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知的秘密。
快吃完的时候两人遇到了个老熟人,孔郁。
孔郁是带着一个女伴来的,看似是吃完了正将女伴送走,又折回来坐在他们桌边。邓廷歌心想你不是吧……难道又是上次那样自来熟地撑桌脚?
孔郁看看邓廷歌,又看看罗恒秋,开口问:“你们俩是不是在一起。”
罗恒秋没有丝毫犹豫,说是的。
孔郁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某种奇怪的表情,像是嘲讽又像是不甘。他点点头,起身走了。
邓廷歌:“他怎么了?”
罗恒秋:“失恋了。”
邓廷歌叉起块牛肉吃了,说:“你看上去很得意。”
“是啊。”罗恒秋悠然道,“毕竟除了你,我不想跟别人扯上什么关系。”
孔郁一路乘电梯上行,心里躁得发慌。
他是真心实意喜欢罗恒秋的,这里面固然有罗恒秋的背景因素,但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他的确很喜欢罗恒秋这个人:长相就不说了,身材也是他的菜,罗恒秋本人的气质、学识、举止,没有一个不正戳准他心里那块地方的。
追不到人的时候还能在自己心里安慰自己:是你还不够好,是你不够优秀,所以这样那样,总之追不到。但是罗恒秋居然看中了邓廷歌——他有些受刺激了。他心里觉得邓廷歌更加配不上罗恒秋,不过是仗着多认识罗恒秋几年而已……
对了,问题就出在多的这几年上。他孔郁少的就是这几年。那情种深深嵌在时光的缝隙里,一遇到机会就疯狂抽枝发芽。他就算再好,又怎么比?
他郁结归郁结,其实也不能做什么,也找不到人来出气,只能怨上天没让他和罗恒秋在同一个学校里念书,没给他机会喊罗恒秋为师兄。
郁结够了,他走出电梯准备回房间休息。公寓漏水正在修理,他遵循就近原则在酒店里已经住了几天了。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他往回退了两米,看到安全通道的门在抖。
门后缩着一个年轻人,抱着头弯腰蹲在角落,衣衫不整,浑身是汗。
“你怎么了?需要帮忙吗?”孔郁觉得情况不妙,抄出手机准备给前台打电话,“需不需要叫医生……”
那人猛地窜起来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上:“不,不要医生,求你……不要医生……”
孔郁:“……”
他走近那人把他拉起来:“胡慕?你在这里做什么?”
胡慕眼神混乱,抓着自己的衣服不停地抖,十分害怕孔郁的接触。孔郁发现这人没认出自己来。
他和胡慕有过几面之缘,还一起参加过圈中人的婚宴,坐同一桌,聊过天也交换过手机号码,但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络。
“你怎么了?”孔郁把他拎起来,一股浓得呛人的酒气扑过来,熏得他退了一步。
胡慕被他抓在手里还在抖抖抖,细长的手指颤抖着伸进口里,压着舌头往里抠,另一只手捶着自己肚子。但他什么都没吐出来,反倒把自己弄得满脸都是眼泪,很凄惨。
孔郁有点明白了。他把人扶起来带回自己房间,把他推进浴缸里坐着,洗菜似的哗啦啦给他浇了一通水。
升高的体温稍稍下降,胡慕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胡乱拨开自己的头发,哑声说了句多谢。
“你怎么玩这么疯?”孔郁怕他一会儿出什么事,干脆坐在浴缸边上盯着他,“吃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胡慕喝了几口冷水又吐出来,整个人苍白地坐在冷水里,软趴趴的很虚弱,“我从不吃那些玩意儿,他……他们……他们放在酒里,我不知道……”
他的脸又红起来,眼珠子乱晃,抓着孔郁的手不放:“我、我看到、看到好多人,这里怎么、怎么那么多人……别看我、别看我……”
“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是吃药吃出幻觉了。”孔郁见他被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弄得浑身发抖,压下心里的烦躁,轻声说,“不用怕。”
胡慕死死攥着他的手,攥得孔郁都疼了。
“不是、不是……还有别人……他又把别人叫、叫来了……”他又惊又怕,颤得扔在浴缸里的喷头哐哐哐撞在缸壁上,响个不停,“他们灌我……灌我酒……”
他衣服也扯开了,胯下顶起一块,是被那药激出来的。
“别怕,认出我了吗?”孔郁拍拍他的脸,强迫他看自己,“我是孔郁,你不用怕我。这里没别的人,你很安全。”
胡慕愣愣看他,眼睛眨了几下,滚出两行泪。
孔郁心想,也是个可怜人。
折腾到大半夜,胡慕总算冷静下来。他在浴室里洗了半天,穿着睡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支棱着,脸色虚得可怕。
孔郁本来想给他再开间房间,看了下时间已经午夜,想想也就算了,直接让他在自己床上睡觉。他倒是没心情问胡慕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但胡慕一副很想跟人说话的表情,孔郁被他看得心烦,还是问了。
事情和孔郁想的差不多。胡慕的老板约他到酒店,酒喝了几杯之后胡慕就有些不清醒了。他看见门外又走进来几个男人,脑满肠肥大腹便便,顿时明白要发生什么事。跑到走廊之后那些人顾忌着走廊上的摄像头,没敢真的追出来,胡慕顺着安全通道跑了几层,眼前出现各种怪奇幻觉,跑不下去了,只好坐在那里发抖。
孔郁想了半天,不知道现在应该安慰他还是批评他。
“以后小心点儿。”他说,“别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的。”
“我这回可把老板得罪了。”胡慕盘腿坐在床上,水滴从头发上一颗颗坠下来,渗进被子里,“估计明天就有报应。”
孔郁把毛巾扔到他脑袋上:“你怕什么?嗯?你那个什么老板还能一手遮天,堵死你所有的路?”
扯了毛巾擦头发,胡慕的眼睛从毛巾里露出来,很紧张地看着孔郁:“老板能耐很大的。”
他自始至终没敢说包嘉树的名字,没敢说是因为包嘉树要跟自己分了,说想最后好好玩一次,才将自己坑成这样。孔郁站在自己面前,他不知怎么的就自惭形秽,不敢把自己那些不堪的事情再坦白出来。
毕竟已经够丢脸了。
“死不了。好好活着,对得起自己。”孔郁关了房灯,只留下床头灯和台灯,转身说,“你休息吧,我这边还有活干。”
他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堆书和笔记本,全扔在桌上,然后坐好,拧开一只钢笔。孔郁还把眼镜戴上了,两片镜片一架在脸上,那股子腹黑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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