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飞雪,和些泥,那双鞋穿出去,怕是有些羞于见人,上不得台面。
莫不是自己府上的丫鬟?刘慎言啧啧赞叹,不愧是小皇帝身边的人,如此有眼色。
只是,自上次绪清来过后,自个儿是禁了寻常丫头随随便便进自个儿的寝室的。
难不成?难不成是那个丫鬟大着胆子闯进来了?
不会。府上的人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平日里,自个儿眼前都不会有几个人晃荡。
难道是……那人回来?
刘慎言套上鞋子又迎着阳光躺下,心里暗笑自个儿异想天开,一年归期未至,那人应是不会回来。
“醒了?”
刘慎言闻声瞧了瞧逆光推开门的人,刺眼的光一对比,脸已经黑得看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只是有些人,一个轮廓,认出他,早就够了,“回来了?”
刘慎言继续仰在榻上,绪清挡住了光,屋子有些冷了。
“是啊。”绪清手上拎着提篮盒,朝着榻边走了过去。
刘慎言也注意到了绪清手上的物件,竹制的,还有些许缝隙,“啧啧,竟是提篮盒。”
“不然?”绪清看了刘慎言一眼,含笑去了篮盖,把里面的粥给端了出来。
一见粥被端了出来,刘慎言迅速起身抢了一碗,幸好还是温的,“没用个瓷的?”
“手下人自作主张备的。”绪清拿出里面的另一碗,与刘慎言手上的换了换。
刘慎言试了试绪清给的那碗,瓷器本身还是暖的。
挖起一勺搁嘴里,刘慎言暗笑绪清手下也是实诚,大冬天让他家主子就拎了个竹篓出来了,不保温且硌手。
“翻一翻。”绪清侧了刘慎言一眼,继而端起自己面前的粥。
“枣?”
“继续。”
“啧啧,竟然还有姜!不吃了!”刘慎言把勺子带碗往床头一搁,脸上满是戏谑,“这大早上的,来这么碗,清大爷是想送小爷归西呢。”
“不就是姜。”绪清瞥了刘慎言一眼,继续吃自己碗里的。
“不就是姜?”刘慎言起身整了整衣裳,“反正我是不食的。”
“那你要吃什么?”绪清也停下了吃粥的动作。
“都行,反正就是不想吃粥。”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貌似吃了太多的粥,也不晓得是谁传的自个儿喜欢吃粥,再喜欢也不能一日三餐都是不是?感谢小皇帝让自个儿放弃了坚持许久的饮食喜好。
“你以前不是说粥养胃?”绪清挑挑眉,“莫不是出尔反尔?”
“此一时,彼一时。”刘慎言拉扯下绪清手上的碗,搁到桌上,“走走走,上火房。”
一听闻上火房,正中绪清下怀,只是,就这么去了……似乎……
绪清故作惊诧,“君子远庖厨。”
“几日不见,你还真是越发矫情了,去是不去?”刘慎言有几分不耐,做好了端来也不是不可。
“那……便是走吧。”
……
跟着刘慎言出了房门,早时的太阳散落在身上,驱散了几分寒意。
“你就这么让我出来了?”绪清又想起了他不是从正门进的,遇见府中的眼线,怕是说不清。
“不然?”刘慎言瞥了绪清一眼,不明就里。
“也不怕来个丫鬟瞧见?”
“她们都在旁的院。”刘慎言回了句,其实哪有那么厉害的眼线,怎么着监视都得来人,而这个院落,几乎是被他坚壁清野了。扫荡完花花草草,留下三堵墙,一间房,藏个人,估摸还是有些难度,况且院子外面有人守着。
听及刘慎言谈及丫鬟,绪清戏谑道,“啧啧,这么多年,竟还是不用仆婢。”
“那倒不是,衣服之类,还是得她们代劳。”说不用,还是过了,刘慎言叹息,自个儿还是真真的过了十几年十指不沾泥的富家日子。
“只是这些?”
“只是这些。”
“那便走快些。”
“急什么?”
“饿。”
……
到了火房,刘慎言也是被惊了一下,似是年久失修的样子。仔细一想,才想起来前些日进宫混饭,就让那群待火房婢子休了几天。幸得水缸还有些水。
“去烧火呗。”刘慎言寻着进门就找了条板凳坐着的绪清,给了一脚。
绪清任着那脚过来,反正又不会落到他身上,且慎言那般粗俗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依旧是讨喜的,“你看我像做那活的?”
“那去劈柴。”刘慎言撩起袖子,刷锅是个技术活。
“你府上缺柴?明日我便寻人送些。”劈柴没什么难度,只是大早上的不想活动筋骨。绪清看着刘慎言刷锅,真是作践了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不过,如是为他,心中着实也是欢喜的。
“合着您是来吃白食的?”刘慎言遇上油嘴滑舌的,兴致高了,还是愿意多顶上几句。
“不然?”绪清的脸上有几分得瑟。吃白食?吃上一辈子或许也不错,只是,有些事,寻不着定数。
“您继续坐着。”刘慎言转身祭出菜刀,往砧板上搁了把葱。
嘴皮子功夫就是为了凑个热闹,事实上,绪清去不去,刘慎言一点都不在意,又不是没长手,谁去不是去?
只是,临终终了,绪清还是劈了柴了,烧了火,刘慎言也搞弄了些吃食。
“这个菜不错。”绪清夹着淋了酱油的葱,嚼了嚼。
“是吗?不觉得。”刘慎言戳着面前的一盘葱,嫌弃至极,还不如早起的粥。
瞧着刘慎言无精打采,绪清心中一片了然,“那个也不错。”
“是吗?”刘慎言瞥了绪清一眼,“也就那样。”
“那样是怎么?”绪清莫名的想知道那碗粥到底如何。
刘慎言却是沉默了半晌。
见刘慎言不说话,绪清也就静静的对付着桌上那碟葱。
瞧见碟子快见底了,刘慎言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何时告辞?”
“今夜。”绪清答得也随意。
“我不送你。”刘慎言春风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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