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年初五就回来东莞,他的工厂年初六开工。这比我们单位要早两三天。周岩回来的时候,我恰好到岳父岳母家探亲。每年过春节,我都会携家眷在岳父家住上一晚。岳父家距离也不算远,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但是老人家想念女儿和外孙,住上一晚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周岩这天回来,但家庭的事让我不能前去接待他。心想,见面是迟早的事,也不在于多等一天。
儿子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他身上。岳父岳母当然会关心我的工作,但也是循例问问。那天,我显得不健谈,又没什么活干,显得很窒闷。妻子终于忍不住问我,为什么心不在焉。我说没有。妻子又说,往年我都很讨老人家欢心,今年礼物没准备,也不跟他们多扯扯家常。听完,我无法反驳,自己真的不称职。
这是不是真的是中年人出现情感危机,而引发的精神疲劳。
见我消沉不语,小舅就建议一起搓麻将。这提议好,打麻将可以让人集中精神,抛开其他事。于是大家聚在一起玩起来,我也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大家过年。
这一天就这样过掉,打完麻将大家也累了。我们一家三口人今晚要挤在一张床上过夜。看到已经睡着的儿子,我拿起手机,关掉电源。然后伸开手,抱紧小西,虽然此刻我更想抱着的是另一个人。我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小西骂我,你作死。
自从小西怀疑我跟周岩搞同性恋一事后,我变得更小心翼翼。我把事情告诉周岩,他从此不敢给我发暧昧的短信,我们之间的通话也变得少而简短。
前时间我在中山学习,山高皇帝远,再加上妻子突然患有妇科疾病,我们极少同房。我跟妻子亲密度疏远了,妻子却没怀疑我会在外面鬼混,没怀疑我跟周岩的关系。
第二天,岳父岳母要我们留下来,吃中午饭才让我们回去。儿子在外婆外公家有新玩伴和新玩具,留恋不肯走。妻子更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我想走,但又有什么办法。
年初六的早上,我便接到了周岩的电话,当时小西在旁边。周岩警觉性很强,没乱表达。他只是扯些平常话,说他今天给工人发开工红包,工厂有新鲜事物发生。但我听出,他实际挺想见我,盼着相聚。
这种等待,盼着见面的心里,让人容易失去良知。
吃过饭后,我便动员妻子儿子回东莞。妻子还跟岳母聊家常,儿子还在邻居孩子玩,他们一直拖着不肯走。我的话他们置之不理,这让我生气。我公然下军令状,再不收拾东西上车,我自己就先回去,你们母子自己坐公交车吧。
这闹得妻子很不快,而岳父岳母则对我收拾笑脸。
这就是已婚男人有“外遇”后,人心是怎样向家庭背道而驰的。
我的归心似箭,让妻子怀疑。在回程的路上,她问我今晚是不是约了什么人。我不敢直接说想见周岩,就说有工厂老板过完年刚回来,今晚可能要去接风洗尘。
紧接着,妻子直接问,那个人是不是周岩。
这让我突然招架不住,小西的语气让我听明白她对周岩有敌意。我撒谎也不是,继续编下去也不是,沉默起来。
“你说,今晚你要出席什么活动,我也要参与。如果正常社交你是不怕我的,除非你想去做见不得人的事!”妻子越说越气,我之前的置之不答,让她更怀疑我就是想去见周岩。
“我觉得你很奇怪,你怎么会生一个老男人的醋,这太荒唐了!”我沉默一会,看了看在车上已经睡着的儿子,终于说话。
“我也很奇怪,你做梦的时候,怎么会三番五次地喊起周岩,你们可是两个已婚男人。”
都说不要娶太聪明的女人做老婆,你再聪明,做得滴水不漏,还是会敌不过她天性的敏感。
我又一阵心神不安,虽然不至于表现在脸上。
“开什么玩笑,我跟他打交道为的是自己的好处,我叫他纯粹偶然。”
“你的事,我真的不想管你!但我警告你,做人一定要有良心和责任,你看看小良,他现在才多大。如果你爱他,就得给他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我不是一个爱吵架的女人。”
妻子的话,让我无地自容。这个女人也许知道了某些事情,但她为了大局,而选择忍气吞声。估计她意识到周岩与我的不正常,有一段时间了。
夫妻间在车上闹得不快,回到家后,我觉得跟妻子相处窝心,所以离开家躲一躲。我把东西搬回家后,坐都没坐,说了声出去一下,就拎着钥匙离开。
在我关门那刻,我分明看见妻子对我凝注着的敌意、冷漠。
我的车出了小区时,前面有车恰好在退库,我得停下来等候。此时,我往我家阳台望了望,我看见熟悉的她站着俯视。
小西突然往眼角擦了擦,我不知道抹去的是不是眼泪。
☆、no26 悲情男人
no26
我没一心一意要去见周岩,但此时此刻我很失落,很难过。
车左拐右转,就来到了周岩家的小区。已经来了,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我便下车。周岩过年前给了我他家的钥匙,我一直放在车里。
开了门,我本以为周岩会在,没想到房间里空无一人。我便到周岩的床躺下,拿起手机,给周岩打过去。
“我在你家!”我无力地说。
“好!我马上回去。”对方显得兴奋。
正因为他的兴奋,让我觉得厌恶。我再次怀疑,我们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出于激情。如果我们不**了,我们会不会像老夫老妻那样相濡以沫,相互撑扶。
我感到困,然后,然后就不知道。我睡着了。
“但我想,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我不跟你做,我这种人肯定不会想起你。”
“你别把自己想得那么坏。坏人不会真得觉得自己是坏,他不会忏悔,但你会。”
我听完,露出苦笑状。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继续问。
“什么怎么办?”周岩不明白。
“你是不是铁了心要跟我在一起?”
“嗯。”周岩抱紧我,在我脸上亲了亲,显得有些媚态。
“那你打算离婚吗?打算女儿也不要了吗?”我觉得此时的周岩有些厌恶,我问狠话。
“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不要我女儿!”他表现得懵懂无知。
“你不觉得你迟早会抛弃妻女,迟早你会走上这条无情无义的路。”
“怎么会!”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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