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医路荣华》第一百六十五章:入宫,遇见新仇人(一更)

    每年的朝春宴,都在三四月份,但具体哪天,却是没定的。

    这在北齐,算是件盛事,每年钦天监会挑选出几个临近的吉日,然后再观察天象,选个天气最好的那天,下雨自然是不能够的。

    受邀参加朝春宴的世家小姐,会在朝春宴前,收到请柬。

    请柬按身份高低,是分批次的,苏梁浅和苏倾楣在第三批,也就是最后一批。

    苏倾楣便也就算了,毕竟以苏克明的身份,她能参加,就已经是皇后的恩典,苏梁浅却不同,她现在是公认的内定太子妃,而且是皇上钦封的县主,是有品级的,皇后此举,和打压无异。

    婆婆拿捏未进门的儿媳,给她下马威,这并不鲜见,但外人却会猜测皇后对苏梁浅不满,对这门婚事不满,进而轻看苏梁浅,苏梁浅自然是不介意的,本来她就没想过做太子妃,只觉得皇后心思狭隘,实在不怎么聪明高明,不然的话,怎么会和圣心唱反调。

    请柬下发后,一般过几天,就是正式筹办朝春宴的日期。

    苏梁浅和苏倾楣收到请柬的时候,距离朝春宴,就只有五日。

    按照惯例,请柬是宫中的宫女送来的,当然,这宫女,也有品级高低。

    被划进第一批的贵女,基本都是女官。

    因为每年的朝春宴,都是那几天,不管是第一批的贵女,还是最后一批的小姐,绝大多数盼着自己大出风头的都会早早的就做准备,宫女除了来送请柬,还会将各家小姐要表演的节目报上去,需要用到什么,皇后那边,也会着人提前准备。

    对被划分到第二批或者是第三批的小姐来说,自然不敢要求太多,表演所需的东西,也相对简单,这中间空出的时间,基本就是为像第一批皇室子女还有勋贵,尤其是那些还得了圣心受宠的做准备,当然,还会有人自己带东西,这只是极少数。

    若没有强大的背景做靠山,自然是不敢和一国之后,提这样的要求的。

    以前,是受邀的诸位千金,自己主动上前表演,由皇后还有几个妃子评出高低。

    这个点评,除了才艺本身,背后还有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就算有意见分歧,夺魁的基本都出在受邀第一批的贵女里面。

    今年的朝春宴,皇后以皇室还有诸位大臣家中适婚男子多为由,改变了规则,点评的不再是妃子,而是皇室的诸位皇子还有受邀参加的世家公子。

    据苏梁浅得到的消息,这主意,是王承辉向皇后再三提议要求的。

    苏梁浅为什么会知道,那自然是季无羡告诉她的,而季无羡会知道,是因为这就是他和五皇子王承辉聚在一起,三人在讨论朝春宴时,说起以往的规则无趣,研究出的。

    皇室的皇子,身份自不用说,而不同于参加朝春宴的千金,受邀的公子,身份的考究更加严格,除了皇室宗亲,就只有公爷,还有像萧家这样受重用的侯爷。

    对那些参加朝春宴的世家千金来说,这就是她们和她们家中长辈一心想让她们嫁的对象,这种赢,更能满足作为女子的虚荣心。

    而且,由那些人点评,虽然会有对背后家族的考虑,但更多的,就是以才貌取胜了,这对被那些划入第二批第三批抱着凑热闹心态的小姐来说,是很好的机会,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得知这种规则改变的苏倾楣心情大好,对苏倾楣信心满满的萧燕和苏克明,更是见谁都掩饰克制不住笑容。

    “小姐,五夫人着人捎了信,表小姐这次也会去,她让您帮忙照看着些。”

    沈琦善会参加,苏梁浅并不意外。

    她本人对这样的场合应该不怎么喜欢,但在改了规则的这种前提下,她的五舅妈不可能让沈琦善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本来,沈五夫人是准备当面和苏梁浅说这件事的,但最近苏梁浅一直没回去,眼见朝春宴在即,沈五夫人沉不住气了,找了个人将话递到了桂嬷嬷这里。

    桂嬷嬷提起沈琦善,苏梁浅很快想到自己无意间得到的消息,萧凭望昨日回来了,他只身一人,萧镇海还要再过段时间,苏梁浅猜测,很有可能萧凭望也在受邀的行列,萧镇海不愿他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两人好不容易各自都愿意分开,苏梁浅还真不想他们在这时候见面,她想过阻拦,但又觉得,两人在人前,连个招呼都不敢打,还要假装不认识,能让他们更清醒的意识到不能在一起的事实。

    “你回去告诉五舅母,就说我会的。”

    苏梁浅没回去沈家,就是因为最近沈家也乌烟瘴气,可偏这些事情,她并不怎么方便过多的插手。

    其实苏梁浅是觉得,这种场合,若是没有要大出风头的心思,就只是抱着单纯凑热闹的心思,并不会有什么事,不过一心盼着女儿嫁个好人家的五夫人,肯定是希望沈琦善露脸的,不过沈琦善那性子,五夫人硬逼,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还会适得其反。

    口口声声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但苏梁浅却觉得,在沈琦善的事情上,五夫人藏着自己的不少私心。

    而另外一边,苏倾楣也得知了萧凭望回来的消息。

    萧家现在是侯爷,本就在受邀之列,萧镇海手握重兵,这个侯爷,名副其实,萧凭望更是年轻有为,不单单是萧凭望,萧有望也被邀请了,萧意珍也会一起去。

    苏倾楣心里并不怎么愿意萧意珍前去,萧意珍现在这名声,去了估计也没几个人愿意搭理她,萧意珍到时候肯定会缠着她,而她自然是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撇下她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着实丢人。

    其实,这次萧凭望除了被萧镇海叫回来参加朝春宴,还带回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不让萧意珍去,萧镇海此举,正是考虑到了苏倾楣的处境,但他没在家,萧夫人哪里镇得住萧意珍,经得住她闹,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二公子是下午到家的,和夫人问安后,换了衣裳,孤身出门,和上次就一样,去了沈家,在荆国公府偏门站了许久。”

    苏倾楣闻言,拧着眉头思索,李嬷嬷看着她,也跟着想这其中的缘由,但实在想不出萧凭望如此反常举动的原因,而闻到了其中不寻常的苏倾楣,更是慎重郑重,“告诉盯着的人,小心跟着,不要被发现了。”

    她一定要知道,萧凭望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沈家去做什么。

    “小姐要去趟舅老爷家吗”

    苏家和沈家,不近但也不远,苏倾楣对他们,向来礼数周到周全,以往像萧凭望这种外出回来的情况,她肯定是会过去一趟。

    苏倾楣面上无笑,直接拒绝,“舅舅又没回来,我去自讨没趣做什么”

    李嬷嬷点点头,很快又说起另外的事,“老奴早上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少爷从外面回来,一身邋遢,好像是被老夫人叫去了,老奴看他那样子,若是出事,恐会牵连到小姐啊。”

    李嬷嬷最后那句话,算是说到苏倾楣的心坎里去了。

    苏倾楣不怕苏泽恺出事,她怕的是,苏泽恺出事,会牵连到她。

    她心里是一直惦记苏泽恺的事情,但因为朝春宴的事情,苏倾楣实在太忙,每次问萧燕,她也是遮遮掩掩,不消去调查追问,萧燕那样子,就是最好的答案。

    苏泽恺还在赌,而且可能还越陷越深了,萧燕根本就没像她承诺的那样管住他。

    苏老夫人因着苏梁浅的提醒,倒是知道了些,至于苏克明,他现在满心都是苏倾楣,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怀着身孕的六姨娘他都不闻不问了,更不要说是让他大失所望的苏泽恺。

    “暂时随他,等朝春宴结束后再说。”

    苏倾楣和其他人情况有所不同,她是有婚事在身的,但这并不妨碍她想要大出风头的信念,她要挽回上次名声受损给她带来的伤害,她要让七皇子知道,她上次是被陷害,真实的她,有多优秀。

    如果将来夜傅铭娶正妃,很有可能就在这批女子里面,她想要压她一头。

    朝春宴日期既定,谈论的谈论,采办的采办,因为苏老夫人病情的赌注,仿佛沉寂的京城,一下热闹了起来,苏府也是,尤其是苏倾楣的院子。

    虽然在朝春宴的日子定下来前,苏倾楣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但时间临近,仿佛还是有办不完的事,每日都有人进出,苏克明一天跑几次,简直比赶考的考生还紧张。

    对现在的苏克明来说,苏倾楣寄托了他的全部希望,可不就是当初和进京赶考似的。

    相比于备受关注的倾荣院来说,苏梁浅的琉浅苑,简直不要太安静冷清了,苏克明一次也没来,就连让人带话都没有,倒是苏老夫人送了些东西来。

    桂嬷嬷秋灵愤愤不平,苏梁浅乐在其中。

    苏克明这时候要来找她,十有**说的都是添堵的事和话,他不来,苏梁浅真的是求之不得。

    三姨娘那边苦于自己的两个女儿错失了这样好的机会,又妒又羡,不过她就算有所不满,也是不敢表露发泄出来的,不管是萧燕,还是现在的苏梁浅,都是她能她敢得罪的。

    眨眼就到了朝春宴那天。

    当天,阳光明媚,天气极好。

    苏梁浅一身极其素雅的淡青色罗裙,年轻透亮的肌肤白净,泛着令人羡慕的红润光泽,唇不点而朱,昭示着她最近还不错的状态,淡描峨眉,不施粉黛,就有种说不出的颜色。

    她乌发微垂,只在发髻间,斜插了三根簪子,一根玉簪,两根金银簪,将盘着的发固定住,发簪的款式也极其的简单素雅,少女的脸,带着浅浅的笑,比起娇俏,更有种说不出的沉稳气质,让人觉得沉静。

    苏梁浅出门行至马车时,刚好看到苏倾楣从门口处缓缓走了出来。

    她一身玫红,是那种极淡的红,惹眼却不扎眼,泛着紫调,所以虽是红,但半点也不会让人觉得艳丽,梳着时下最流行的灵环髻,大半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衣服也是微微贴身的,那远胜同龄人的窈窕身姿,更是说不出的妖娆迷人。

    苏梁浅将苏倾楣上下扫了一眼,从男人的心态来说,苏倾楣身上的肉,还真是会挑地方长。

    苏倾楣今日明显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妆容精致至极,容色明艳,又有种说不出的端庄,身上佩戴的首饰,也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上等珍品,让她的端庄,又有种难掩的富贵,就像是不慎落在人间的富贵花。

    她这一身,萧燕和苏克明都不可能拿得出来,东西从哪来的,不言而喻。

    苏梁浅勾着唇瓣,似笑含讥,冰冷的眼眸,有几分雀跃。

    苏倾楣一出来,也看到了苏梁浅。

    苏梁浅这一身打扮,如果扔进参加朝春宴的那些世家小姐里面,绝对就是不会被注意的。

    第一眼,苏倾楣觉得自己压了她一筹,心头大感得意。

    只是,被苏梁浅那样含笑盯着,苏倾楣心头的得意,就好像被浇了冷水似的,非但没有燃烧,反而生出了不安来。

    她有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

    “这什么打扮真是寒碜,简直丢了我们苏家的脸面。”

    萧燕就跟在苏倾楣的身后,看到苏梁浅那一身,脱口就道,那讥讽的声音,有和苏倾楣一样的得意,还有怨愤。

    萧燕和苏克明一样,都盼着苏梁浅手忙脚乱的会低头,没想到苏梁浅却将琉浅苑打理的井井有条,朝春宴的事情,也是有条不紊。

    苏梁浅的本事,还有她身上仿佛取之不尽的银钱,都让萧燕眼红忌惮。

    因为苏泽恺的事,苏倾楣对萧燕心里始终是不满的,看她仰着头说话的样子,仿佛从鼻孔呼气,嘴脸刻薄。

    苏倾楣皱了皱眉,苏克明和苏梁浅的事情,府里的悠悠众口堵不住,外面也传遍了,要不是朝春宴的事情,估计又会人尽皆知。

    外人不知具体内情,这事对苏克明和苏梁浅来说算是两败俱伤,苏倾楣是乐见其成,但沈清嫁妆一事若是传出去,局势必然会朝着对苏梁浅有利的方向逆转,这却不是苏倾楣愿意看到的。

    苏梁浅惯会用手段,苏倾楣对她的戒备警惕是越来越高,看她这身打扮,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深了。

    “人多,母亲少说几句。”

    苏倾楣看着萧燕,略带了几分警告,随后走向苏梁浅的马车,朝着她服了服身,“姐姐。”

    苏梁浅挑了挑眉,玩味更重。

    “姐姐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怎么不和父亲说父亲他就是嘴硬心软,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他也是为了你好,你要这样和他斗气到什么时候”

    苏梁浅穿的寒碜,丢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脸,同时也会让人觉得,苏克明苛待了她,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只是这样的事实,苏倾楣不想让外人知道。

    苏府今日有两位小姐要参加朝春宴,门口自然也挤了不少看热闹的,既然是为了看她们的,那自然所有的目光,此刻都聚集在了站在一起的苏梁浅和苏倾楣身上。

    苏倾楣声音不算小,说的话,句句似为苏梁浅着想,但模棱两可的话,对之前两边各大五十大板的局势,无疑是有利于苏克明的,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苏梁浅的过错。

    再加上,时人的观念就是,老子再不对也是老子,要不是之前的几次事情,让苏克明名声大臭,像这种他对苏梁浅不管不顾,苏梁浅不低头反而大闹,绝大多数的人都会认为是苏梁浅不孝。

    苏梁浅镇定如初,没有半分慌乱心虚,脸上的笑深了深,回道:“他对我如何,我当然清楚,你也心知肚明。”

    苏梁浅不再多言,扶着秋灵的手,上了马车,秋灵也跟在一起。

    本来,像苏府这种,一家有两个小姐一同参加宴会的情况,都会同乘一辆马车,苏克明苏倾楣他们没主动提及,苏梁浅更没兴趣虚与委蛇,上演这种姐妹情深的戏码给别人看,自己提前备好的马车。

    参加朝春宴的小姐,带的丫鬟也是有讲究的。

    划分到一等的,可以带两个随身丫鬟和一个嬷嬷,二等的,则是两个丫鬟,也可以是一个贴身丫鬟和嬷嬷,而像苏梁浅这种情况,只能带一个人。

    皇宫里面,戒备森严,自然是不存在什么危险,倒是人多事杂,需要秋灵这样的机灵劲,而且秋灵长的也讨喜,很多情况能应对自如,苏梁浅出门,最喜欢将她带在身边。

    秋灵上马车后,马车很快启动。

    苏梁浅的马车,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里面的布置,却极为的精致舒适。

    秋灵一上马车,就撇了撇嘴,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愤懑道:“还真是喜欢在人前搬弄是非,颠倒是非。”

    秋灵俨然就是一副有些被气坏的样子。

    “刚刚要不是人多,我真想和她吵一架。”

    秋灵哼哼了几声,她岂止是想骂她,要不是顾忌苏梁浅的名声,她都想动手打她一顿。

    苏梁浅倒是习以为常,也是她经历的实在太多,苏倾楣这段数,实在不值得她生气。

    上辈子她做皇后的时候,听那些女人讲话,无一不是绵里藏针,话里带话,大概这是绝大多数守着后院这片方寸之地的女人的悲哀,喜欢各种明争暗斗。

    苏梁浅想,如果上辈子,自己不是去战场,见识过更加广阔的天地,大概也会沦为那样的人。

    “东西都带了吗”

    秋灵闻言,脸上的气愤不再,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苏倾楣眼见着马车从自己身边经过,向后退了两步,她目送着马车离开,咬着嘴唇,一副委屈受伤的表情,仿佛眼泪随时都能掉出来,真是我见犹怜。

    苏倾楣多年经营也不是白费的,她名声一贯是还不错的,围观的人见她这样子,纷纷指责苏梁浅不留情面,冷血无情,行事过分。

    萧燕走上前去,安慰苏倾楣道:“好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要为此坏了心情,影响宴上的发挥。”

    萧燕此言,就好像苏梁浅此举,是故意想要坏了苏倾楣的心情,影响她在朝春宴上的发挥,而那句又不是第一次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苏梁浅行事一直都如此无端。

    苏倾楣点了点头,由萧燕送着上了马车,她的随身丫鬟抱琴,也跟着一起。

    皇宫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京中都是大官,三品以上的大官比比皆是,他们的嫡女一起,人并不少,各自都要乘坐马车,每年这个时候,守门维持秩序的门将,都会加倍。

    站在城楼上,一眼望过去,都是乌泱泱的马车,且精致奢华。

    贵女们各自都担心秩序混乱,耽误了朝春宴的时辰,同时也不想因为插个队闹出什么事坏了名声,各自都很配合,所以虽然马车很多,但秩序井然,就是因为都是马车,速度极慢。

    马车从哪个门入内,各府的小姐在收到请柬的时候,也会得到通知,苏梁浅和苏倾楣都在南城门。

    苏梁浅出发更早,苏倾楣的车夫,路上的时候赶上了,两人中间,就隔开了几辆马车,也就是前后脚下的马车。

    入了城门,便是皇宫。

    城门往里,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各家的小姐下马车,马车就是停在这里,会有皇后或者是贵妃身边的宫女嬷嬷前来引她们去赏花的御花园。

    朝春宴主办的是皇后,但这样的盛事,需要的人实在太多,皇后身边的人手,根本就不够,惠贵妃还有其他几个妃子身边的人,都会被抽调来用。

    苏梁浅到的时候,已经有别府的小姐,站在引路的嬷嬷面前排队了。

    上辈子的自己,一年后就嫁给了夜傅铭,夜傅铭左右逢源,和太子关系最好,视皇后的态度更如生母。

    苏梁浅嫁给他后,经常进宫请安,尤其是太子出事后,皇后不堪打击病倒在床上,她更是频繁进宫,帮着夜傅铭尽孝。

    那些嘲讽,还有讥笑的眼神,许是因为印象太多深刻,苏梁浅至今都能清晰回忆起来,心里也仍有触动,然后觉得不可思议,那样的忍耐,她是怎么做到的

    果真是蠢不可及!

    拜这段经历所赐,宫中的许多老人,苏梁浅都认识,而她面前的这位嬷嬷,是慧贵妃身边的人,跟了慧贵妃几十年了,别人都叫她常喜嬷嬷。

    苏梁浅看她的时候,常喜嬷嬷的眼神,也朝她射了过来。

    苏梁浅勾着唇,淡定自若,朝着她微点了点头,秋灵快她一步,递上了请柬,给常喜嬷嬷身侧的宫女,那宫女看了眼,点了点头,随后给了身侧的太监,那太监便大声报出苏梁浅的身份和名字,“户部侍郎嫡长女,苏梁浅。”

    那太监的声音,又尖又细,且十分响亮。

    苏梁浅近来是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头极盛,她太子妃的身份,不但让许多百姓讨论她的事情,也备受其他闺中小姐的瞩目。

    太监声落,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梁浅身上,包括常喜嬷嬷,那原本只是如看其她小姐般随意打量的一眼,充满了审视,一下变的犀利许多。

    宫中的老嬷嬷,经常处置犯事的小宫女,神色古板,眼神冷沉,极具威慑力,之前不少小姐被她盯着,都觉得呼吸不稳,脸色都白了。

    苏梁浅恍若未觉,步子半分也没乱没变,在所有人瞩目的视线中,走到了常喜嬷嬷身侧,服了服身,“嬷嬷好。”

    她动作标准规范,脸上的笑也是,仿佛经过丈量的一般,完全恰到好处。

    苏倾楣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苏梁浅在所有人瞩目的神色中,走向常喜嬷嬷。

    她那身打扮,在一众人面前,明明该是寒酸的,但这些人里面,苏倾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就好像自带光芒,那种仪态贵气,轻易就将别人压了过去,让那一干精心打扮的人,沦为她的陪衬。

    苏倾楣心里泛着酸,下了马车。

    常喜嬷嬷看着就屈身在自己身侧的苏梁浅,压迫性十足的眼神不变,苏梁浅已经起身,面对着她,嘴角含笑,面色坦然,这样的不卑不亢,反叫常喜嬷嬷流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苏梁浅见常喜嬷嬷不说话,转身走到了人群队伍的最后,常喜嬷嬷看着她挺直的背,还有些没能从惊诧的神色中缓过来,随后,常喜嬷嬷将苏梁浅这样的从容归结为,她见识短浅,将自己当成了一般的宫女嬷嬷,并不知晓她的身份,以及她背后的主子。

    不过苏梁浅的仪态,着实不像那些没受过教导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常喜嬷嬷之所以在得知苏梁浅的身份后,就多了几分关注,一方面是因为她太子妃的身份,再就是五皇子。

    慧贵妃宠着小儿子,五皇子时不时就会进宫,最近几次五皇子进宫,话题就离不开苏梁浅,甚至说出她要不是太子妃,就让她嫁给四皇子,给自己做皇嫂这样的话。

    慧贵妃就是知道苏梁浅是从南门进宫,特意让她负责这里,也是想让她借机观察。

    常喜嬷嬷的这种想法,苏梁浅自然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她有一点,想的很对,那就是一个人的表现,确实和她的见识经历有关。

    在男人扎堆的军营战场,她做过将军。

    而在女人扎堆的后宫,她做过皇后。

    这样的经历,让苏梁浅的骨子里就有股傲然,这样的傲然,让她不管面对谁,面临什么事,都可以淡定从容。

    就常喜嬷嬷这样的角色,镇镇那些小姑娘还行,对苏梁浅苏梁浅没拿出气势威慑她就不错了。

    苏梁浅刚在人群的最后站住,苏倾楣就走了过来,她学着苏梁浅的样子,走到常喜嬷嬷面前福身请安,然后太监宣读她的身份。

    苏梁浅和苏倾楣不和,在贵女圈子里面也是传开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们的身上游移逡巡。

    苏梁浅的衣裳,也是崭新刚做的,她这样的打扮,单个来看的话,便只是简单素雅了些,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但站在一群花枝招展,颜色鲜艳的少女面前,便太过素净了,尤其有苏倾楣做对比,更是寒碜穷酸,实在很难让人想象,这是一家子出来的人,而且都是嫡女。

    且不说苏梁浅才是真正的嫡长女,她身上,还是有品级的,如此,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猜测。

    苏倾楣的仪态规矩,也是重金请人教导过的,苏倾楣学的也认真仔细,就她这样身份的小姐来说,也算是翘楚,但常喜嬷嬷瞧着,总觉得比苏梁浅差点什么。

    苏倾楣也归了队,她站在另外一排最后的位置,就在苏梁浅的旁边。

    教导苏倾楣仪态规矩的老嬷嬷,是萧镇海托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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