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矅追封为永穆王。
简荣铎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简旭先依旧为定北将军,简荣锋官复原职,回北疆戍边。简荣月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国之后。
韩碣为羽林卫统领,协领京畿兵马,韩硕为当朝丞相。
其余人等,亦论功行赏。
局势稳定地很快,并没有太多的血腥,或者,只是那些血腥并未让众人看见。
与此同时,一道密旨,降到了锦城。
金堂静静地听完亲自跑来的锦城令孙庭业的一番话,得出了大概的意思:皇上的侍卫言大人请他进京相聚,怕他路上不安全,令孙庭业和官差保护着,即日进京。孙庭业的后头还跟着一位前来传旨的官兵,姓岳,名义,不苟言笑的模样。
“带队的是岳大人?”
岳信道:“正是下官。”
金堂点点头,“岳大人年轻有为。”
他转而看向陆回青,陆回青坐在他对面,始终看着空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金堂拈了颗葡萄丢给他,回青回过了神,好像在用眼神问他怎么办,金堂笑着说:“我要走了,再给我吹个曲儿吧。”
回青微微怅然地缄默着,过了好久,才看看他,又看看巴巴候在一边儿欲言又止的孙庭业,看他的样子,似乎巴不得金堂立刻就随他们走。
“孙大人,不急于这一时吧?”
“是是是,下官也需准备些东西,金老板请便,下官下午再来接金老板。”
孙庭业退了出去,岳信扫了他们一眼,也并未多言,陆回青站起来,左手拿着竹箫,右手牵着金堂,两人来到院中的梧桐树下。
金堂笑眯眯地倚在石桌上,陆回青用手抚过箫身,开始吹奏。
笛声潺潺地流出,奏的是《将离》。
他们谁也没有抵抗一国之君的能力,他们拥有的只是此时此刻,坦然地接受离别,并且相信,他们终究会重聚。
在房中打扮的领翠停了下来,听着箫声,怅然无言,突然,箫声中有笛音渐起,由弱至强,与箫声相辅相成,相伴相合,交织缠绵,互为依托,他虽然恨金堂占着言穆的宠爱,却也不由长叹了一声:“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曲……又能有几回闻呢?”
这座烟花场,忽然因为这首曲子多了许多寂寞。
曲毕,金堂进京,特意将霁安留下照顾陆回青,他现在并不担心言穆会加害于他,却不得不防这楼中的龌龊心思,霁安在,就代表他在,凭着这一点威慑,谁也不敢将陆回青怎么样了。
没有太多的依依惜别,好像金堂只是去街上玩一趟便回来,只是他走了之后,屋子寂静地可怕。霁安看着陆回青望着窗外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您这幅模样,同当初您走了主子爷的样子,那是一模一样啊。”
陆回青听见了他的话,偏过头看着他,“那你以为,我回来,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您问我?我以为,主子爷开心是最重要的。”
“可是,如果这份开心非常短暂呢?”
“一辈子那么长,哪儿能天天开心,有一段真开心的时候,也就够了。”
回青笑了笑,“你倒是比谁都看得开。”
霁安俏皮地鞠了个躬,将滞涩的气氛冲淡许多,“是主子爷和陆公子教导得好。”
“其实我也并未后悔过,只是贪心了些,盼着我们这辈子都不分离才好……”踌躇一下,他道:“哪怕相隔霄汉,只可远观……”
☆、进京
护送金堂的队伍显然将这个任务当做了顶天的大事,从领头的到小兵,整个队伍的弦都绷得紧紧的,没有任何娱乐就不用说了,连高声说话的都没有,金堂偶尔掀起帘子透透气,还要被紧张万分的孙庭业追上来劝说小心着了风,一个堂堂的锦城令卑躬屈膝成这副模样,要不是年纪实在悬殊,金堂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门侄孙了。
倒是那岳信,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的,好像全然不知道言穆和他的关系。
第二天时,韩碣出现了。
尽管只是快马而来,又只是短暂的一个照面,金堂还是认出了他,韩碣和善地过来说了两句话,解释自己另有任务在身,又匆匆走了。
可金堂看他的模样,却想到归心似箭这个词。
他去找谁呢?难道他在锦城也有什么放不下的老相好?
金堂想着,徒自笑了。
韩碣的确是归心似箭,或者说心急如焚也不为过,他奉命押解九皇子进京已离开有数月,临走之前他前去与闻楚告别,闻楚正睡着,这别就没有告成,之是吩咐了燕鹜传讯,并另其有事即刻禀报。
没有音讯,全无音讯。
这本该是好事,他却难以静心,皇上也没有提及,等他终于按捺不住在皇上面前提及闻楚,皇上的反应却像是言及一个路人一般:他?就让他在锦城静养吧。
他没有让闻楚进京,转身却一旨诏书,要召来金堂。
韩碣主动请命前去接他,接令之时,言穆高居御座,处理着公文,漫不经心。他不信,不信皇上会不知他想要去接的是闻楚,他不信,不信皇上会真的将闻先生弃置锦城。将接金堂的任务交给岳信,他一乘轻骑,奔赴海棠别院。
已是春夏之时,本应万物俱荣,院中竟似冬天,几株盆栽恹恹地垂着脑袋,半死不活的。
下人似乎更少了,见到韩碣,颇有几分惊讶,韩碣无心理他们,依着从前的习惯,先往书房去寻,推开门,竟是尘埃飞舞,看起来,也有些日子不用了。
韩碣的心猛得便沉了下来,若非出了什么事,闻楚是绝不可能任凭书房这样荒废的。
走廊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韩碣一回头,就看见了燕鹜,“韩统领。来了怎么也不先说一声,我好去迎接呀。”
“闻先生呢?”
“先生在卧房。他近来有些受凉,一直在床上休息呢。”
韩碣暗暗松了口气,快步往卧房去,燕鹜紧跟着,不断解释安慰,韩碣也没听进去多少,任他请了多少大夫,又有谁能治好闻楚的寒疾?
屋子里还燃着炉子,却好像又不知何处来的风,让暖意无法聚集,闻楚消瘦的身子裹在纯白的衣袍里,斜倚着床柱,半阖着眼睛,手中一本看了一半的书,听见有人来,他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透明,还未说话,便先笑了。
“韩碣。”他的声音很轻,足见他的虚弱,却是欣喜的。
韩碣心中一片柔软,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只是强忍着不肯表露,因这一个笑,因这一声唤,他千里奔走的执着,便都值了。
他要带他去京城,因他知道他想在皇上身边,哪怕没有皇上的旨意,哪怕那是个吃人的地方,他护着他,不顾一切。
“我听说先生病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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