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三世》焚三世分节阅读10

    “原来在这儿招摇撞骗!”

    “杀了人觉得自己还干净么!居然还敢来做大夫!”

    “交出无爻饶你全尸!”

    白烛偃瞬间整个人异常阴沉,一身黑衣像团腾腾的黑雾,撇了嘴角,扬出一个倒笑不哀的弧度。

    “果真是闲太久了,还稍微认真下你有点人样了。没想到还是故技重施啊哈哈哈哈哈……”

    无象抿着唇,一身沾了黑血的月白袍子也低低垂着,银发贴着脸,带得眸子也有些发冷。

    “你和他,只能我来杀。”

    白烛偃突然一把冲进卧室打开密室机关,轻功使了个十乘十,无象眉目一凛,瞬间“刷”地跟了上去,却差了一点,被挡在门外。

    唐冶眯眼见无象的摆边微微结了层霜,然后密室门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结冰,清脆的冰碎声伴随着石门沉重的堆积声,那个人影像一条线入内,剩下他和枕乱对视,以及——蜂拥而入的人群。

    “你们是哪门哪派的!是不是白烛偃的同伙!”

    “无象大师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没等这帮逗比盘问完,两人早已隐匿身形离去,剩了一地面面相觑的“讨伐军”。

    还是那个有些熟悉的分部。

    “任务失败,老兄,劳你再挂上去咯。”唐冶把任务牌子甩给相关人员,那人漠然瞥了眼唐冶,吐出一句:

    “你仔细看牌子。”

    “我看的很仔细了,芯子都被我掏出来再装回……咳咳,没有违反任何条件啊。”

    “看来你还没学会**榫接。”那人拿过牌子递给一个独眼人,那人几下把牌子扯成木条翻转了几下合成,还是那个木牌,却出现了新的字样。

    唐冶瞬间想砸门。

    他一把抢过,贼笑着勾上那独眼同门的肩。

    “这位师兄,勒过炉活榫接可以教我哈不嘛?”

    那独眼人瞧他一眼,背有些驼,把他的手拿下,有些僵硬地走到更暗处去,取了一张图纸递给他。

    唐冶简直想抱着这人亲个够。

    “诶诶哈哈哈哈哈哈哈——上次勒个小锅勒?”

    “嘴漏了点风,回堡里去了。”

    “…………”

    杀手,本来就是麻烦。

    让别人麻烦,也同样会让自己麻烦。

    ——此任务如若中途失败,需偿五百钱。

    五百钱!搞笑么!

    说什么作为下次附加赏金,任务牌子的失败会有记录,而作为一些有价值的任务,偶尔会出现这样的要求,有点钱的也当图个心安,没钱的……有可能就是不死不休了。

    当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唐冶蹲在木凳上拨着自己寥寥无几的几钱银子。

    “现在勒群人不知还在不在,你先调息哈,我去打探打探,再跑哦还要花银子。噫!是不是该算八字消灾咯!流年不利!”

    枕乱看着那堆银子,里面也有自己少少的一份。

    当然,他多年行走也算有点积蓄,断不是散财童子的行径。

    可他,还想再看看唐冶鲜活的其他样子,还不够啊……

    唐门,饮露峡。

    归暝已然睡下,唐蜃悄悄加了点安神助眠的淡香。

    他捏了一封信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逐字看。

    信方看罢,无声地碎成了纸屑。

    “成亲?呵呵呵,和着□□结冥婚去吧!”

    凉风拂过,他稍稍换了姿势,也换了愁容。

    “唉……小归暝呐……”

    唐蜃凭着良好的天赋和犀利的行动入了药堂,字辈在各个堂也只是一个荣耀,谁在到达那个程度之前也不会想到字辈后到底埋的是宝箱还是火药。

    力堂多年前曾有个人被赐了字辈,却用了一只眼来换,或许还有更多。

    唐冶唐蜃都曾期待着那个字辈,既是对自己能力的肯定,也是迈往更高一层的大门。

    专心提升技艺,将自己的技艺升华到了纯粹的艺术,也许就将两人拉到了一起。

    唐冶不算太亲人,所以看起来马马虎虎的样子,除非得天独厚,否则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榫接而捶胸顿足了。然而,通晓事务与人玩笑只是出于需要时才会变得不可思议的好。

    唐蜃则要出众许多,无论制药毒、易容、修习天罗诡道,皆很出彩。

    这几年,四堂仍是势成水火,胶着不休。

    而但凡通过筛选入了外堡的弟子,都会立誓——本门首重维护家族声望。

    各族势力蠢蠢欲动。

    自然有许多人盯着这个可收为人才的人。

    秦晋之好自然又是拴住人心的好法子,屡试不爽。

    唐蜃自幼浪惯了,也不想参与到那些蜗角争斗中去,偏偏就有人多方威逼利诱。

    当然,他也不是吃素的。

    唐蜃揉了揉眉心,平躺在椅子上。

    突然没来由地一惊,看向归暝的眼神多了几分心虚,没想到对方这么快查到归暝的存在。

    想到此,他的黑瞳又沉了几分。

    “麻勒个巴子!!!跑去龙门了,投胎啊跑勒么快!”

    唐冶依依不舍地把老驴放分部养着,装了机关翼马不停蹄地入了龙门地界。

    “劳资要砍死拉们!劳资要砍死拉们!”唐冶看着越来越瘪的荷包,已经有些疯魔了,枕乱趁机往他嘴里塞了水壶灌水。

    “你,可能不适应,多喝水。”

    “我的钱啊……”

    “财迷。”枕乱好笑地看他,眼波里有柔情腻人。

    唐冶双眼发虚,微微肿胀,唇也比往常干裂。于是枕乱把自己的兜帽连带衣服给他穿上。

    “怎么……有些冷的样子。”

    “嗯……”枕乱想想给他买了长披风,整个身子被盖了起来。

    枕乱穿着他的带镖明蓝衣,微卷的头发扎了个高马尾,显得略微违和。

    “…………”

    由于两人要省钱,赶路也不忘找个可以过夜的地方将就。

    于是枕乱每晚上都异常开心。

    “我习惯了,你第一次,这样比较暖和,也安全,对你也好。”

    然后唐冶哔了狗地被枕乱抱着睡觉。

    枕乱身上带着淡淡的茅草香,很清爽,唐冶觉得挺好闻又觉得尴尬。

    唐冶的黑眼圈以心理阴影的面积扩大着,有些不知名的情愫也在悄然增长。

    “你倒是死缠烂打。”白烛偃喘着气,手又将背上人拉紧几分。

    若说他现在像个鬼,也倒不错。

    无象穷追不舍,丝毫不顾及伤势,来到这茫茫风沙中,两人看起来也像黑白无常。

    “跑了我……又要费力找。”无象的脸已经白的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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