停的蒸馍烧柴火,父亲则在一旁帮忙拉风火箱,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便从屋里传来。我和哥哥最喜欢抢大饺子吃,而大人们则喜欢捏着小孩子的脸,逗弄着我们玩,看谁能吃中包有硬币的饺子。快到零点时,爸爸便拿了大圈的红色鞭炮在院里放,这时我总会捂住耳朵,躲得远远的,还因此被哥哥嘲笑了好久。没过多久,各家亲戚便开始来拜访,先是彼此乐呵呵地祝贺新年好,再是聊聊一年的收成,嘴角都抑不住上扬,眉目间尽显欢喜不已,小孩子们趁此拿了红包便嬉笑玩去。
月光轻柔地罩在老屋的房顶上,屋顶尖上闪着莹莹的光,老屋温柔地望着热闹的人们,似乎不愿意离开这一群可爱的人儿们。每年的开春,都是修复老屋的日子。
还有什么力啊,哎,安培力,咱换个颜色”。说着,老班挑了一支桃红色的粉笔,画下了安培力。在众多他的课上,他都会用一种冷幽默授课,让我们在快乐的氛围中学习。记得有一次他说:“仔细看看这道题啊,要是考到你错了,我让你把这本书吃下去!”不知为何,我总对这一个记忆犹新,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正是这个玩笑,我们都在认真看这道题,考试的时候也胸有成熟。现在想来,他那么做是因为他知道受力分析中安培力是这章节比较重要的一个力,他不想让我们有所疏漏。他用他“冷幽默”让我们记住了他的话,让我们夯实了受力分析的基本功。
他的冷幽默随着我们物理水平的提高而逐渐减少。我才明白,那是他用以让我们对物理感兴趣的方法。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幽默了,有时候在黑板上的板书写错了,他会来一句:“看,咱们同学就爱用这种错误解法,你们不能像这样解题啊!”
但他不仅仅是“冷幽默王”,他还是个好老师。上课下课必喊的“起立问好”是他严谨教风的体现。下课后他并不着急离开教室去休息,而是站在那等着我们去问他题目,即使他声带发炎了,他也不会怠慢,还是拿着笔在书上边讲边写。任何书上的题目,无论什么难度,无论他讲了几遍,无论他身体状况任何,只要你去问他,他绝不会有一句怨言。这也恰恰是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可以说,他是我这么大碰到最敬业的老师。他的板书那可是一绝,字画俱佳,全校物理组板书最佳奖他绝对当之无愧。如果举行一个书法比赛,我想他的字在书法比赛中也不落下风,而受力分析图、实物图,一幅幅都精妙无比。有时候他画着实物图,还在说自己画得不好,我们在下面议论“老班都可以去做画家啦!”
在学习上不放松,在生活上也悉心照顾。
老班在生活上也对我们十分关心,要是有同学生病,他会立刻放下身边的工作,陪学生去医务室,可是我们还不争气,在内务方面在我们看来,他已经对我们很好了,虽然很忙,但他会抽出时间,几乎是一有空就跑下来看看我们,然后再跑回去工作,他的行为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但正是这份疯狂,让我们,他的学生们,也要变成一个疯狂的人,因为这样,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做到最好,实现自己的理想。
爷爷会叫上爸爸,拿着抹子和瓦刀,将破败的墙壁上糊上一层厚厚的水泥,又将多年吱呀的门板都钉好,并给木门刷上一层崭新的朱红色的油漆,很是气派。总是会有别离的日子,爸爸在城里买了房子,我也要跟着到城市里上学了,为了照顾我,爷爷奶奶也离开了老屋。走的那天,老屋很是落寞,连树枝儿都无精打采,似在做最后的挽留。爷爷用他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和他一样年长的老槐树,好像在说,老伙计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的,待开花时我会再来看你的……锁上布满灰尘的铜锁,带着行李,就这样,草草地与它做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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