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魔界的情况怎样,流忆有没有醒过来,流忆的回归,会不会让所有人都认定血祭剑已经现身了,魔君是否仍然在打血祭剑的注意呢,洛林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栾拓忍不住拿出了随时携带的那片贝壳,在上面写道:你还好吗?流忆醒了吗?
没等多久,那行字便消失了,栾拓笑着盯紧贝壳,不大一会儿,又出来了一行歪歪拧柠的字:我挺好!流忆还没醒,但手指已经在动了,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栾拓把字擦掉,想了半天,想问魔界的情况,想问魔君是不是还在打血祭剑的主意,最终却笑了笑,只写下了清秀的五个字:我想看星海。
洛林很快回复过来:我想看你。
两人约定了三天后老地方见面,栾拓握着贝壳躺在床上,回味着曼绮蒂茶奇特的味道,回味着冥河夜晚那满天的星光闪耀,也回味着魔界王子那邪魅骄傲却又美不胜收的侧脸,想用手指划过他任性的长眉,抚摸他的鼻梁,吻上他的唇。
而此时此刻的冥河左岸,洛林却正忙得不可开交,进攻神界不是小事,几千年来三界无战事,和平可以休养生息壮大自己,但是也直接导致了对神界消息的匮乏,虽然之前去圣普伦那趟,也多少摸清了神界的兵力部署,但事关魔族兴衰,洛林也丝毫不敢大意。
晚上就在和栾拓交流的那会儿,他已经检阅完了小恶魔、大恶魔和半兽人三个冲锋部队,以及一支人数多达三万的全副武装的魔族正规军。
寅礼拿了件斗篷过来给洛林披上道,“殿下,这么晚了,你身体还没恢复,不如早点休息。”
洛林叹了口气道,“寅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王位继承人不够称职?”
“属下确实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为了那个七王子,让魔族放弃血祭剑。”
“他身体不好,脾气又倔,虽贵为王子,拥有的东西却太少,他既将血祭剑视为朋友,我又怎么忍心夺取……”洛林顿了顿道,“但我毕竟还是魔界的王子,我也有使命为我的种族而斗争。”
寅礼点了点头道,“三界之中,唯我魔界生灵最多,却地域最小。在这仅有的地域里,却多火焰岩浆,山谷深渊与高山丘陵,三界都说我魔族残暴好战,可若不是生存所迫,千万年来,魔族内部又怎么会战乱不断,抢夺纷争不休。”
洛林轻咳了两声,于是紧了紧斗篷,“为何而战都不重要,人人都有权利去征服,不用说那些和平正义的大道理。”
“可依殿下跟那个七王子的关系……在战场上……”
“我们不会有机会在战场上碰面的,”洛林打断了他,“这点我倒是有些感激神王了,他封印了栾拓的神力,如今他根本没那个能力上战场了。”
“这样还好,免得殿下为难。”
洛林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不禁思考起到两界交战之时栾拓的反应来,虽说他平时不把神族放在心上,也跟自己的兄弟父亲不够亲近,但毕竟是神界的王子,又怎么可能对魔族的入侵无动于衷……
三天的时间眨眼间便到了,洛林忙完赶到冥河岸边的时候,栾拓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及膝的常服,双手背在身后,正悠闲的站在冥河左岸,那座白色的房子前,静静的看着对岸的神界芦苇。
洛林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在栾拓耳边轻声道,“如果你能永远在这里,多好。”
栾拓回过头去,吻上了他的唇,放纵而热情,也带着一丝掠夺的气息,他的爱情,开始的似乎很坦然平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的累积,却狂热的愈发不可收拾。
两人的唇终于错开,栾拓轻喘着,“其实星海……不看也罢……”
洛林把头埋进他的脖颈间,轻轻的吻着栾拓有些凉意的皮肤,“好几天没见,想死我了。”
“这几天都在忙流忆的事情吧?”
洛林点了点头,“试了很多种办法,可是他的意识一直无法清醒过来,但是眼毛颤的厉害,手指也能动,我和父亲都认为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那还好,只可惜他的面容被我修改过,恐怕无法恢复了。”
“没关系,他还活着就足够了,谁还会在意这种事,”洛林又笑道,“况且还是你修改的。”
“早知道就改的像你一些了。”
洛林静静的看着栾拓,轻声道,“栾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啊,忽然这么正经?”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感情和我们的种族冲突了,怎么办?”
栾拓原本悠闲的看着微风下河面的水波,听他这么收回了目光道,“三界没有永远的和平,但也没有永久的战争。”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当初,来赴冥河之约的时候,我便想过这个问题,”栾拓笑着叹了口气,“但既然忍不住,又何必纠结呢,好在我们都可以活很久,久到即使发生战争,也足够等到和平的那一天。”
“你不会恨?”
“或许我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吧……”
洛林轻轻吻着栾拓的唇,充满了无法说出口的不舍,不知道下次再有机会这样抱着他,这样彼此温存会是多久以后……
“栾拓……”
“恩?”
“从来没觉得你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栾拓显得有点吃惊,却很快陶醉在了洛林突如其来的强势拥吻中,被他炙热的气息所包围,被他耀眼而张狂的眼眸所征服,洛林仿佛急切的在他的身上掠夺着,宣誓着主权。
茫然间,一双有力的手扶上他的腰,沿着腰际的曲线向上游走着,栾拓感觉浑身发软般依偎在洛林的怀中,任由他在身上肆意的夺取和热情的给予……
冥河两岸的土地上,正在进行截然不同的行动,一边进入了温暖而安静的夜晚梦乡,一边却争分夺秒的完成战前最后的校对与准备。
而冥河岸边,美丽耀眼的星海之下,两具火热的身体依然在交相缠绕,放纵着本能的**,宣泄着无尽的情感,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也好像仅仅是最开始的承诺……
☆、栾拓的纠结
栾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前夕了,洛林并没有在身边,起身的时候才发现床上留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我有事,先回赛罗了。
飞回圣普伦的路上,栾拓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仿佛心里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一样,但是自己又不愿去分析去承认,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他,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注意力才被彻底分散。
血祭剑原本是放在那张金木桌上的,而此刻剑倒是还在,只是那张桌子仿佛被烧黑了一般,桌面原本是万年的灵木所制,所以泛着淡淡的金光,不是很奢华但却甚是好看,而如今,从剑下那块位置向四周蔓延开来,是黑漆漆烧焦的痕迹,桌子已经面目全非。
栾拓走了过去,拿起血祭剑。
接触的瞬间,一股陌生的躁动自手掌迅速蔓延至全身,栾拓感觉脑袋仿佛被人重击了一下般,眼前的世界变成了血红色,无尽的刀光剑影和血腥的杀戮开始在他的面前放映着,栾拓只感觉他想用手中的剑去杀人,去获取新鲜的生命……他咬紧着牙,拼命去抵制血祭剑灌输给他的这种强烈的甚至无法抗拒思想……
“小诺……别这样……”
血
祭剑在他手掌里颤抖着,栾拓感觉自己甚至都抓不稳它。
“小诺!”栾拓嘶吼了一声,“听话!”
剑抖的弱了一些,栾拓也感觉到那股杀意没有那么浓了,至少自己眼前的世界已经慢慢清晰了。他把剑拔了出来,迅速划破自己的右手腕,把血滴在剑身上,急道,“这样可不可以缓解你的饥饿?”
血在剑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被吸进了剑中,剑身闪烁着红光,似乎像注入了新的活力一般。
栾拓这才放下心来,又无奈的笑着道,“看来无论是人还是剑,都是会饿的……真不知道你这胃口什么时候能改改。”
血祭剑终于又恢复了正常,栾拓倒是忘记了洛林带给他的疑惑,握着剑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几个小时后,被响彻圣普伦大街小巷的刺耳的钟声惊醒过来。
栾拓有些迷糊的坐起身来,一时想不起这个频率的钟声的含义,和平年代毕竟太久了,而且战争是他出生以来还尚未经历过的事情。
外面很快躁动了起来,虽说没有乱作一团那么严重,但已是神界千百年来所罕见的情景了,栾拓披上外套,把血祭剑藏进袖筒,打开了房门。
景乾原本正在来找他的路上,这会刚好见他开门,便急匆匆的喊道,“栾拓,我们一起去云上殿,和父王商量下对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魔族入侵了,大批军队已经跨越了冥河,长驱直入的进入了我们腹地,目前战火集中在沿路的几个小城池,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但如果不马上阻止,再有不远,便会打到这里来了。”
栾拓跟上景乾急匆匆的脚步,皱眉道,“魔族怎么入侵的这么突然?领兵的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魔族那个唯一的王子——洛林了!他当初定是为了试探我们,才来圣普伦比试的,”景乾愤恨道,“不过幸好,你虽然身体不好,但还是能跟他打平手的,所以我们也用不着怕他。”
“恐怕要让二哥你失望了,”栾拓面无表情道,“上次一战后,父王便用封神钉把我的神力封印了大半。”
“什么?!有这种事?你怎么从来没提过。”
“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我提它做什么……”
景乾叹了口气道,“父王太多疑了,不知道如今大敌当前,他是不是可以帮你解除封印。”
栾拓摸了摸胸口,仍然能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束缚,那种力量被压制的感觉确实不好受,但他此刻却一点都不想被解开封印,正如他昨天所说,对于魔族的忽然入侵,他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有怨恨,只是惊讶,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好自己不是神界唯一的王子,而且此刻力量又被封印,否则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在战场上面对洛林……
“栾拓,”景乾见他发愣,叫道,“你在看什么呢,到大殿了。”
栾拓回过神来,切断了自己一大堆有用没用的想法,跟着景乾一起踏入了大殿的正门,此刻几个王子都在,还有神界军队的各个负责人,神王端坐在正中的宝座上,但神色平常并不见一丝焦急。
“父王!”景乾行礼道,栾拓跟在他后面也微微欠身,但没有说话,打算尽量扮演好不引人注意的影子角色,免得自己被推到战场上去。
神王随意的挥了挥手,没有太在意两人的加入,继续和众人轻松的讨论着战况。
“父王,我的意见是我们不能心慈手软,应该直接给魔族以致命的一击,让他们压根没有机会打到圣普伦的城前。”
栾拓眯眼看了看说话的这位,是他的大哥云起,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他今年多大了,不过他的天赋和人缘都不如景乾,大概是想趁这个机会表现表现吧。
神王慢悠悠的点了点头,“他们现在打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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