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德性与恶灵演艺公司》分卷阅读179

    怕承担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就选择逃避是吗?”

    “是……”

    “那,为什么不简简单单完成任务,顺顺利利回家呢?”

    “我不忍心。”

    “对于什么?”

    “对于那个凡人。”他在梦里终于可以坦诚地说,“这些天来,我看着他默默求生,看着他细微悲喜,看着他希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却越来越觉得他可怜。我希望他好好的,远离我们给他带来的命运。”

    “你怜悯他。”

    “他是无辜的。我们身负诅咒的人都知道‘神魂俱灭’是一种怎样可怖的结局,我认为不该拿无辜之人的灵魂来赌你我或许可能获得的救赎,不同于战场上的生死,这样不公平。”

    “所以你既要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又自作主张决定承担后果,干脆拿性命抵过是吗?”父王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叹息:“傻小子,就算这样,你也好歹回家来呀。没完成就没完成,有谁会责怪你呢?”

    风潇不吭声,父王又说:“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自责是吗?父王不是说了当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这一纪一元来为它丧失天真丧失烂漫,无休无止地给自己背负越来越沉重的负担,每时每刻都逼迫自己站在族人最先列英勇承担所有风雨,谨慎周全一丁点错误都不容许自己犯,这样虽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父王不喜欢,父王看着心疼。父王更喜欢儿时纯真无邪不知天高地厚的你,敢趾高气昂怒骂天地不仁的你。脱下心里的枷锁,孩子,做你想做的认为正确的事,你是我伟大浮冰王之子,就算真犯了天大的错,捅了一千个一万个篓子,还有父王给你担着,谁敢说三道四?”

    “……父王你太任性了。你知道凡人世界有个典故,叫‘我爸是李天一’。”

    “谁让你不任性呢,只好父王替你任性。”

    这梦本来就没画面,只有断断续续似有若无的平静对话,也不知道延续了多久,最后终于开始模糊褪色,似乎行将结束。

    “别睡,等着……好吧你累了就先睡会儿,父王想办法。”

    ******

    乔珍家豪宅忒大,以至于她按了院门开关后足有三分钟,都没听到动静。大门影像里出现的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纳兰德性才想起来问,“风潇对你做了什么?”

    电视里说风潇死了,但他不相信,他开始疯狂渴望风潇的消息,哪怕蛛丝马迹,来证明他存在的痕迹。

    阿姒若有所思,把朱莎莎支去茶水间倒水,等人一进去就按下遥控按钮将她锁在里面,才把掌心展示给纳兰德性看,那里扎着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青针,青针周围是一圈暗红色的圆形符印,闪烁几下后同时消失不见:“他怕我动你,曾用蛊术封锁我巫力,以致我后来做什么都只能用蛮力。刚才打斗之际他握了握我的手,当时不知用意,现在看来原是赠我解蛊之药。除此之外,还附赠我……”

    此时门未响动,两个人影已经闪至眼前——玄臾横抱着被牢牢捆缚的英陈,笑盈盈将她放在沙发上,动作十分温柔。起身之前还状似轻薄地抚了抚她脸颊。英陈被堵着嘴,只能用眼神示威。

    “想来想去,风潇那么狡猾,建议一定有诈。我他妈才不上当,还请英陈殿下做个见证,他是自己死在狱中的,与我无关。不仅如此,我还帮英陈殿下从困境脱身,并会好好护送回家,向女圣陛下立个大功,想必再次求婚就不在话下……”玄臾款款笑说,随后来到纳兰德性面前,招呼阿姒道,“过来啊。风潇死了,同心契不攻自破。来,助我一臂之力强抽他灵魂。”

    阿姒站在原地不动,有些迟疑。

    “怎么?他死了,你伤心啊?不是你告诉我的嘛,说他是你宿仇。”

    “玄臾,”纳兰德性上前一步说,“放过那些无辜的人。我跟你走。”

    北野武有部作品叫《向死而生》。他一向认为“向死而生”是个美丽的词。譬如现在,这么多人争抢他的灵魂,他倒好奇起来了,不妨死一回看看。如果能顺便换个世界和平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尽管没有人会为他唱颂歌。

    “无辜的人?你说谁?”

    “你在烟草里加入的是逼迫钟秦研制的半成品的御兽药对不对?你的目的只是控制我,何必牵连几万无辜群众。我愿意拿我灵魂换他们自由,你说怎么样。”

    “我说,好啊。”玄臾笑着走近,一掌劈向纳兰德性面门,“早这样,不就简单了吗……呃嗯,怎、怎么回事?”他的手被一股莫名的力气弹开,难以置信地回头看阿姒。

    然而头回了没有一半,脚底一空就坠了下去。纳兰德性被狠狠捞了一把,重心不稳险些跟着跌下去,幸好被阿姒从后面拉住裤腰。地砖迅速合拢,而重物坠地的声音又过了一秒钟才传来。

    这别墅底下竟然藏有深达十米(h=gt2)的地牢,可见以前“联新千金豢养性、奴”的传闻估计不假。

    而更让纳兰德性震惊的是阿姒刚才用来启动机关的按钮竟然是书架三层的典藏版《舒克贝塔》,他刚才还想借阅来着,还好觉得不合时宜,忍住了。

    “走。”阿姒打开茶水间的门放朱莎莎出来,拽了她和纳兰德性就跑。跑到门口想起沙发里还有个英陈,折回来给她松绑,一起带走。

    “去哪?”纳兰德性问。

    “风潇的确是个狡猾的人,也是个念旧的人。我跟他虽然有仇,但总有个远近亲疏。他才不是个甘愿把自己失之交臂的猎物拱手让给敌人的人。死也死得这么滴水不漏,风潇果然就是风潇。”见纳兰德性一脸不明白,阿姒又看了看手心,苦笑说,“他把闯结界的方法传授给我了,临死生效。也就是说,他把你的生死,全部托付给我了。”

    原来这就是风潇连同巫力一起附赠给阿姒的东西。

    原来他并不是用自己的死向玄臾换取纳兰德性的自由?而是想拖住玄臾,为阿姒争取转圜之机吗?他们三个人互相不确定彼此夺纳兰德性灵魂的目的,所以他将死仍在权衡,权衡纳兰德性的灵魂,是交给玄臾比较好,还是交给阿姒比较好,是么?自己生前得不到的东西,死后就退一步做个人情送给故人吗?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城府极深、走得让人琢磨不透,叫人不知该感动还是憎恶。风潇果然就是风潇。

    从没有一个人,让纳兰德性在心里害怕唾骂到这种程度。希望与失望,不断不断地交杂碰撞。该死的风潇,让他天翻地覆,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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