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正人必有正气,正气必有光明。徐秀长的好,说出来的话自然也让人听的进去。张璁对他笑道:“大人有此心,伟哉。”
一枝梅不知为何,在见他长啸的时候就有了一些感触,脸色也微微泛起了一点红晕,只好低头掩饰。
入耳的却是一声低笑,只听道:“你喜欢这位徐大人?”
一枝梅猛一回头,就在暗处察觉到了一丝怪异。刚想动手,就听那人道:“别动手别动手,我是我来也。”
虽然对他并没什么多的想法,但好赖也是一起迎过敌的战友。只避而不谈的出气道:“之前那些差官是寻你的?”
“是。六扇门太能追了,那时候我逃了将近两天才摆脱。后来有事刑部的捕快,折腾的我够呛,这不只好躲进来了,恰好看到你们。”
这俩人的互动并没有让其他人察觉,徐秀诚恳道:“依秉用兄你的看法,峻嶒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从同张璁接触下来来看,此人能够作的出“清风明月只在动静间,肯使天下苍生苦炎热。”的诗句,本质还是坏不到哪里去的,顶多是政见不同。事实也是如此,此人绝对当的一起一个有抱负有理想又肯去执行的政治家。
接近五十岁才考中了进士,这对于有抱负的人来说,是一个很悲哀的事情,依托大礼仪来也自己寻求施展才华的希望,或许也能说的通。不过是从谁管你皇家事,我只看小民情来着手,这同狄仁杰其实有点类似的地方。
既然如此,询问一下他的建议,徐秀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反而还很愿意。
张璁沉吟了一下道:“大人何不聘在下为幕僚呢。”只因张璁觉得这是一位能解民苦的好官,若能当他的幕僚辅佐他走上高位,也算是能够施展抱负了。
只可怜科举应试性太枪,运气也占了很大程度,对张璁这类人来说,是比较纠结的事情。
徐秀憋了憋嘴巴,对他的提议很是动心,自己身边只有老秀才能帮的上忙,可惜老秀才治学严谨,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没问题,问题还是出在太过君子,讲究中正平和。若有张璁帮助,以他后来那个脸皮厚的架势想必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可惜只好无奈的瘪嘴不语。
张璁好奇道:“骢虽不才,但做一名幕僚想必还是称职的,为何大人不愿意呢?”
徐秀一见无法躲过,只好实话实说:“不过是囊中羞涩,聘不起。”
张璁笑道:“大人既然问我什么看法,那么想必其实您心中也有了一些计较。”
见他不在谈论,徐秀很是失望,只以为没了这个牛人帮助的机会,道:“是有算计,但还不周全,想听听秉用你的想法。”
张璁道:“司马文正公著资治通鉴,以为帝王师。这帝王术用作大人这边也是有用的,不外乎先断其臂膀,慢慢的生吞下去罢了。”
徐秀点点头,这同他的想法什么大的区别。但这头一刀砍在谁的身上确是个问题。
徐秀道:“依你之见,先砍谁呢?”
张璁又道:“吴鸿。他先前为主簿,刘节一案归根结底还是有他因果。”
想法却是不同,徐秀道:“吴鸿自然要动,但却不一定先得是他,我看从郭竣那些恶仆下手更好一点。”
张璁摇头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能先从吴县丞下手,则走马村的马户必然要感您的恩德,民心才是七品官的最大倚靠。不然谈何洗冤?如果先办了郭竣的恶仆自然会引起他的警惕性,之后所遇到的阻力更深。”
懒龙插口道:“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大人您只放了一把非大案要案当日结案的火,衙内多有不服之心,若动吴鸿,这把火就烧大了。”
徐秀一直很怀疑这么一个普通的衙役哪来那么多见解,就连笛子也吹的很好。一番审视的眼光盯着他看,懒龙很平淡的接受他的目光,但放在背后的手却有点握紧。
徐秀道:“如果能搞定吴鸿自然是好的,但驿马这一点可是被应天府批准,前任知县还因此得到上佳的考评。怎么能做?”
张璁道:“简单。大人的座师杨廷和公不就在南京吗?”
这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徐秀其实对老秀才和钱福意外的其他考场上的老师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无外乎觉得是一个主考官而言,纯粹是用了后世的心思去对待,杨廷和道南京的时候徐秀专门去拜见过他,除此之外也不过是些节日去地上个门贴,少有往来。
杨廷和一开始还怪他冒然就给自己得了一个麻烦,虽然帮助他拿到江宁县的位置,感觉却依旧不是良好了,故而也不敢去拜访。
却一时忘记了明代的老师不光是传道授业解惑,更多的是官场上的相互帮助的一种关系,不管亲不亲近,师生关系就摆在那里,不是所有人都有罗玘先生那样的大意志去同李东阳断绝的。
徐秀笑道:“只怕我这位先生不待见我啊。”
张璁被噎了一下也不好多说,只道:“这就要看大人有没有本事了,恕在下直言,若没有令师的帮助,这个案子您休想得到满意的答案。如今的应天府尹陆珩陆大人,就是当初给傅海上佳考评的人,你说呢?”
徐秀道:“好吧,我试试就是了。”心中却是想到了那个一脸骄傲的帅气小正太,不晓得杨慎大才子怎么样了,是否出落得更加英俊了呢?
张璁站起身来微微一拜,道:“不猜张璁,愿为东家效力。”
徐秀不自觉的赶紧让他免礼,道:“可是峻嶒出不去那个银子呀。”
张璁摆摆手道:“无事,不瞒大人说,学生在永嘉办了个书院,进项不错的。虽然许久不曾回去,家院也会来送银子。衣食自是不愁,不过是为了更贴合游历,所以才不花罢了。”
好嘛,张璁明显就是一个大老板,自己这个穷鬼还是少拿银子说事。
有点尴尬的道:“那就有劳秉用了。”
……
几十里路,小毛驴走的又不快,吭哧吭哧到了县衙,整个天都乌漆墨黑了。
徐秀不好意思这么晚去拜访杨廷和,只待明天。洗漱过后,便在屋内写起了信,信不外乎是写给文翰社的众人的。古代如果分开,那就很难再有见面详谈的机会,只靠着一纸书信交代过往。
董玘毛毛躁躁的也步入了徐秀的后尘,被贬出了京师,如今在河北做了一个知县,对他的信,徐秀大肆说他的不成熟,不懂得隐忍,却也有一点欣慰,自己这些文翰社的朋友们都靠谱。
不光是拖着尽孝的名头死活不肯回北京的严嵩,其他人也都远离了风暴中心北京。陆深与魏校明年就要来到南京当六部的主事,方献科、顾应祥拜了王阳明为师,前者身体不好回家养病,后者同样因为尽孝回家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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