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盈盈还不相信呢!现在看来,王爷确实怕这小小的一碗汤药。”洛盈盈轻笑了起来。
韩紫星苍白的脸瞬间有涨红的趋势,忍不住连连咳嗽,胸口有些喘不过气。
洛盈盈见状也不再与她嬉笑,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赶紧放下汤药,快步走过去,给韩紫星顺气,床上快病倒的王爷更加窘迫了。
“都是盈盈不好。”洛盈盈低下头,藏住自己的表情,声音很小,不知道她说的是咳嗽这事儿还是生病这茬。
韩紫星胸口发闷,看了洛盈盈一副纠结的小模样,很不忍心,淡淡开口道:
“本王无碍,只是小病。”说罢,又极其不配合地咳嗽起来。
“王爷都咳嗽成这样了,还,还说无碍。”声音哽咽。
“哎,本王真的没事,你无须自责。”韩紫星很是头疼,说哭就哭啊。看看洛盈盈还是一副内疚的模样,韩紫星想不出其他办法来劝这人,四下环视就看见放在桌上那碗尚且冒着热气的汤药,咬咬牙:
“你先把药端给本王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洛盈盈这才没真的哭出来,赶紧走过去端了汤药,递给韩紫星。
喝了一小口,韩紫星的眉头就皱成了一团,端着汤药的手都直打哆嗦,这药真苦。偷眼看看洛盈盈,这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自己喝药,韩紫星只得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口,还是苦,再也喝不下去了。
“你先放回去吧,本王歇一会儿再喝。”竟是耍起赖来。
洛盈盈看着韩紫星的表情就知道这个王爷是有多害怕喝药了,接过韩紫星手里的药,并未多说,直接走出客房。
韩紫星暗暗松了一口气。
都说体质极好的人一旦生病症状要比一般人来的凶。这一点,韩紫星是深有体会,此刻头痛的要命,胸口还闷得难受,便不管不顾地躺下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又被打开,韩紫星勉力睁开睡眼,洛盈盈端着一碗药和粥又回来了。
“王爷,盈盈刚刚去问了问冰泽,这药可以跟银耳莲子粥同食,盈盈在粥里多放了些冰糖,一会儿喝了药可以喝点儿解解这苦味。”洛盈盈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淡淡的,并不会让人觉得有谄媚的嫌疑。
把手里的托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洛盈盈给韩紫星垫好枕头,坐起来。却看见韩紫星只是看着她的脸在琢磨什么,赶紧回头去端药碗来掩饰自己的羞涩。
“王爷先喝了吧。”看看韩紫星那副虚脱的模样,洛盈盈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舀了一汤匙,吹了吹,送到韩紫星嘴边。
汤匙碰到干涩的嘴唇,韩紫星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配合地张开嘴,咽了下去,真苦。
看到韩紫星的表情,洛盈盈赶紧又端起莲子粥来,同样小心翼翼地喂了韩紫星一勺,这人的表情才缓和了下来。
就这样一口药,一口粥,韩紫星头一次吃药吃得这么痛快,不过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洛盈盈的脸。
“王爷在看什么?”收拾好空碗的洛盈盈见韩紫星还盯着自己在看,忍不住问道。
“下次不要再亲自下厨房了,脸上都沾了灰了。”韩紫星淡淡开口,然后撇过头去不再看洛盈盈。
原来是这样!这个王爷从头到尾盯着自己的原因竟然是脸上有灰。洛盈盈赶紧冲到梳妆镜那里,果然在右边脸颊有一点小小的印记。赶紧拿丝帕拭了去,再回头看韩紫星,她已经躺下准备睡了。
洛盈盈很是无奈地叹口气,拿托盘端了空碗默默离开了,床上的韩紫星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笑了笑,只觉得胸口暖暖的,这人,越来越像一个妻子了,她的妻子。
电光火石间,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韩紫星赶紧又闭上眼睛,企图睡着来摆脱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可是越是想睡就越难以入睡,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人一口一口喂自己吃药的场景,她不爱喝药,从小就这样。记忆里第一次喝药也是淋了雨着凉,发起了高烧,恰巧那时明妃跟着皇上南巡去了。因为韩幕宇下令不许有人擅自接近她的寝宫,更没人可以随意进她的卧房,御医熬好了药就送到卧房门口,她自己取了喝掉。从那时候起,苦涩的药汁跟空荡的卧房都令她有着深深的厌恶。
而今天这碗药喝过却甜甜的,兴许是那碗莲子粥起了作用。
韩紫星怕自己再胡思乱想,竭力强迫自己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同释的话又蹦了出来,然后是钟素素的话语,是洪雪晴的倔强表情,是很多人,终于疲倦极了,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要做实验,orz^好吧,收拾收拾滚去实验室
☆、三十八、摧花乍现?
“王爷,陆小王爷到了。”白虎的声音把韩紫星从睡梦中惊醒。
“嗯,让他到书房等本王。”韩紫星坐起身来,揉揉太阳穴,该死的头痛,让她总是昏昏沉沉的。
莫子谦的事情很是让人为难,皇室三大禁卫营之一的指挥使,其父又执掌十万兵权,所以即使有所谓的人证在手,不论是韩紫哲还是她也都不敢轻易去动他。故而,昨晚叫白虎去通知陆明梓今日来见她,两人要去莫府走一趟探探虚实。
“紫星兄,你生病了?”陆明梓看到一脸病容的韩紫星就有些幸灾乐祸。
“淋了些雨,发烧了。”韩紫星淡淡开口,掩不住的疲倦。
“哎呦,这可真是难得,我记得战神生病的时候可是很有趣呢!”陆明梓忍不住笑,这人不经常生病,一生病那就是虚弱到极点的模样,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最容易欺负。
“好了,说正事。”韩紫星扶额,陆明梓这混蛋,等自己病好了一定收拾他。
“嗯,今日一大早,我去见了明亲王,跟着见到了那几名证人,身上都有用刑的痕迹,也问了问,所答都与你给我的口供一致。所以,看来这个莫子谦确实有很大的嫌疑。”陆明梓认真起来。
“本王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今日咱们还是去莫府走一趟,探探莫子谦的底细。”
“是,这本来我也不相信,要是说御翎营那个副指挥使郁峰跟所谓的白虎堂主有关系我绝对信,可是这莫子谦一门劳苦功高忠心耿耿,那个人又是极其正直固执的,怎么也不像会跟这些邪门歪道扯上关系的主。”陆明梓猛灌了两口茶,这一大早上的奔波着实有点儿累。
“还未查清之前,谁都没法下结论,一切还是等这次调查过了再说。”韩紫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鼻梁,头果真是痛得紧。
“你这身体撑得住么?”陆明梓看看韩紫星的脸色,有些担心,这人枪林剑雨都闯得过,唯独扛不住这小小的风寒,倒也是奇怪。
“还好,只是有些烧,冰泽说这次风寒倒不是太要紧。”韩紫星说的极其轻描淡写,仿佛生病的不是她,“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两人到莫府正厅坐了好一会儿,莫子谦都未出来相见,二人对视一眼,这事儿确有蹊跷。
“二位久等。莫子谦见过睿亲王,陆将军。”莫子谦姗姗来迟,甫一到正厅门口就给两人行礼。因为莫子谦曾经在陆明梓帐下做过一阵子副将,所以称他将军。
“莫将军不必多礼。”韩紫星冷冷说。
“我二人今日无事,想起莫将军来,于是就来打扰了,希望莫将军莫怪我等唐突才好。”陆明梓笑,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子谦。
莫子谦一边走进正厅,一边笑着回答:
“陆将军哪里的话,睿亲王与你能赏脸寒舍,那是蓬荜生辉的事情。”
陆明梓看着莫子谦走路的姿势,心里一惊,偷偷地和韩紫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错,莫子谦的左腿似乎使不上力,有些跛。可是这莫子谦最近并没有受伤的记录,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韩紫星略一沉思,平静开口:
“本王好久没有和莫将军切磋过了,不如今日就来讨教将军几招如何?”
莫子谦并不像一般的将军一样熊腰虎背,反而是身材欣长,瘦弱,但颇有些细腰乍背的意味。此刻脸色有些苍白,甫一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俊秀书生。
“对啊,莫将军这家传绝学莫家枪法可是天下闻名啊。”陆明梓看莫子谦面色为难,赶紧出来煽风点火。
“既然睿亲王与陆将军都开口,末将岂有不从之理。”莫子谦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请王爷随末将到后院演练场。”
陆明梓和韩紫星走在莫子谦后面,俱是面色冷峻,如临大敌。
“王爷请吧!”莫子谦从兵器架上挑了一杆长枪,拱手让韩紫星。韩紫星也不含糊,顺手也挑了一把长枪。
莫家枪法讲究一个灵巧,平挑横扫,出如蛟龙跃波,入同猛虎归洞,一杆枪使得虚虚实实,诡异多变;而韩紫星这边使枪,刚猛矫健,不若莫子谦那般变化多端,但是力势千钧,不论是刺还是挑都有一种睥睨天下,横扫千军的气势。
两杆枪缠斗在一起,上下翻飞,莫子谦一身玄色同韩紫星的一身紫袍也斗在一起,两个矫健的身影看得人眼花缭乱,不大工夫已经拆了数十招。
韩紫星心下一沉,故意漏了个空门给对方。
莫子谦虚晃一枪,枪尖一抖,赫然抖出了七个枪头的虚影,这招也算是莫家枪法的一个绝招,一般人看不出来,只顾着去挑那枪的虚影的时候,这真的枪头就直接刺出来了。不过韩紫星也算是兵行险招,并不去管他那枪尖是虚是实,兀自平杆直刺莫子谦左肋,莫子谦只能撤枪回来,硬防下这千钧一刺。
韩紫星紧跟着变手,横扫过去,愣是拿了枪当棍使,枪杆带着风冲莫子谦头部呼啸而去,莫子谦猛地低头后撤,左脚却吃不住劲,身子栽了一栽,这个空当就够韩紫星的枪尖抵在他咽喉之上了。
“承让了,莫将军。”韩紫星冷冷开口,把枪甩回那兵器架上,瞥了一直在一边看好戏的陆明梓一眼,陆明梓会意:
“看样子莫将军腿上有伤啊?不知道这伤是如何来的?”
“哦,末将前几日不小心被这兵器架上落下的刀砍伤了。”莫子谦额角有汗,不知道是虚汗还是刚刚动手出的汗。
韩紫星抬眼去看兵器架,果然是新的。
“睿亲王也看到了,末将这兵器架都换了新的,旧的许久未打理已经腐朽不堪了。”
“嗯。”韩紫星没有多说,心里有了些想法。
“莫将军可要小心才是,幸亏将军身手好,若是家中的夫人孩子碰上那可就不好了。”陆明梓的话听起来不知道是关心还是别有用意。
“末将知道了。”莫子谦的表情有些僵硬,落入了韩紫星的眼睛。
“明梓,咱们叨扰许久了,该走了。”韩紫星忽然开口。
“是,那我们就告辞了,莫将军。”陆明梓微笑着开口。
“那末将就不留二位了,待末将送送二位。”莫子谦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不必了,莫将军好生养伤,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韩紫星不痛不痒接了一句。
“那末将恭送睿亲王,陆将军。”抬头,莫子谦看着二人背影远去,眼睛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痛楚。
“莫子谦没有孩子,他夫人嫁给他六年无出。”韩紫星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嗯,哦,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陆明梓笑,“没有他和他夫人的孩子,或许有其他人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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