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而又兴奋地说,“你猜他怎么跟我告白的?”
芮忱摇头,也是被吊了胃口,“怎么?”
齐骧抿嘴一笑,得意洋洋道,“他在学校广播站跟我告白的,全校老师和同学都听到了。老师还找他去谈话了。”
“啊?”芮忱瞪直了眼睛,不敢相信都这样了他们还能在一起,忙忍不住问,“后来呢?他没有被罚什么的吗?你们就这样在一起了?”
“哪儿能?”他撇撇嘴,很快就又神采飞扬道,“他当时是备考生了,准备去参加自主招生考试,老师要是罚了也影响升学或者考试心情,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后来听他说,老师也就是让他好好考试而已。后来他自招考试回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齐骧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轻快,好像美好的记忆就发生在昨天一般。芮忱看他这个样子,也跟着笑,却没有说起他们早就分手的事宜,何况,从自招考试结束到他们分手,前后算算不过就是几个月时间。
他想了想,又很捧场地问,“后来呢?他成绩怎么样,有影响到吗?”
“当然没有。”齐骧十分肯定,有说不出的骄傲,“他报了天大和同济,都顺利通过了。不过他妈妈在上海,所以他就去了同济。”
芮忱忽然想起,先前齐骧问起过,同济是不是很难考。当时以为他只是在说他表哥,没有想到还有这层关系。说不定,齐骧是因为前男友才想到要考那间学校的。
思及此,芮忱没提这件事,说,“他是单亲?”
齐骧缓缓点了点头。
芮忱默默点头,想着要怎么继续话题或者转换话题。这时电视节目已经结束了,在一番广告轰炸以后,即将重播点播的节目,芮忱点到了直播,开始选频道看节目。
“等你觉得谈恋爱不麻烦的时候,会跟曹江雪在一起吗?”齐骧忽然问,见到芮忱回头,又进而说,“她其实挺符合你的标准的。”
芮忱没办法预料自己没有遇到过的情况,苦恼地摇头,“不知道,再说吧。”他叹了一声,略带恳求道,“别提她了好不好?”
齐骧一怔,点头。
实在找不到好看的节目,芮忱再注意到时间,发现已经一点多了。尽管正在放假,但天亮以后还有出去玩的计划,不能太熬夜。
他们刷牙以后就回到床上,一人睡一只枕头,在床的两边躺下了。
芮忱起先对着墙睡,但侧睡压到了心脏一侧,感觉不太自在,又翻过身来。
“明天我们去碑林,完了去城墙上骑自行车?”齐骧在黑暗里确认着接下来的计划。
“嗯。”芮忱闭着眼睛,困意袭来,含糊不清地回答,“多穿些衣服,那些地方都很冷。”
他轻轻应答,“嗯。”
时间太晚,加上白天的疲惫,很快芮忱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他似乎听到了齐骧叫自己的名字,可又似乎没有。他不知道他的声音究竟是在梦中还是从梦外传来,应答的声音压在喉咙底,只用神智答应着,却没有一丁点声响。
齐骧究竟叫是没叫,没有答案。
芮忱到底答是没答,也没有证据。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芮忱觉得已经睡得太久,久得窗帘底下泄露了天的光。
他仿佛看到齐骧已经起身,但他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可是,芮忱始终没有看清齐骧的脸。
奇怪的是,比起视觉,更清楚的,是触觉。
很轻很轻的,落在脸颊上的触觉,柔软中带着淡淡的体香和温度。
☆、第 26 章
在芮忱懂事的记忆里,自己从未被人亲吻过。也许在他还没有学会拒绝的时候,曾经被长辈亲吻表示喜爱,但大抵那些都是不熟悉的长者,待到他记事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至于本来就跟他亲近的家人,比如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他们则是从来不会亲他的,就连肌肤的触碰都少之又少。
芮忱不确定落在脸颊上的究竟是不是一个吻,他没有睁开眼睛,直到唇上感受到同样的温度,而鼻翼上也落下了轻微的呼吸。
他放在枕边的手指扣了扣,没有握起。
难道睡觉以前他说过的话,齐骧会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吗?芮忱抱臂端看着面前的《曹全碑》,一个个刻字结字匀称工整,但又都秀逸出彩。
他在这块碑前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即将往旁边走时,从碑外笼罩的玻璃箱里,看到了背后齐骧的身影。
“你喜欢汉隶啊?”齐骧走了一圈回来,见到芮忱还站在原地,问道。
“嗯。”芮忱对在玻璃里看着自己的齐骧微微一笑,说,“外公是中医出身,他小时候就跟着他父亲抓药写方子,用的都是毛笔,所以家里留有笔墨纸砚。我拿来玩过的,临帖什么的,很打发时间。”
“这样……”齐骧恍然点头,赧颜笑笑,“我看不懂这些,除了汉隶还有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分得出楷书和草书。”
楷书和草书……芮忱不禁笑,解释说,“隶书主要还是分汉隶和唐隶了,唐隶看起来刻板一些。我觉得隶书很妙的地方在于,写得好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是稳妥的,但细看还是会有飘逸感。”
“在瓶底书刻隶仿前朝的飘逸……”齐骧轻声唱了半句,转头看到芮忱错愕,笑着拧了一下他的鼻子,走开了。
他的手落下时,芮忱怔怔在原处——原来他们已经要一样高了。
他们来得早,可芮忱看得慢,没过多久就有几位导游带领着几批游客进来参观。他们簇拥在陈列着历代书法家的碑石室里,很快那几座尤为出名的石碑边就站满了人,听完讲解,又是轮番拍照。
碑林博物馆名声在外,但如果没有讲解,外行人恐怕也只是冲着书法家的名气来看看热闹罢了。芮忱原本还在向齐骧讲解《大唐三藏圣教序》,没多久几个外地来的游客便挤到了一侧的碑文旁合影留念,就连碑下的赑屃也被摸得光亮。
褚遂良名声略是比不上四大家,自然看得人也不会那么多,芮忱和齐骧二人被挤分开,看着冲着相机镜头笑的游客,面面相觑,对彼此无奈笑了一笑。
“我是觉得那些现在还在写字画画、修身养性的人真是好自在,那种就是真的风雅了。”齐骧弯腰凑过去看字,气息落在玻璃上,淡淡发白,“你认识那种人吗?”
芮忱耸肩,“学校里就有啊。感觉会有这种习性的人,多半家里也是有传统的,耳濡目染就会那样了。”
“这样?”齐骧意外极了,“谁啊?看起来是怎样?士大夫那样吗?一看就是书生?”
他笑道,“你不认识的。十九班就有一个,他们班班长,学校诗社的副社长。好像她老爸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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