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一后背冷汗,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只好数着自己的呼吸熬时间。
吴涛和余依然都转过头来看他,问他怎么样,然后窦寻就感觉到徐西临轻轻地挣动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中抽出去了。
窦寻偏头看了他一眼,见徐西临正望着窗外。
两侧的树木挂着死气沉沉的相,成排地往后飞掠而去,一条笔直的公路绵延向远方,越往远越狭窄,他们这辆破破烂烂的小夏利就仿佛一直在往捏死的胡同里钻。
窦寻心里忽悠一下,方才翻腾不休的胃突然被冻住了、没知觉了,沉甸甸地悬在那里,成了一只没有生命的酒囊饭袋。
下一刻,徐西临仿佛意识到了方才的举动有伤人之嫌,他回过神来,用腾出的那只手轻轻地拍拍窦寻的后背,仿佛是想在窦寻开始不是滋味之前往回找补一点。
可是已经晚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家,窦寻下车转身就走,徐西临只好飞快地跟同学们交代道别:“下回我请客,咱们改天再聚。”
老成:“知道,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徐西临无奈地冲他摆摆手,撒腿就跑。
窦寻回到自己屋里,别上门,转身冲进卫生间,翻江倒海地都吐了出来,不但把方才消化不了的食物一口气都吐了出来,到最后没有存货,又差点把胆汁给倒腾出来。
徐西临在外面焦急地敲他的门,窦寻双手撑在膝盖上,垂着眼睛僵立了良久,木然地听着徐西临在外面叫他。
“大白天没事你锁什么门?有病吗?快给我打开!”
“豆馅儿,开门!”
“窦寻!”
……
窦寻一动不动,像是聋了,徐西临敲了一会敲不开,愤怒地在他门上踹了一脚,然后转身走开了。窦寻胸口的一口气倏地散了,他弯下腰,肩膀塌陷下去,粗重地喘息了片刻,摇摇晃晃地冲水漱口洗手,然后又开了淋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他们家淋浴是太阳能和电双重供能的,能保证二十四小时都有充足热水,这天分明晴好,云淡风清,水温被晒得有些发烫,窦寻没去调凉水,他就着发烫的热水洗了个澡。
热水把他全身都烫红了,只有胸口还是凉,像吞了块冰坨,不依不饶地堵在那里。
以前,窦寻还是能看懂徐西临的脸色的,那时候徐西临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了也会当场翻脸吵架……虽然吵完架他自己会很快调节回讲理频道。可是这一年半载过去,徐西临挂在脸上的喜怒越来越少了。
上了大学的人会变吗?窦寻不清楚,反正他没觉出自己有什么变化。
可是自从徐西临开学军训开始,窦寻就无时无刻不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催,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徐西临时而不接他电话,刚回家的一瞬间,甚至带给窦寻某种陌生感,窦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根非常细的线,表面上看是牵在一起的,以后会越来越长、越拉越细,到最后终于会断,他就再也看不见那个人走到哪了。
现在他还在上学,还勉强算个“孩子”,腆着脸不明不白地住在徐家也没什么,三年……两年半以后毕业了怎么说呢?
有一天徐西临烦了他,再也没法忍受他了呢?
谁能忍受一辈子偷偷摸摸的?
这些事窦寻以前没想过,他只会下意识地拖着、霸着徐西临,像守财奴不依不饶地守着他的金砖。
等到天色将晚,窦寻听见徐西临那边门响,知道他要去老年活动中心接外婆,还会顺便买点东西,就站在窗边看,看见徐西临出了院门,才离开自己的房间,结果在起居室里看见徐西临放在那里的药片。
徐西临把外婆接回来就去做了晚饭,他现在已经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做完一顿味道一般的家常小菜了。
徐外婆奇怪地问:“小寻哪能不来吃饭啊?”
“哦,他……”徐西临顿了顿,“中午在外面吃烤串吃坏了。”
外婆听了就要站起来:“我去看看。”
“您别动,别动,我去。”徐西临赶紧把她按坐下,想了想,又盛了碗小米粥端上了楼。
这回窦寻没用他砸门,敲两下就开了。
徐西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粥往前一递:“喝点?”
窦寻沉默了一会,终于侧身让他进来了。
徐西临瞥了一眼已经空了的药盒子,找了个地方坐下,两人谁也没吭声,直到窦寻把空碗轻轻地放在一边,徐西临才回过神来,脱口说:“我没那个意思。”
“没哪个意思?”窦寻问,“没有证明你不是同性恋的意思,还是没有要和我撇清关系的意思?”
徐西临卡了一下壳,到了这会,他已经知道窦寻跟他冷战了一下午是因为什么,本想把那件事心照不宣地揭过,谁知窦寻还给他来了个刨根问底。
徐西临压低了声音:“那你还想怎么样?昭告天下吗?”
窦寻额角青筋微微暴起,不吭声。
徐西临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胃还疼吗?你说你这是跟谁置气?”
窦寻冷冷地说:“你递到我手里的东西,我谁也不给,谁碰一下,我就剁了谁的手。”
徐西临:“……”
他疲惫地按了按额角,感觉窦寻的中二癌可能已经扩散了。他一下一下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关节,数着呼吸,一直数到了十,徐西临才感觉自己的呼吸平和了些,他站起来走到窦寻身边,伸手端起窦寻的下巴,揉了揉他铁青的双颊:“咱们势单力薄的时候,不管做什么,总要有些避讳,但是不会总这样的,等有一天,我强大了,有话语权,想做什么不用趁放假在学生宿舍里偷偷摸摸地来的时候,谁还能开除你?到时候就再也不用顾忌别人说什么了,对不对?”
窦寻向来知道徐西临说得比唱得都好听,不肯听他那套,很光棍地说:“开就开,大不了回去重新考,换一个学校接着上,全中国就一所大学吗?”
对于窦寻来说,他所有的成功都来得太容易了,随便就能上最好的大学,随便就能拿奖学金,随便就能出国留学——只要他想去。来的太容易,他就一点也不知道珍惜。
徐西临无言以对,心想:“哄吧,不然怎么办?“
他就低头抵着窦寻的额头,在窦寻的鼻尖上轻轻亲了一下:“好,你说得对——还要粥吗?我再给你盛一碗?”
当年窦俊梁把窦寻丢在老家,好多年不闻不问的时候,说话也这么好听。窦寻现在都记得,窦俊梁给-
猜你喜欢
- 简思
- 某年世界杯,中考生赵生生成绩为321分,本市一般高中以及民办高中录取分数线最低为350分 那一年赵生生坐在家里的板凳上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二中的林漫以7381分考入本市一中“不念了”赵父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一口烟“还是念吧,别考虑家中的负担,爸爸还扛得住,你还小不念书了能做什么呢,我晚上我去求你大
- 长桴
- 【武侠百万大征文】参赛作品
- 吃过头
- 《豪门神婿》免费阅读全文《豪门神婿》程然白槿兮是小说主角,小说《豪门神婿》全文简介:爷爷,这是我送给你的冬虫夏草。爷爷,这是我特地给您买的上好的茶叶…
- 清水驴
- 过门就失忆受X小清新醋包攻
- 闪过的剑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 跳过龙门不是鱼
- 绝代兵王回到乡村,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留下一大片的荒地。白手起家开荒种地,道法种菜寻找新商机医术高超救死扶伤超人身手引来美女争先投入怀抱。谁说当兵的不能种地,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兵王回归之日,战剑重铸之时。
- 二九月
- 凌明飞低头,庆幸今天一大早就被清洗校道的大叔弄脏了衣服,不知道凌风那家伙从哪里搞了这样一身亲民的衣服让他穿,当时他嫌恶至极。现在看来,真的错有错着,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呀…amp;amp;amp;quot;小时候竟敢把我推进水塘差点淹死,抓蚂蚁和蚂蝗咬我,扮鬼来吓我,偷了我的小宠物炖来吃,伙同其他男孩来
- 作者:没见过的东家
- “今晚,她是你们三个人的了”结婚纪念日,他送她的礼物就是将她亲手推向了其它男人的床上 三天三夜,她遭受那三个禽兽男人折磨,痛不欲生“娶你回来,就是让你陪男人睡的”冷面修罗般的笑容,残忍无情 强忍着心头撕碎的痛感,她不屑的扬唇,盯着男人的跨下轻声嘲笑“是啊,他们在床上的技巧非常棒,搞得我像荡妇一样爽到
- 夏月阳 阳young
- 因為你的一句話語,改變了我的一生 從默默無聞的學生變成世界知名的大明星 一切,都從你開始 就讀赤雨國小五年級的夏漓陽,如何從學生變成明星 要到海外發展,就要和最在乎的人們分離 離別,不代表結束,是新的開始 就算我們分隔兩地,我們還會是永遠的朋友 整本故事為免費閱讀,如有需求將調整為收費模式 目前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