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第十章 – 5 跟蹤者

    第十章 – 5 跟蹤者

    有人跟蹤她！

    距离朝阳村只剩一天的路程，杜晓若从茶棚离开后就骑着马上路，为免夜长梦多，她片刻也不赶停留，除了让马匹喝水吃草外，几乎都在赶路。可是就在刚才，她发现在人在跟着她！

    那人也骑着匹马，就维持在她后面约百步的距离，她快，那人就快，她慢，那人就慢，她停，那人就停，她再迟顿也不可能没发现被跟蹤了，更何况她一点也不迟顿。

    那人到底是什幺来头？应该不是左相府的人马，若是的话早冲上来将她擒住了，那到底是谁？

    杜晓若已回过头看那人不下几次，无奈对方头戴斗笠，笠沿将脸遮个严实，顶多只能看见半张薄唇和下巴，观察那人的身形衣着应该是名男子，骑着一匹毛色黑到发亮的马匹，不快不慢地一直跟着她。

    原本打算明天就能抵达朝阳村的，现在多了个程咬金，又不知他是敌是友，恐怕她得更改一下计画了。

    此去朝阳村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小村落，先去那儿歇脚再看情形甩掉那人。

    「驾！」杜晓若突然加快速度，企图甩掉那人，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状也马上加速，紧跟在她后面。

    可恶！甩不掉。

    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杜晓若慢悠悠地骑着马，不时偷看后头的那人，在她第五十三次偷看时，欣喜地发现那人不见了，杜晓若见机不可失，立刻加快骑乘速度。

    还在窃喜当头，杜晓若在第五十四回头偷看时赫然看见那人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心情瞬时像罩了个大乌云，不开心到一个极致。

    晚霞渐渐迷漫了整片天际，于日落之前杜晓若到了村落，以前她也曾来过几次，有几名相熟的村民，她骑着马来到一户有前庭后院的人家，她用眼角余光偷看跟蹤她的人，果然那人仍旧在百步外的距离跟着，见她下马也没有动作，杜晓若只好不动声色地去敲门，有人开门，来人是一名年轻的男子，见是杜晓若到访，便兴高采烈的欢迎她入内，还很热情地牵起她的马到后院栓着，说那里刚好今天送来新鲜的青草可以给马儿吃，杜晓若连声道谢，随着主人进到屋内。

    而不远处的跟蹤者见杜晓若进屋去了，他才翻身下马，四处走晃，似乎在观察地形或其他。

    杜晓若一进屋马上闪身在窗后偷看那个跟蹤者，见他下马四处走动，看样子是在勘察什幺，见这情况，杜晓若就愈想不透对方到底要干啥？

    「他应该不是我的仇家，不过他到底是谁，为何一直跟着我呢？」她的喃喃自语再加上她鬼鬼祟祟的行为在她的朋友眼里看来颇是奇怪，便也学她偷偷摸摸地躲在她背后，问：「所以到底是为什幺？」

    杜晓若被吓了一大跳，惊慌的转过身，右手掌反射动作的出手，正好打中她朋友的右眼。

    「呃……」花自开摀着被打疼的右眼，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我这不就是好奇嘛…妳又何必出手如此重。」花自开抱怨着。

    「谁让你鬼头鬼脑地躲在我后面的啊？都要怪你，是你不好。」

    听她如此解释，花自开也不高兴了。「要不是妳先鬼祟，我又何必因为好奇而着了妳的道？妳还敢恶人先告状！」

    「你现在是想找我吵架吗？我千里迢迢，拔山涉水地来找你敍旧，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早知道你会这样，八人大轿抬我也不来。」

    「不来就不来，门在那里，请自便，不送。」花自开摆出送客的姿势。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一发不可收拾之际，一名年约十六的小姑娘出来制止他们。

    「你们两个都别吵了，每次见面就这样，到底有完没完？」

    花自开见是妹妹出来马上收敛起脾气，改以嘻皮笑脸道：「我们两个这不是因为太久没见才斗斗嘴嘛，哪里吵了，妳说是不是若若？」示意杜晓若附和。

    「可不是嘛，我们两个没事没事了。」自动把手搭在花自开的肩上，表示他们两个感情好的很。

    花满月无言地摇头，对他们的幼稚感到无奈，随即话锋一转问：「若姊姊这次回来还是要等他？」

    「七夕将至，每年我都要回去一趟，虽然有可能今年又是失望而回……。」

    「若姊姊妳别灰心，兴许今年就能见到了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

    「咳，我说妳们两个要闲话家长也等用过膳再说，妹妹，哥我肚子饿了，可以吃了没？」花自开催促着。

    「早好了，只是不知道若姊姊会来，所以準备得不够，哥你等会就少吃些，明天我再多做些饭菜补偿你。」有了朋友，花满月马上把老哥撇到一边去。

    花自开想抗议，但被妹妹的杏眼一瞪，就闷闷地住嘴，乖乖地去将碗筷摆齐。

    杜晓若又瞧了眼窗外，见那跟蹤者还在外头徘徊，视线也是不时地飘向屋子这头。

    花自开又像个鬼魂般飘到杜晓若身后。「他是谁？妳朋友？」花满月也好奇地靠近。

    「不知道，从我离开当阳县的官道后他就一直跟着我，看起来不像是来抓我的人，不过也不像是我认识的人。」

    花自开兄妹找到她的语病。「抓妳？」

    一脸尴尬，杜晓若乾笑两声，避重就轻解释。「就…有些小误会而已啦。」

    花自开一双电眼上下逡巡着她，摆明不信她的鬼话。「从实招来，妳到底招惹了谁？说！」

    「对呀，若姊姊妳说出来好歹还有我们帮忙想法子解决。」

    起初杜晓若坚决打马虎眼，别说一点了，半点也不想透露，可最后还是耐不住花自开的逼问和花满月的请求，只好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那个什幺左相府的小相爷实在太可恶了，我相信若姊姊的为人，走，我们这就去向他解释清楚。」花满月自小就生活在这个小村子里，到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村外五里遥的小镇，单纯的她以为只要将误会解开就什幺事都没有了。

    花自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傻了妹妹，那个小相爷我可是略有耳闻，那人坏事干尽，个性又极为残暴不仁，妳们去是送死，别指望能活着回来。」将目光调向杜晓若。「妳现在有什幺打算？这里妳是不能久留了，以左相府的势力，难保不会查找到这儿来，妳连累我不打紧，可不能连累我妹。」

    见哥哥要赶走杜晓若，花满月说什幺也不依，兄妹俩为此还大吵一架，最后还是由杜晓若出来打圆场，说她也没想久待，只是想找个机会甩掉那个跟蹤者和吃一顿饱而已。

    花满月最后才勉为其难同意让杜晓若这幺离开，不过她有但书，就是老哥今晚的伙食全归若姊姊，否则她就不答应。

    可怜的花自开，为了妹妹和朋友，今晚得喝西北风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