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落不了一个好下场,但负责抄家一事的郭湛安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李牢头既然已经想出了法子,也不再拖延,让衙役们先去休息,再让自己的手下去那七个犯人原本呆着的囚室里查找线索,自己则匆匆去找郭湛安。
听完了李牢头的话,郭湛安点头道:“李牢头所言甚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我的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出是谁将这七个犯人偷偷送出大牢的,这样一来,我才好向陛下交代啊。在这之前,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
李牢头见郭湛安这么快就和自己站一条战线了,大喜过望,忙表态道:“郭大人您放心,这边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郭湛安却是轻轻摇头:“李牢头,我也想让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我却不能保证梁王答不答应。”
李牢头一愣,随后醒悟过来,连忙说道:“大人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梁王是不知道的。”
郭湛安笑着拒绝了李牢头的这个提议:“当初梁王下令拉一群下人出去发卖,并没有告知与我,那是因为他是主官,我只是一个副手罢了。但反过来,我却不能瞒着梁王,否则日后要是叫梁王知道了,参我一个知情不报,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啊?”
李牢头本意是想要瞒着梁王,告诉郭湛安这件事也是因为他知道隐瞒不了,干脆把郭湛安拉下水。他只要自己保住性命好了,哪里会去管郭湛安的死活?
但如今他还巴望着郭湛安呢,自然不好撕破脸,连忙改口道:“郭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能不让梁王知道呢。郭大人,小的这边也要向您告罪,前些日子梁王给了我们一份名单,说上面都是与本案无关的柳府下人,叫我们把他们都发卖了。梁王说这么一件小事,不用去烦您,所以小的这边就没派人去知会一声,还望郭大人海涵。”
郭湛安自然不会和这小喽啰计较这种事,笑着说道:“李牢头不必在意,你们也都是照章办事而已。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揪出犯人才是。至于梁王与陛下那边,还是由我出面好了。”
李牢头大惊:“这、这还要禀报陛下么?这这这这、这不是不打自招么!”
郭湛安说得大义凛然:“为臣者,便要做到忠于君王。上皇与陛下对这桩案子看得极重,如今宫里的柳太常在已经被贬为宫人,而原本的四皇子如今成了庶人李帛,我们要是隐瞒不报,事后才让陛下知晓这件事,害得陛下在上皇面前落得一个没脸,你我都跑不掉。”
“郭大人说的是,说的是啊!”李牢头这下是明白了,他自己要拉郭湛安下水,而郭湛安胆子更大,直接想把皇帝也拉下水!
他嘴上不住地奉承着,心中则有了一个想法——
这大牢戒备森严,平日里出入都是要检查牌子的,七个大活人想要从大牢里出去,困难重重。而那天拉出去发卖的柳府下人多达百余人,七个人混在当日发卖的那群下人里面,只要清点人数的那个狱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李牢头忍不住瞧了眼郭湛安,愈发糊涂了。
这位京兆尹今天没事带着衙役过来清点人数,还提审了柳府的大管家,莫非他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想到这,李牢头不由背后一凉,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郭湛安。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大牢这边是李牢头的地盘,郭湛安自然不会越俎代庖。而且他已经给了足够的暗示,李牢头若是有些脑子,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从大牢里出来,郭湛安马不停蹄,进宫面圣。
这次是事出突然,郭湛安没有提前递折子,守着宫门的侍卫经过一番严格搜查,才派了人带着郭湛安往李绍钧平日里办公的殿走去。
守在大殿前方的侍卫见郭湛安来了,其中一个上前问道:“不知郭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郭湛安只说道:“有要事。”
侍卫点了点头,说道:“还请郭大人稍等片刻,我现在就去向陛下禀报。”
不一会儿,从殿中出来阿鑫,亲自把郭湛安迎进去。
郭湛安见一路上都不是平日里进宫时见到的内监,便问阿鑫:“怎么都换成了生面孔?”
阿鑫淡笑道:“那些人嘴巴不牢靠,都打发了,换了一批嘴巴牢的。”
郭湛安有心在问,但想到以阿鑫的身份,必然不会告诉他,便歇了这心思。
书房里李绍钧还红着脸,面前的书桌上扔了一张打开的折子,见郭湛安来了,直接摆手道:“不必行那些虚礼了,你来得正好,这两天朕先后收到三位皇叔的折子,说是要进宫探望上皇。”
李绍钧还在世的皇叔没有几个,除开梁王以外,其他全都被李崇浩封王赐封地,等道他一登基,全数打发他们去了封地。
李崇浩退位以后,京城局势不稳,李绍钧便没有下旨请自己这些在封地上的皇叔进京,只是没想到如今这群人倒是不请自来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处置?朕还能怎么处置?安王这封折子从他的封地送到京城,花了一个多月,他写完这折子就已经动身了!还说从他封地到京城,路经蜀中,蜀中正在闹匪乱,为了以防万一,特地带了三万贴身护卫防身。三万,呵,我看不是防身,是用来篡位的吧!”李绍钧干脆把书桌上的折子扔给郭湛安,继续说道,“还有西南那位华阳大长公主,也心急火燎地从西南赶来京城,就不怕她六十多岁的身子骨中途散架了?”
郭湛安粗粗看了折子,忙问道:“陛下何出此言?纵然安王带了三万士兵,但陛下是名正言顺的天子,是上皇亲封的太子,他安王如何能够篡位?”
“你这些天没进宫,不知道宫里头已经有传闻了。”李绍钧无力地招了招手,“阿鑫,你说给郭卿听。”
阿鑫上前一步,说道:“前些日子不少宫人们都在传,说陛下不受上皇喜爱,能够登基也是因为上皇没有其他人选了。还说陛下登基都两三个月了,京城里乱糟糟的,好好的太平盛世全没了。如今六皇子回来了,六皇子同样是先后所出,与陛下一样是上皇的嫡子,与陛下一样有资格问鼎大宝。还说、还说上皇已经起了这个心思。虽然那些在背地里嚼舌的宫人处置了一批,但宫中还有这样的说法。”
郭湛安先宽慰了李绍钧几句,随后又问道:“安王等人进京,莫非是听到了宫中的风声?我在宫外从未听过这样的传言,三位王爷的封地都在千里之外,他们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这些传言是这些天才起的,安王等人一个月前就动身了,他们难道能够未卜先知?”
李绍钧闻言,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安王他们夹紧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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