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同人)任是无情亦动人》(方无同人)任是无情亦动人分节阅读22

    顾惜朝翻了几下,手指在无情倒地的照片上停留了几秒,看着那被大量血迹染红的白衬衫,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情绪。

    戚少商凑过来,看见这张照片,担忧道:“我们一会儿该去趟医院的吧?”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顾惜朝商量。

    顾惜朝又吸了口烟,把它递给戚少商,然后扬起眸子看着他:“穆鸠平还不知道你和无情认识吧?这个时候还是少给无情惹麻烦吧。”

    在那认真、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注视下,戚少商轻叹着将剩余的三分之一支烟叼在嘴里,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问:“你是怀疑?”

    顾惜朝打断他:“当然不可能。”并歪头看了戚少商一眼,问,“不是么?”

    烟雾缭绕中,戚少商迟疑地点点头。

    想了想,他将烟头掐灭,仍不放心地问:“那……和诸葛先生通个信吧?无情手术做完,总要有个人陪着,叫追命或是冷血过来……”

    顾惜朝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碧空如洗,悠悠道:“不用。方应看不是快回来了么?”

    不等戚少商作何反应,他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喂?晚晴,把你们准备好的明日头条撤下来,我有个大新闻给你。”

    戚少商看他斜倚在窗边,那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了:

    低眉抬眼之间尽是算谋。

    ☆、第 26 章

    下午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手术很成功,无情被送到icu监护起来。

    穆鸠平听到这个消息时,正愁眉苦脸地叼着烟。

    案子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轻松容易。

    首先,鞋印和任怨比对的结果是并不相符;一进门的电灯开关上也没有采到他的指纹;审了他几个小时,得到的证词不过是他破坏现场仅仅是出于对无情的私怨,加上蔡京、方应看、赵桓,n角关系捋了半天,让在场的警员都凌乱了。手下们走出问询室大门的时候纷纷摇头叹气地感慨:贵圈真乱。

    调查进行到这里,遭遇了各种打击后,无情那边,总算是一个好消息。

    穆鸠平咬着烟屁股,脚很没形象地搭在办公桌上,抱了胳膊沉思。他现在就指望无情早一点醒来,指认凶手,省了自己的脑细胞。这件案子,一个地方想通了,却又被另一个线索推翻,找不到一个能够兼顾所有线索的答案,这让他非常抓狂。

    他忿忿地站起身,将烟头摁在烟灰缸里,掏出了手机,拨打场外求助热线。

    戚少商手机响的时候,他正在事务所和顾惜朝吃外卖。

    他给了顾惜朝一个“我就知道他会打来媳妇快夸我”的眼神,然后接通了。

    “喂?老八?”戚少商还没说完,顾惜朝很自然地顺走了他的手机,按开了免提键,穆鸠平的大嗓门一下子从听筒那边漏出来:“老大help me”只听他劈头盖脸地一通轰炸,“老大你有什么新思路吗?我总觉得任怨这条线断了,证据都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转变,真尼玛头疼啊……”

    戚少商翻了个大白眼:“早跟你说别对他抱太大希望。”

    任怨这种人,也许心眼够使,却没有杀人的胆识。

    “唉,老大,那现在我该怎么办?鞋印和他的不符,灯也不是他开的,上面只找到了赵桓的指纹,难道我真的该信他那套报复的说辞?”穆鸠平很崩溃。

    戚少商塞了一口饭,边吃边说:“要我说啊,你现在就该早晚三炷香地盼着无情早点醒来。”他看了顾惜朝一眼,顾惜朝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于是他继续道,“王宫内部不装监控,大门口总有出入记录吧?这段时间如果没有什么有力的线索,你不如给案发时间里在这栋楼内的所有人过过筛子。”

    顾惜朝垂了眼睫,继续吃他的饭。

    电话那头,穆鸠平非常委屈:“我正在做啊,可是王宫每天进进出出几千人,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他顿了顿,又问,“对了老大,说来……你就不好奇为啥无情会在赵桓的房间里么?听任怨的意思,难不成赵桓也是无情的入幕之宾……”

    这句话一出口,顾惜朝的筷子不动了,他抬眼,看见戚少商也微微皱着浓眉,可见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是担心警方发现无情和赵桓的关系,反正迟早都要被发现的,他们只是不愿看到警方更深入的调查和盘问带给无情不必要的麻烦。

    “咳咳,老八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关注这些了啊?这消息要是透出去,小心你被八卦版编辑们围堵啊!”戚少商故作轻松地调侃他两句。

    “老大你就别挖苦我了,我总觉得不搞清楚这个,案子没法破……”说到这里,穆鸠平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诶诶,老大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得找人审审那些宫里的人,这些人表面上一本正经,私底下八卦着呢!哼!我就不信问不出想要的东西!”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戚少商和顾惜朝面面相觑。

    “惜朝……”有那么一瞬,戚少商似乎在顾惜朝的眼中看到了隐隐的担忧。

    刚想发问,顾惜朝却拍拍他的肩膀,表情非常坦然地转身回卧室去了。

    精心布好的棋局,却未必能达到想要的结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会抛一个什么样的招数给你接,世间事,唯尽心而已。

    但尽人事,各安天命。

    下午四点,方应看回国的飞机将在美利坚首都起飞。登机前的五分钟,他掏出手机给赵构发了一条短信:

    fight begins

    然后关机。

    风扬起衣角,他抬首看看异国的云彩,那张明明艳丽到张扬的脸上,眉眼之间却沉淀了太多情绪。想起那个人,他微微蹙起眉峰,没想到他让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本该气恼他把一切都担在自己肩膀上,但真正听闻后,竟是从心口蜿蜒而上的疼,压迫着他几乎不能呼吸,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方应看的手揣在风衣口袋里,捏紧了指端,冷颜疾步走上舷梯。

    崖余……等我!

    下午六点,穆鸠平下班,从警署大门走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有几个记者探头探脑地守在门外。警署毕竟是办重案的地方,很多案子都是备受民众关注的,有些记者便跑到警署门口来蹲守,指望能挖到一些独家新闻,所以他早就习以为常,而且他也不相信赵桓这么大的案子有人敢随意走漏风声。

    可他很快就要为这一点疏忽后悔了,准确的说,接下来的几天,是每一个想要竭力隐瞒消息的人的噩梦。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也就是在无情无知无觉地躺在icu的几个小时后,国内权威且知名的社会性综合报纸《今日消息》开始售卖。它今天的头版新闻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颗炸弹,立刻将整个世界都搅得天翻地覆!临近上班的高峰时段,每个人的手里或拿着一份《今日消息》,或滑动着手机屏幕阅读网页版,只因为它爆料了昨天发生在王宫里的那件惊天大案:

    “王宫血案,王储赵桓被枪击身亡始末!”

    王储赵桓死了!?这个国家未来命运的掌控者被枪杀了!?

    这件事情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却因为出现在重量级早报的头版让它变成了严肃的新闻,引爆了舆论、聚焦了所有人的关注点。

    赵桓的突然死亡和《今日消息》的一石激起千层浪,首先让他的亲信团队乱了阵脚,紧接着就是各大门户网站、报纸跟风转载报道,于是,这起王宫内的血案马上在有心人的策划下再也遮不住。

    短短一个上午,王宫、警署任何一个和案件扯得上关系的地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仅媒体打着独家新闻、最新情况、绝密消息的旗帜吸引眼球,连王宫里最普通的清洁工都能把现场描述得神乎其神跟亲眼所见一样,再然后各大网站、论坛开始扮演煽风点火或是推理达人的角色来剖析这个惊天大案。

    很显然,每一个想来插一句嘴的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

    这一天,外面天翻地覆,警署里却死气沉沉,穆鸠平躲在办公室里,抓着头发,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

    ☆、第 27 章

    患有多器官功能衰竭的病人,身体器官的修复和还原能力极差,所以无情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三天中午,他才苏醒过来,肾脏的部分功能可能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依靠仪器辅助。

    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的人,又是方应看。

    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只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应该是他。

    各种监测仪器在身边滴答滴答地响着,忽近忽远。病床被调成45度角,所以他是一种半躺半靠坐的姿势,这样的角度,他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房间里的一切:包括站在病房玻璃窗外尽职看守的警员,和坐在他身边忙着用手机回邮件的方应看。

    当方应看从手机屏幕中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无情正忽闪着眸光看着他,脸色是苍白的,眼睛异常得亮。

    他倒了杯温水,插好吸管,让无情喝了一点。

    外面的警员看见重要证人苏醒,便摸出手机发了短信报告情况。

    方应看注意到此时无情的眼睫微微垂了下,于是他欺近身,手臂就撑在无情身体两侧,眯着桃花眼以一种威逼的姿态问:“你是故意挑我出差的时候吗?”

    无情的眸光一闪,瞟了眼玻璃窗外站岗的警察,眉眼间转为柔和地含笑,轻挑了薄唇,对着眼前的人他不答反问:“你是故意在有人监视我的时候问这种问题吗?”

    自无情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这个男人就风风火火地赶来陪着,寸步不离;现在无情刚醒过来,两人凑得极近,举止亲密,说话也是低声细语,他们什么关系,傻子也看得出来,于是外面的小警察有些窘迫了,他任务在身不能走,却又不好意思继续盯着看live show,只得尴尬地转移视线去观察医院天花板的细缝。

    无情缓缓抬起手轻扶在方应看的手臂上,方应看非常会意地吻住他,无情的长睫微微垂下来,却遮不住其中流转灵动的笑意。就着亲吻的姿势,无情却贴着方应看的唇,轻声道:“帮帮忙,我需要洗个手。”

    请求的语气,还有一丝丝撒娇?

    方应看却不开心,他有点报复似的叼住无情的嘴唇,加深了这个吻,“唔”无情知道他心里有怨,也不反抗,也许是没力气反抗,任由得他胡来。等方应看亲够了放开他,这才急急地喘了几下,看着方应看去倒热水、拧毛巾,他的眼中染上了一种迷蒙不清楚的情绪。

    方应看……他究竟知道多少?

    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过他的脸颊,方应看的动作很温柔,距离这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无情眉宇间苍白疲惫的神色,一直紧紧绷着的弦忽然可以松下来,这种精神的乏累真的能够榨干一个人;而且这样的重伤,让他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看着无情昏昏欲睡的样子,方应看的心里非常不好受。

    他拉起他放在床边的手,很仔细地擦拭着每一寸肌肤,并且很小心地避开埋着输液针的地方。这双手非常干净漂亮,有一些像女子分花拂柳的柔荑,却又没有一丝娇气,修长的手指,分明的指节,修剪得恰到好处的菱形指甲。

    就是这样一双手,捻过香烟,抚过他的脸颊,也握过冰冷的枪身。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