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咳咳,本帅有点儿渴了,能否……”这无中生有的话题,实在是不太高明。
“给。”
看着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水过来的洛盈盈,韩紫星心里沉了一沉:
“本帅胸口有伤,胳膊抬不起来。”说完这话,韩紫星脸就红了,暗暗唾弃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厚颜无耻起来。
洛盈盈仍旧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冷冷地端了一盏茶扶她起来,扶她起来,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温度地给韩紫星喂了几口水。
“咳咳,你轻点儿。”韩紫星被呛了一下,脸有些红。抬起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洛盈盈,突然有点儿窘。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逸世21回学校,回之前是打算回来之后连更几章的,结果……回来就遭遇分手对待,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了,就在微博微信么得发了各种乱七八糟状态一圈儿之后,和好了,然后我又溜回来了……见谅见谅。
现在就是,莫问前路了,能对她多好就多好,只希望还能在身边,不问到底什么感情,不知道是对是错。
☆、七十、好友来访
门外不绝的敲门声终于打动了或者是惊扰了正在闭目假寐的美人儿,懒懒地起身开了门,可那懒散里分明带着紧张。
“逸月,你看,我带了你最爱的茶哦!”洪雪晴面带薄汗,很明显是着急赶来,怕误了时辰。
“雪晴。”柳逸月没有多言,她知道对眼前这人说再多都是无用的,只有她认准的事情,没有人让她放弃的道理。
可到底,她想不想洪雪晴放弃呢?自然不想,只是,不想又能如何?也许每个人都有各自应有的命途,外力又能改变多少?改变了又会不会被反噬,然后在漆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不知道,她背负的东西终究太多,她没办法不顾一切去赌博。
“怎么?果然还是不愿意见到我啊!”洪雪晴兴致冲冲地放下茶叶,转头却看见柳逸月没有表情的一张脸,顿时泄了气。
“没有,好友来访,逸月自是欢喜的。”柳逸月微笑敷衍。
“好友来访。”洪雪晴低声琢磨着这四个简单的字,心里却是一阵阵钝痛,原来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呵。
眼前人低头懊恼的样子终究还是引起了柳逸月的不忍,柳眉轻蹙开口道:
“雪晴,先坐吧,我给你泡杯茶。”
洪雪晴眼睛里有些许泪光,竭力握紧了桌布遮掩下的双手,不让自己表现得过分失落跟悲伤。
“蒙……”洪雪晴抬头看了下,嘴唇蠕动,说了话。
“蒙什么?”柳逸月表情有点儿不明就里。
“我是说你窗台那烛台都有些蒙尘了,许久不用了吧?”洪雪晴说着起身拿起那废置一方的烛台,看了看。
“烛台上的朱雀真的很好看呢!”洪雪晴感叹了一句,柳逸月的脸色却有些难堪。
洪雪晴注意到了她脸上这一点儿微妙的变化,放下手里的烛台,朝柳逸月走过去:
“逸月,有的事情你不想说,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若是需要我,我一直都在的。”眸光坚定,是一个柳逸月未曾见过的洪雪晴。
刹那间,柳逸月有些恍惚,这个眼神,很像那个淡笑着告诉她,“柳姑娘若是有难事,可以来找本王”的人。是了,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养尊处优从来不会为生存烦恼,更不会被当做过街老鼠一般对待。
想到这里,柳逸月心里便是一阵疲惫,我与你终究不是一路人,雪晴,哪怕抛开男女不谈,我们俩永远也成不了一路人。想着,便不经意地后退了几步。只是她不敢想,那上天的宠儿会有怎样的力量去对抗一切的不公和歧视,去改天换地。
“你也不必担心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洪雪晴看柳逸月躲得远远地,不禁笑道。“我若是那种肮脏小人,今天也不配进你的房。何况相处这么久了,你肯定知道我洪雪晴是什么样的人。”
见柳逸月仍旧是皱着眉头思索什么,洪雪晴有点儿稳不住了,免不了任性到口不择言: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做困扰,那你一句痛快话,从此我们恩断义绝,天涯各安便是,我绝对不会纠缠不清。可是逸月,我真的放不下你。”洪雪晴有些激动地上前两步,紧紧地握住柳逸月的香肩。
“不,逸月没有那个意思。”柳逸月的肩被洪雪晴捏得生疼,可是让她更疼的是这人眼里的绝望和歇斯底里。
“呵,那又是什么意思?我洪雪晴是个女人,终究是配不上你这大名鼎鼎的花魁?又或者是什么其他身份!”洪雪晴此刻绝对是被绝望冲昏了头脑,被猪油蒙了心,才如此口无遮拦,甚至差点儿就要把秘密透漏出来。
“呵,原来在洪大小姐的眼里,逸月就是那样一个无耻贪婪,下贱卑鄙的女人啊!也是,我们青楼女子,自小沦落风尘,干的是迎来送往的勾当,做的是出卖身体的生意。当真是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口尝。这幅肮脏的模样,怎配得到您的青睐?如此,逸月不送了,洪大小姐走好。”明明知道说罢,亲自拉开房门,下了逐客令。
反而是洪雪晴愣在了当场,她并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到了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愣愣地看着柳逸月眼底的泪光,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她这是做了什么?她逼得自己最疼爱的人如此自轻自贱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么?
“不,逸月,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洪雪晴上前搂住情绪失控,体若筛糠的柳逸月,“对不起,对不起,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对不起。”洪雪晴感受到怀里人在隐忍抽泣,终于忍不住两行清泪滚滚而下。
洪雪晴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柳逸月,也许就是第一眼,有的事情根本没法解释,可是她就是陷进去了,并且无法自拔。甚至就算后来知道的越多越是有些未知三番四次屡屡挑战她的底线,但是她忍下了,怎么此刻却又冲动了?
也许,一切从她察觉到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改变了。洪雪晴害怕自己也是这个局里面一枚可悲的棋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良久,久到怀里的柳逸月也渐渐平复了情绪,安安静静地躲在洪雪晴的怀里享受难得的安宁。
“我走了,不会再随意打扰你的生活了。若你有事记得找我,不论是什么事,关于谁。”洪雪晴忽然平静地松开怀里的柳逸月,微笑着跟她告别。柳逸月很是诧异,却也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她看不见,那个一向阳光温暖的女孩儿眼里闪过的坚决跟冷冽,也看不见那个女孩儿为她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无法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好久都没有来了……我果然很懒,不晓得还有没有朋友在看呐
☆、七十一、今人当如何
“进来吧。”
“呦,爷,您这恢复得不错啊!”红月甫一进门就调侃斜躺在床上看地图的韩紫星。
“有事儿说事儿,不然我可要发加急文书让林风过来了。”韩紫星不怒反笑,头都没有抬起来,阴测测地回了红月一句。
“我错了,您可千万让那张死人脸出现在我面前。”红月一脸恐惧跟嫌弃。
“咳咳,这怕是由不得你了。”
“属下林风来迟。”裹在玄色披风里的人一闪身进了房里冲着韩紫星微微行礼。
“爷……”红月委屈得不行,又见到这张脸了,倒霉。
“红月,林风这次来是正事,你莫要胡闹。”韩紫星微蹙双眉,无心再与红月斗嘴。
“是。”红月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
“主子,您需要的东西,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林风说着给韩紫星递上了一封密封严密的书信,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嗯,本王知道了,林风,你先跟红月下去安顿一下吧。”韩紫星看似不经心地把手里的信件放在一边,反而是好整以暇地似要看二人笑话。
“是,属下告退。”林月的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红月也只能无奈地跟着林风告退,她知道,韩紫星这幅表情只能说明她应该是遇到大事情了。
看着两人离开,韩紫星这才打开了那封信件,一字一句地读着信里的内容,每一个字都像扎在她心里的刀子一样。虽然早有猜测,但是她并未明确了解那件事情,若不是这次有心调查,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去知晓了。不过,既然知晓了,那么有些事情似乎就变得不那么难以解释了。
紧锁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开的意思,皇室之争,那滚烫的龙椅就像是油锅一样,可是明明知道可能是地狱,可能会万劫不复还是这样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韩紫星不是一个爱慕权势的人,也从不嘲笑别人爱慕权势。可是,如果别人因此伤害到她在乎的一切,那么,她也不是不会用手里的权势给予对方沉重的打击和毁灭的。呵,真当这慕月战神是吃素的不成
抬了抬手,胸口这一箭真是射的够深的,再偏上一寸,可能就去鬼门关报到了。
“吱”地一声,洛盈盈端着药碗推门而入,面色平静,似乎对躺在床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人没有半点同情,仅仅是在尽义务。
“你来了?”难得韩紫星主动开口,虽然还是清冷的嗓音,但是难得是带了几分热络的感情在里面。以至于洛盈盈迈进门的脚顿了一顿,似乎是想笑,可是偏偏又没笑出来,看起来很是怪异。
韩紫星见她并不答话,面上也有些讪讪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才好。好歹她也是堂堂睿亲王,名义上洛盈盈也是她侧妃吧,这么忽视自己的存在,真是让人有气没地发。
这边韩紫星自己还在暗暗不知道跟谁较劲呢,洛盈盈已经走到了床前,递上了药碗,黑乎乎的药汤看得韩紫星头皮一阵发麻,还没喝呢,这药味就直窜鼻间。
往日里若是韩紫星皱眉,洛盈盈必定会心疼地询问或是轻声安慰,可是今天洛盈盈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等着韩紫星自己伸手过来接药碗。半坐在床上的病号就有点儿不太乐意了,这态度让她心里很难受,揪得慌。
沉默地把药碗接了过去,似乎是拉扯了伤口,韩紫星的额头有些许薄汗。兴许是这幅咬牙隐忍的模样让洛盈盈终究是有些不忍,拿出手帕轻轻地替她拭掉了额头的汗,替她扶正了手里的碗。眼底不经意划过一丝心疼的光似乎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又被她生生按压在眸光的最深处,仿佛这是一种禁忌的存在。
韩紫星默默地低下头喝药,一声不吭。她虽然在感情方面很迟钝,但是她也是从小在权力圈中长大的人,在朝堂,在边塞甚至在他国、在敌营,她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她怎么可能看不到洛盈盈眼底的那些细小的变化?可是这种变化何尝不是因为自己?如果洛盈盈当初没有爱慕她韩紫星,如果没有嫁进睿亲王府,如果自己不曾给洛盈盈半分希望,那又怎会在身份揭穿后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也许皇帝是对的,就地格杀是对自己也是对洛盈盈的一个解脱,一个让所有人都摆脱这个弥天大谎的桎梏的机会。
一瞬间,室内的杀气弥漫,离韩紫星很近的洛盈盈感受非常,似乎屋子里的空气都要凝结了一般。令韩紫星感到惊奇的不仅仅是自己竟然一瞬间对洛盈盈起了杀心,更是洛盈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平静地注视着她,用古井无波的语调,淡淡地开口:
“王爷这是要杀了民女灭口吗?”
“本王,并无此意。”韩紫星星眸里刚刚腾起来的火焰因为这句冷冰冰的质问竟然渐渐熄灭了。果然,人都是会变的,就连一向淡漠的韩紫星也有被人一句话逼到无话可说,沉默,只有沉默,一室的沉默。而这间屋子里最尴尬的莫过于韩紫星手里端着的空了的药碗。
“那民女告辞了。”说着,洛盈盈收起了韩紫星手里的空碗,依旧是平静地走了出去,屋内的韩紫星一阵晕眩,她也没有看到转过身的洛盈盈眼睛里氤氲的雾气。
韩紫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自己刚刚是怎么了?是真的想对洛盈盈动手吗?是真的想要用死给这个谎言一个交代吗?不!不能这样!她母妃被关押在天牢,钟素素生死未卜,陆明梓反水,神剑门被灭,虽说她和钟若英不合,但看到这个老人为了保护她的家眷如此拼命,心底里也将他归到了要保护的范围,毕竟,他们家人都是护短的。
洛盈盈走出大门的一刻,眼里氤氲的雾气就化成了水滴,顺着脸颊停也停不住。刚刚她表现得是很冷漠,很无情,但,韩紫星又怎么会知道她心里的苦楚。韩紫星是她整个年少的梦,是她一直渴望、仰望的存在!如果是个谎言,为何却要娶她进睿亲王府!如果是个谎言,为何要默许她的好?如果是个谎言……可是一切的一切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果这不是个谎言,谁又会比现在过得幸福吗?谁又会避免错误地相遇吗?谁又能控制得了一颗少女的心?
会,还是不会?
可惜,不论过去多幸福,曾经有多少希望,这都只是个谎言,一个需要用一生去圆的谎言,甚至,这一生都不见得能将这个谎言圆满地结束。
死,可能是解脱,但那些挚爱你的,你挚爱的人呢?谁又能够得到真正的解脱?命运,终究是这么无情地压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如此的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回归,这次应该可以坚持到最后中间卡的我很久不想写,所以,久到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一回事儿了……so sorry,还在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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