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技术的山顶洞人可不知道该怎么整牙齿,你是想长出排歪七扭八的大龅牙,间接丢光老公我的脸吗!”
安纳斯:“祈月烬!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倒是脏成个八戒了,别人看了,质疑的可是我的眼光——你敢翻我白眼?!擦擦你眼角的眼屎再翻啊!瞧你下巴上脏的,磕到才糊上水泥的板砖上了么!耳朵后面这个黑点儿……你把蚊子的尸体留下来当勋章?!逗我玩呢你!?”
祈月烬撅嘴儿了。每一次安纳斯塞给他毛巾、让他重新擦擦,不过三秒,安纳斯绝对会抢回毛巾,自己动手,骂骂咧咧狠狠揉擦他,好像他身上刚飘下一粒灰尘,安纳斯都见不得似的。
“安,疼了……”总能被安纳斯发现脏地方的祈月烬,其实底气并不太足。可他再温顺怯弱,也着实受不了安纳斯神经兮兮的反复擦来擦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主动褪去一层皮,再由安纳斯给他套一层新的呢!
可对于安纳斯来说,他只是在践行安氏育儿法则中重要的一条而已:注重个人卫生!
更何况祈月烬不仅是他的小孩儿,更是长大了要做他夫人的乖宝,他不能容许一丁点儿的污垢汗渍玷污他小小的夫人,他就是想将祈月烬折腾得干干净净、香香喷喷,再搂进怀里亲来摸去,静待他长大——
好一个怪蜀黎了得!
不过,好歹打心眼里疼着祈月烬,听他叫疼了,安纳斯也就不再强迫,便放下毛巾,摸摸他半干半湿的绯红脸蛋,直起上身,问道:“有点疼,还是很疼?”
祈月烬斟酌了一会儿,郑重道:“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疼……”
安纳斯笑了,很难得的主动作了“检讨”:“你太脏,我才这么用力的。来,为夫特许你报复,要不要也给我擦擦?当然,必须重新打水,用新毛巾。”
见安纳斯将一条新毛巾塞到自己手中,祈月烬眼睛一转,微抬睫毛小声道:“不报复,不让安疼。”
安纳斯心花怒放。果然,老婆就是要从小订下才靠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保持着好心情,继续抱起祈月烬,去了沁槐留守的火房。
欲知某怪蜀黎会不会心血潮来,和小小的夫人洗个鸳鸯浴,且待下回分解。
恐水
安纳斯向来对浴缸有极大的偏见,他觉得泡进一缸死水里,身上好不容易搓下来的皮屑油垢铁定会漂浮在水面上,更别提那些微小的细菌寄生虫可能在水中小船荡漾般的游戏了。到头来,总得坐进一缸污水里的话……那才不叫洗澡好吗!
总之,如果有可能,他只会选择快水冲灰尘的淋浴喷头。
然而,身在古代,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或者说,容不得他挑挑拣拣祈月烬的三三四四。
他偏过了眼,预留给了容祈月烬脱个赤身**、爬进热水浴桶的时间,可待他回转眼了,却发现祈月烬连脚凳都没踏上,反而一副呆滞傻愣的表情,怔怔然凝视浴桶,不知在想些什么。
“祈月烬?”安纳斯下意识的目睹了他小孩儿的光裸身体,蓦然萌生了一种心跳微乱的诡异思绪,“怎么了,够不着?那儿不是摆了张凳子么。还是说你想玩跳水?条件有限,你就别奇思妙想了,快给我进去洗。”
祈月烬扭头仰视安纳斯,睫毛忽闪而眼神明灭,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是一颗回想起了恐怖经历的心。
安纳斯知道他有一大堆难治的心理阴影,便也不问缘由,上前几步就牵起他的手,捋一把他长至背脊骨的赤发,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你在怕什么?告诉我。”
祈月烬被窥破心思,也就顺理成章的不藏着掖着了:“安,水,好深的水……”
安纳斯敛眉:“深?就算你是个小萝卜头,这浴桶和萝卜坑比,也算不上深吧?你该不是……怕水?”安纳斯作势抬高祈月烬的一只胳膊,活像在拨弄一尊乖巧的球形关节人偶,“你又不是小猫小狗,怕什么水?”
祈月烬气息微弱,答话颠三倒四:“我……连小猫小狗都不如……”
安纳斯想了好一阵,理顺“小猫小狗怕水,他觉得自己连小猫小狗都不如,所以他更怕水”的逻辑后——才接话:“你还真怕水了?这不科学,当初你跳进湖里捞金鱼,怎么不嫌水深?”
见祈月烬又摆出了委屈的表情,安纳斯这才想起,他可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做过些什么,便好言好语道:“你可别像小猫小狗那么怂,洗个澡而已!乖,就算你真是落水狗,有人敢拿棒子打你,我也给他打回去,懂了吗?”
祈月烬摇头:“不是棒子,是……水……在水里吸不上气……疼……”
安纳斯瞪眼瞧他。
一般而言,祈月烬的心理阴影都与祈月烛有关。怕水?嫌水深?在水里吸不上气?
不知为何,瞬间想通。
安纳斯咬牙切齿:祈、月、烛、这、个、二、百、五、的、三、八
她,十有**做过企图溺死自己儿子的恶行。
深吸口气,安纳斯弯腰,环住他光溜溜的腰,抱起他,让他俯视水面清澈的浴桶,在他耳边喃语道:“不要害怕,我守着你。无论你沉下去多少次,我都给你捞上来,我就在你身边,一直看着你。”
亲了亲小老婆的小耳朵,慢慢将他放进了水中。
热雾氤氲,水波摇荡,祈月烬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没入、他总害怕会没个底的水,脑子里乱乱糟糟,一会儿是祈月烛将他往水缸里摁的窒息的黑,一会儿是安纳斯比水光更澄亮的左眼珠的蓝。他又看到了安纳斯怀抱他腰际的精实手臂,也随着他的身子浸入水中,像是要护住他这一叶飘摇的小舟的船锚,他搂得那么坚定,那么紧,好似水底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坚毅沉重的巨锚就会哐啷而下,让小舟在风雨里也能摇晃却不屈、屹立而不倒。
他闭上眼睛,抱着兔子搏狮的决意,在安纳斯松开手的一瞬间,蹬直了双腿——
站起来了。
而且,头在水面上,呼吸得好好的,没有一丁点儿的难受。
祈月烬盯着变“好”了的水,突然,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他用双手舀起一捧热水就往天上洒,“咯咯咯咯”的笑中,是玉珠子般喜庆的落雨。
这下子,安纳斯才成了落水狗。他呸出不慎入嘴的一口水,刚想赏小老婆一个爆栗,就被他春花般大盛的笑颜惊艳了。
“安,水!”祈月烬一个猛扎子钻进水里,又扑哧一下弹出来,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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