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一刻,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而栖乐坡上则是各色花灯照的如同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华服锦衣,明晃晃的金银玉器,带着墨香和铜臭味的书画,各自谈笑风生。各家的名妓也都在各自的地方或坐或站,妩媚的或者清丽的,妖艳的或者冷傲的。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或许笑脸迎人,但内心的一切又会有谁能够看的懂?
柳逸月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说不出的烦闷,偏偏又不能表现。她此刻只是一件货物,供人玩乐,供人炫富而已。如果不是那家人,她不会落到如此的境地,可是,后来,她越来越恨不起来,越来越心软。有时候竟然会变成无休止无目的的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改变她命运的人。但是当她遇见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不过是她生命里的一个结,打不开的心结,也许更是躲不过的生死劫。
人群开始吵嚷起来,每个人都在自己看上的“货物”面前随手甩几件珠宝或者银钱,花魁,也不过是比拼谁更能吸引这些所谓的“爷”的视线和金钱。柳逸月微微低下头,任那些人在自己面前来了又走,有点不在意,只不过一旁的鸨母显然比她热情得多,“公子少爷大人”,嘴里就没有一秒钟的歇息。
“柳姑娘不打算抬头看一看吗?”她正在低头出神的一瞬有个温和的不像男人的声音从面前传过来,于是她抬起头,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面前站着的是洪天思和一身男子装束的洪雪晴,而说话的正是洪雪晴。柳逸月一打眼就知道这个男装的女子就是那天在后院救场的人。于是,略有几分感激地对着她笑了一笑。
洪天思看了这柳逸月就来气,要不是这个妹妹非要跟他来玩,他恐怕硬抢也要让柳逸月服了他。此时,又没有便宜可赚,他便把洪雪晴留在这里,自己到别家去看了。
“嘿,还记得我啊?”洪雪晴孩子一样地笑起来,干净,透明。看到那天的大美人,洪雪晴心里是很高兴的。
“嗯,自是记得的,您是洪丞相的……”
“别提我爹,我可是偷跑出来的。我看了一圈,就你得到的东西多,我看这花魁非你莫属了,恭喜哦!”还真是个孩子。
柳逸月的笑容分明带了几分苦涩,花魁,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吗?它名气再高也不过是别人手中的货物,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家小姐又会懂得吗?心里虽是这般想,嘴上却丝毫不能透漏:
“嗯,或许吧!谢谢了。”
“诶,我去找我大哥了,估计一会儿他又不知道去哪里玩去了,下次见。”话还没落,她就撩开步子,大步流星地走了。柳逸月看了她的背影忍不住微微笑了,真是个,天真的人。可是她的笑容还没落下,洪雪晴又急匆匆地返了回来,从袖里拿出来一枚玉佩,远处的人一瞥,隐约是个龙形。她摊开手掌对柳逸月说:
“给,我身上只有这个。这是我十岁的时候我爹给的,跟了我八年了,你收下吧!”一脸的认真。
柳逸月瞥了一眼鸨母,发现她从始至终都在跟别人攀关系根本没看她这里,这才回过头对洪雪晴说: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跟那些来炫耀的男人的东西放在一起会污了你的身份。”说着还抬眼示意洪雪晴看看鸨母面前的台子上的东西。
谁知道洪雪晴拉过她的手摊开,认真地看着她说:“那么我交到你的手里啊!”
柳逸月连忙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洪雪晴的力道明显比她的力道大得多,细腻的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到后来她竟然有些不愿挣脱。
“不要推辞了,第一眼看见你我就觉得你不会是个简单的风尘女子,相反,多贵重的礼物送给你都是值得的。好了,我真得走了,我要去看着我那个败家的大哥。”说完,掉头就走。只剩下柳逸月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玉佩,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似乎,有些东西是自己所没有看见的。
子时三刻,各家都开始清点自己的东西,所谓的主办方也都派人来给各家的物品清点估出个价格来,这下子就更加热闹了,人群里一阵阵的狼嚎啊,充斥着奢侈的糜烂气息。
“下面我来公布这次花魁大赛的结果………………………………(省略了呃)………………………………,怡红楼张茵茵五十九万四千两,迎春阁柳逸月五十九万三千二百两,所以这次的花魁是……”
“等一下。”公布的人话音未落,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一名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的人,很优雅地走到柳逸月的台子面前,从怀里拿出两颗夜明珠来,然后转身对主办方说:“我家公子今年不过是有事晚来一阵子,现在重新评估吧!”话语里的嘲讽不是一般的浓。
众人见了那两颗夜明珠早就目瞪口呆了,没见过品相这么好的夜明珠,少说一颗也有十几万两吧!
那银色面具的男子见众人不答话,就走上司仪的台子,清了清嗓子:“那么我宣布这届花魁依旧是我们足以倾国的柳逸月小姐!还有,我们公子应该是今晚出金最多的了吧,那么……”说着略施轻功到了柳逸月面前,把她打横抱起,“我家公子要柳姑娘陪他喝喝酒不过分喽,再见诸位。”说着使起轻功脱离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也是,自从两年前柳逸月出现在花魁大赛上,每一次都是有这个家伙在紧要关头来搅局,恨得这一群狼牙痒痒,问题是又追不上人家,仅仅是个下属轻功就好到令人叹为观止,何况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说不定是皇帝自己找乐子,谁敢有意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洪雪晴自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神秘人物的存在,使劲扯着洪天思的衣袖问他怎么回事,而对方只是由着她扯着自己,并不解释什么。于是,只有洪雪晴自己一个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里生闷气。洪天思赶紧找了俩随从送这小祖宗回家了,自己则不知道哪里找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哦啦啦,心情好
☆、五、山雨欲来风满楼
柳逸月在银色面具男子的怀里不知道随他走了多久又来到了这所自己两年来经常来的别苑:
“爷,您还是老样子,只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说着,柳逸月的唇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
在她对面的人欣长的身材,脸上戴着和刚才闹场的男子一样的面具,只不过多了只巨大的朱雀。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呵,你不需要怕什么,我会保证你的清白。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没有?”男子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呷了一口,似乎在掩饰什么,却有好像本就不存在这种情绪一样。柳逸月忍不住动了动唇角。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似乎是在抗议什么,但是确实那样漫不经心地,轻到你根本无法注意到她有什么变化。
“爷,三号人物已经上钩了。”仔细听听,可以听见语气里的哀怨,只是它那样淡,淡到你仅仅认为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嗯,继续跟进,一定要找到我们需要的。”男子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温度。
“不惜任何代价吗?”柳逸月的声音有点飘渺,似乎眼前有一层雾气笼罩似地,她在等一个答案,那么急切地想要的到的,偏偏又只能压抑压抑……
“嗯,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你的性命,你明白的,你在我手里的作用,不然我不会留你到现在。”说话的人虽然戴着冰冷的面具,却可以感觉到强烈的火焰在灼烧着男子的心,那是一种能够把人的灵魂都吞噬掉的疯狂的温度。
柳逸月吸了一口凉气,越来越猜不透这个男子的情绪了,这个或许爱着,实在依赖着却不能触碰的男子。偏偏她又不可避免地念着,她疼着,也许会有一天麻木,也许有一天可以摆脱,但是,很多事情能摆脱得了吗?明明知道,很多事情是已经成了定局的,已经没法改变的。但是,冥冥之中又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改变了……或许一切不可改变的事情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
“是,爷,逸月明白了,逸月一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柳逸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可言,但心里那份酸涩还是快要把她湮没掉了。
听完柳逸月的话,男子的唇微微上扬,几分畅快地对她讲:
“嗯,对面有琴,正好为我弹奏一首,很久没有听过你弹琴了!”
柳逸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里有三种不同的感受在交织错杂,一种是狂热足以灼伤人的光芒,就像火炉一样,可以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来自于面前的男子;一种是淡淡的檀香,让人平心静气,不起波澜,来自于那个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肯将自己当做知己的人;还有一种是麦田里的阳光,甜甜的清晰的,给人温暖和无尽的希望,但是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何处。
柳逸月轻轻地抚弄起琴弦,悠扬的琴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那个修罗一般的男子,轻轻喝着茶,眼角闪过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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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八日,柳逸月正坐在自己屋里想着什么出神,突然一个带着几分顽皮的声音从面前毫无预兆地飘过来:
“柳姑娘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自己的老朋友都不知道来招待啊!”
柳逸月吃了一惊,抬头对上对方清澈的眼眸,不觉得有点脸红。连忙起身:
“逸月不知道你来啊!”此时的洪雪晴一身男子打扮,柳逸月不知道叫小姐还是少爷,只用了个“你”字,但是在某些人那里就变成了一种亲昵。
“呵呵,我就不能突然来看看你吗?呦,你这房间布置的不错啊!”洪雪晴被柳逸月房间里各种玉质挂饰和山水画吸引住,柳逸月看见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某人此刻十分不害臊地看着人家说:“逸月,你笑起来真好看!”
看见洪雪晴一本正经却又毫不掩饰的夸赞,柳逸月倒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知道傻傻地脸红,半晌才反应过来:
“呵呵,谢谢夸奖,逸月哪里有那么好!”但是心里分明是欢喜的。于是两个人就很亲热地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不时的可以听见一方或者双方的笑声。
“诶,逸月,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当时你为什么不把我送你的玉佩拿出来,那样你本就可以夺得花魁比赛的冠军啊!”
柳逸月看着一脸天真的洪雪晴,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叹了口气:
“雪晴,有的事,你不了解。像我们这样沦落风尘的人,何曾有过真正的尊严。就像这个所谓的花魁,你看见的是众人凑趣争相攀比,看见那些女子表面的光鲜亮丽。可是你不知道她们的无奈。即使再打扮,她们也免不了是那些有钱有势的大人公子手里的货物,不过是满足他们**的工具。就像手里的茶盏一样,不同的人在他们眼里不过像粗瓷与玉器的差别,只不过是材质的不同,说到底也不过是茶盏,用来喝茶的而已。”
柳逸月说的很慢,每个字都像是飘在空气里一样,那么空灵,也一样敲在对面的人的心上,也许,便是一辈子。愣了半晌,洪雪晴低低地说了声:
“逸月,对不起。我想说,我并不曾把你当做货物。”然后有点局促地看着桌布上大红的鲤鱼。
“嗯,雪晴,你是相府千金,自然不会懂我们的无奈,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谢谢你能看得起我这个风尘女子。”柳逸月把“风尘女子”这四个字咬得很重,洪雪晴听了心里一疼,倏地站了起来,本来就比柳逸月高半个头,一站起来相对于坐着的柳逸月就更高了,脸色微红,显然有点激动。
“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的。”说完这句话逃也似地离开了,柳逸月望着这个背影,唇边忍不住又拉上一点弧度。
洪雪晴从迎春阁后门走出去,心里突然有点甜,她果真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和其他人送的放到一起,这样爹的责备也就没有白挨,同时又深深地为这个女子心疼着,可惜好好的一朵莲,就这样在尘世被人践踏,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四月二十二日睿亲王府,热闹非凡…………………
珞一城的名流基本都在此汇集了。洛盈盈陪在洛双成的身旁,眼神和心早已飞到了另外的人身上,可是她搜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虽然身边打招呼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提起精神来。
终于捱到宴会开始了,洛盈盈一心想搜寻那个人的身影,可是偏偏没有看见他。
“各位,今天把各位请到这里来是因为圣上为了奖励紫星,特地赐了一只通体纯白的鹰,所以我今天请各位来观赏此鹰。”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十分蹩脚,但是,为了紫星的终身大事,老王妃也豁出去了。更何况来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睿亲王府的势力或者是抱着与睿亲王府结亲的美好愿望来的,哪里管它什么理由呢!
洛盈盈更是不管它什么理由了,只顾着搜寻那个人的身影,却苦寻不着,不免有些失落,全然不管那鹰出现时众人的欢呼。一旁的洛双成也只顾着跟各色人物交际,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到自己女儿情绪的变化。洛盈盈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杯盏,一言不发,只是偶尔抬起头来搜寻些什么,但是又失望地略低一低头。
突然人群开始沉寂下来,有冰冷的气场带过。洛盈盈猛然抬头,正看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朝着主座走过去。见到老王妃问了安,然后脱掉自己的玄色披风交给下人,自己坐了下来,面向宾客,神色不似平日里的严肃,带了几分愉悦,可是似乎很勉强,似乎还带着几分伪装。不过,在某些人的眼里,那已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了。能见到他,即使不能日日相对,一眼,已经足够。
韩紫星似乎是料到了这个场面,噙着一个略带讽刺的笑容,冷冷地看着底下坐着的人们,暗暗自嘲,原来自己这么受欢迎呵。自己和边关将士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恐怕只是在那雕梁画栋之间,在那如玉暖香的所在极尽豪奢,贪图快意而已。这些人根本不配来与他共享这睿亲王府的所有。
眼神一扫而过,还是在人群中发现了她,那个仅仅见过几面似乎还让自己有些厌恶的人,真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所在吗?哼,也不过是拜倒在睿亲王的头衔之下,也不过是拜倒在睿亲王府的势力之下的俗人而已。
洛盈盈正好将他的表情完全收入眼中,心里微微地发冷,难道在他心里这些人真的什么都不是吗?他不应该是这种表情,这样的态度。他不是一般的王公贵族,对,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猜测而已,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对的。但是她就是那样傻傻地相信,痴痴地等待,呵,一眼足够一生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韩紫星眼里的嘲讽意味更加浓烈,那个眼神看得洛盈盈别样地难受,那是一种辛辣的讽刺,刺骨。
众人看过那鹰之后,啧啧称赞。其实每个人都知道,心里想的根本不在这里,要不然如花美眷何必聚集在这里看这种充满戾气的动物,有什么好看?纯白色鹰?皇帝赏赐?远不如一个睿亲王妃的头衔来得实际,远不如那个冰冷的睿亲王来的实际。可是,她们都不知道,嫁给睿亲王,成为所谓的皇亲国戚真的有那么美好吗?一切都只是太过理想的猜测,但是,权力地位面前总有人会迷失。
“老王妃,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来晚了。”宴会进行大半,洪若风带着洪雪晴姗姗来迟。洪雪晴跟在他身后明显的不乐意。韩紫星扫了一眼洪雪晴突然有点笑意,但是马上又笼上一丝担忧:这个有趣的小丫头也会成为一个牺牲品吗?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一个小小的变化都被洛盈盈看在眼里,还是心里有人了吗?所以才对我这样?洛盈盈不免开始羡慕起这个相爷的千金了,可以得到那么高贵的人的青睐,一定会幸福的,对吧?
老王妃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盈盈满满的,丝毫看不出一点变化。面对洪若风这种权大势大的人,老王妃根本不在乎什么。毕竟,韩家才是帝王家,不是吗?只是目光移到洪若风身后那个小姑娘年轻的脸庞的时候,一成不变的表情却忍不住有些变化,饶是如此,她还是淡淡开口:
“老丞相多礼了,你能来就好了,嗯,这是你家千金?年华正好啊!”这几句话淡淡地,透出那么一丝丝的赞赏,细细听去还有一丝丝的复杂,似乎是在感叹韶华易逝,又似乎是在追忆些什么。
“老王妃过奖了,今天那么多的名门闺秀聚在这里,我这女儿恐怕排不上喽。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那语气里哪里有丝毫的自家女儿排不上的感慨,分明是一种自信的不屑。全天下敢这么不给韩家面子的人也只有这个权倾朝野的洪若风了。“雪晴,还不给给老王妃、睿亲王爷行礼。”
听了自家父亲大人的话,洪雪晴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略行了一礼。
“嗯,只是凑热闹吗?我倒是觉得雪晴妹妹不错啊!”韩紫星眸子里带着几分玩味地看着洪雪晴,难得少言寡语的王爷开口调笑一个人。
洪雪晴这才注意到对面的这个人竟然是那日在街上戏弄她的家伙,不由得咬了咬银牙。看得紫星心情大好,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了,这小丫头有意思。常年在边关带兵,见惯了腥风血雨,习惯了别人的服从,回到珞一城以后,又是各家权贵的巴结,早就厌倦了这些的紫星见到洪雪晴这种顽皮不服世俗的丫头竟然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兴趣,但是,好像不是情爱,反而是一种熟悉,天生的熟悉,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莫名地觉得熟悉。
但是,老王妃显然是不大乐意与洪府的人纠缠的,洪家和皇家一直都是对立的局面。看见自家儿子对洪家女儿上了心,自是不舒服,看得见的人都只道是洪家与皇室之间的利益纠葛罢了:
“紫星啊,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好像正麒和明梓俩父子在那边呢!”
韩紫星何尝没看见这俩父子,可是那个陆明梓好死不死地和洛盈盈聊得开心着呢,韩紫星是一万个不乐意,一千个不赞同。但是最终还是禁不住老王妃的怒瞪,带着不情愿的心情走过去跟陆家这一对父子打招呼。老王妃看见自己儿子的表现,倒以为是洪府千金的关系,不禁暗暗担起心来。
“吴王,明梓,你们来啦。”韩紫星面无表情地开口。
“参见睿亲王爷。”这边一堆人看见韩紫星走了过去纷纷行礼。那吴王虽说位到王爵,不过只是军功高了点获封郡王,在韩紫星这个皇家亲王的面前还是免不了要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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