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做谈资,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料自己这边出现了一个一枝梅,如此几次三番的表情,令人面红耳赤的轻薄,再读这种书信,心头的滋味也就有了大大的不同。
徐秀望着上方的木梁,暗道: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这猪跑啊。
书信往来,这是时代的特色,依靠极为发达的道路交通,书信的便捷程度大大超乎了后人的想象,如今的文人不仅仅用它来同远方的亲人友人表达想念之情,更用它来行那个“文以载道”的事业。
文人的事情一旦上升到了道这么一个层次,那就变得不得了了,非常人可以捉摸。用信来辩论,用信来传道,用信来传播自身的学说,以及各种见闻的分享,若徐秀无有记错,那个大名鼎鼎的《金、瓶梅》最终得到奇书之名的地位,全靠了袁宏道在同董其昌的书信中将她一通夸赞。
如此种种,皆是用处。好比徐秀与吴中大贤,祝枝山唐伯虎的论曲书信被祝枝山整理出版,这都是很是寻常的事情,若徐秀当时生气他不经自己同意就出版而怪罪过去,那才叫不懂得入乡随俗的道理。这文人巴不得你能够给他出咱俩的书信呢,那可都是学问,那可都是好东西,是以明人好名,如是也。
这也算是一个途径,那就更不用说那些八卦是如何的传的出来了,好多文人们写的寓居某地杂记,时人笔记,就是那些甚莫谈狐说怪,调侃古今的话本,若真以为他们自个儿蒙头写作得来,可就是大错而特错了。若能仔细翻翻这些同时代人出的笔记之类的书本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这从东南到陕北,大漠到岭南的人,怎么写出来的好多故事都是那般的雷同?
书信,由是。
是以徐秀虽然自身的阅历不是很足,这辈子或许好一点,当了官,这家长里短的,官场学问或多或少也接触了一些,但上辈子过的那般的独,只在图书馆里安家落户,这看书的,只能长了知识,长不得阅历。但他晓得的东西却也是不少,书信圈,就和后世各种社区的圈子差不太多,若能入了,那这个圈子火起来的任何话题与事情,也就能够晓得了。
这一,自然是文翰社,另一个,拜陆深的功劳,入了吴中文人圈,前者还好,后者可就厉害的多,接触到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祝枝山什么时候又穿了一回女人的衣服上台表演,或许他知道的比老祝自己都还要清楚的多。若这些书信能够流传下来,后人有吃饱了没事干的学者来一个统计祝枝山一辈子穿过多少回女人衣服的论文,您也不要吃惊呐。
那么徐秀担忧的问题就来了,男风固然情意绵绵令人羡慕,可此间浑人朝三暮四、无情寡义、唯钱是好、持色诱人、贪爱美色,都是那个比比皆是啊,歪风邪气搞得只能来一句,贵圈真乱。
从此地也就可能看出,真是太阳底下无有新鲜事,后世贵圈不也是如此,自然也就让徐秀不安,唯恐付出了真心,得来的,却是无情的钢刀,扎的人透心凉。
徐秀无有什么恋爱的经历,本不该如此多疑,可当官之人,入了这个名利场,不管别人怎么想,多疑好思,也就成了必然,总喜爱那个机关算尽,可世间之事又如何能算清呢,不定、无规律,才使得世界如此的多彩。
心头五味陈杂,空有睡意却入不得梦乡,有对爱情的期盼,有对现实的担忧,化作了一个……失眠。
自然,第二天的他只好顶着个黑眼圈示人了。
这一出现,就让徐扬连连称奇,道:“阿牛你睡眠一直很好的,怎会如此?”徐秀瞥了他一眼,这么明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吗,只有很少失眠的人失眠起来才可怕,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枝梅一直在“面前”晃悠,睡得着才叫见鬼。而若本身就失眠,那就是个习惯成习。
本身长的就比常人显得白一点,黑眼圈一起来明显的不得了,徐秀打哈欠道:“思想刘家之事,难合眼。”
徐扬给他了挑了个大拇指道:“这才是我心里的那位青天,看来小羊我在戏文里出现的可能性大大增强啊。”
呵呵,扯了一下嘴角。
徐扬笑嘻嘻的给他打了盘洗脸水才道:“辉少爷去了徐公爷府上,少时就来。”
“这般快?原以为少不得要在无锡耽搁些时日。”徐秀连连点头道:“我那个兄长倒是个有能耐的人哦。”
屋外在耍五禽戏的老秀才听了才道:“明耀可比你聪明多了。”
这话徐秀听了吃醋的感觉就冒了出来,扔了毛巾就道:“哎哟,我的老恩师,现在与您朝夕相处的可是峻嶒,多夸夸我才好啊,徐辉哪里好了?”
老秀才一收功架,捧起茶壶嘬了口道:“愚蠢,就是这般朝夕相处,为师才会嫌弃你。若我们天地一方,为师就会夸你好了,这道理怎么你不知道?”
“懂,懂。”近则嫌,远则亲呐。徐秀撇撇嘴,也不敢与他再做多言。
这师生礼节自要周全,也只有与鹤滩先生在一起,才能那般的口无遮拦吧?徐秀面色一赤,为自己当时的无礼还是有一些懊悔的,不自觉的就在心下替自己找了个借口:那时候还小呢……
……
魏国公正在床上睡的踏实,就被他人扰了美梦,听得是给事中徐辉锦衣卫千户屠璋到来,也不好对他们发脾气,这怒气全撒在了徐鹏举身上,正和伏娘抱着睡觉的他只好顶着个乱糟糟的头发去了大堂。
刚站稳打着哈欠,徐俌就怒道:“有客人在,你就这个样子见人?滚了下去,弄利落了再来。”
吓得眼睛还半睁半合的徐鹏举一个跳步就跑了回去,可怜他也是个戴冠了的大人,被老子这么一训斥,什么话都不敢说。只在心里暗道:自家老子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徐俌出了口气,见着这两位笑道:“让二位见笑了。”
这两人都是客套的摆手,老徐说这话才叫一个笑话,谁敢笑话魏国公?不要命了可以试试。
不过三五下的工夫,语言能力出众的徐辉便将这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分明,除此并不作多言,只留屠璋与他在分说扯淡。
屠璋抱拳道:“是奇怪就是如此,公爷需要早作打算。”
“我等就先告辞了。”徐辉顺口就接了这一句话,时机把握的恰到分毫。
徐俌平静的目视这两人离开,对刚刚才姗姗来迟的徐鹏举也无有什么训斥,让他很是庆幸。
小小武靖伯也敢如此造次,可惜空口白话,魏国公还是有了些踌躇。
徐鹏举很安静的为他提了杯茶,听了他的转述,道:“或许听一下那个屠千户的话也无不可,不过是千两银子,我们出的起的。”
冷笑不休,老徐俌道:“慢说千两,就是万两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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