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分卷阅读248

    位藩王,五名镇国将军,更有数名宜宾,王妃亲人,一旦严查,必无法善了。

    若是不查,置国法何地?

    “宾之可有对策?”

    “略有头绪,需二位帮忙参详。”

    李东阳顿了顿,手指点着奏疏,缓缓道出一句话:“此事,当由宗人府入手。”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阁老出谋

    刘健谢迁皆饱经世故,通达谙练。

    李东阳先举藩王,后提宗人府,数个念头在心中闪过,神情均产生变化。

    “钦差递送奏疏,有藩王府勾结奸商,设立赌坊,同海匪交易,暗中大肆敛财。”

    “其行之恶,甚于霸占民田,盘剥封地百姓。”

    “先时,秦府成县县君仪宾孙溏犯法,依律杖责,免其爵位,革职为民,充边军戍北。县君知而不报,报知宗人府,由宗室长者训诫;长史不能谏阻,助纣为虐,交有司依律严办承办。”

    说到这里,李东阳神情变得严肃,沉声道:“如安化王府,以长史之名结交商人,聚敛金银财货;晋王府家人入股赌坊,大取不义之财;宁王府多以幕僚出面,手段更为隐蔽。”

    “纵有账簿,主使仍可轻易脱罪。”

    “朝廷下查,依据只得从者,欲惩首恶,实难乎其难。”

    刘健沉吟片刻,联系仪宾孙溏之例,于李东阳的谋划,隐约猜出五成。

    “不中七寸,则逐小放大。殚精竭能,大费周折,亦只得微末。”

    “正是。”李东阳颔首,道,“仓促令有司下查,贸然行事,必打草惊蛇,更无益处。”

    “由宗人府出面,便能成事?”

    谢迁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以宗人府的名义,涉事之人也未必会放下戒心。相反,会更加戒备。

    李东阳含笑不语,刘健代为解释道:“宗人府修玉牒以记载宗支,乃朝廷重事。依照旧历,十年续修,今年正逢当期。”

    续修玉蝶?

    李东阳笑入眼底,道:“希贤兄果然通达,东阳佩服。”

    “此言过矣。”刘健摆手,道:“无宾之提醒,吾又怎能想到。”

    “二位,”谢迁苦笑道,“先为在下解惑,可好?”

    刘健李东阳互看一眼,洒然一笑。

    “于乔当真不解?”

    “不解。”

    “罢。”

    李东阳点着奏疏,道:“自国朝开立,宗支日繁。宗人府礼部每十年续修玉牒,除查照旧日所收文案,亦召各府长史入京。”

    “所司开送名爵谥号,各府嫡庶行次,婚配生卒,岳翁之亲,俱要一一详述。缺漏不详,或相抵牾,当重考新订。”

    “定著其式,方交各府长史,移文王府长史司。”

    “安化王等贪婪无度,枉法敛财,结交匪类,罪名不小。更有擅调边军,截杀锦衣卫之嫌,除爵亦不为过。”

    “于此时,朝廷稍有风吹草动,即会如惊弓之鸟。若其狠下心来,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乱势骤起,于国于民都是祸患。”

    话至此,李东阳忽然停住,翻开手掌,五指缓缓收拢,旋即放开。

    “欲断其根,必先斩其枝。”

    “藩王信用之人,幕僚之外,多为长史司属官。”

    “以续修玉牒为名,召各府长史入京。趁机于宗人府擒拿,交厂卫审问,必得详实供词。”

    交厂卫审问?

    谢迁面露不愉,刘健直接出言反对。

    以宗人府的名义,召各王府长史入京,的确是好主意。圣祖年间传下的定例,安化王等纵有疑惑,也不会公然违背,落人口舌。

    擒拿之人,当交刑部大理寺。退一万步,也该留宗人府询问,为何交由厂卫处置?

    “此事不妥。”

    “希贤兄,遇非常事,当行非常法。”

    见两人兀自皱眉,李东阳话锋一转,道:“两位可知,天子建造豹房的本意?”

    “本意?”

    李东阳拂过长须,看向谢迁,道:“说到底,此事同于乔亦有几分关系。倭国使臣归来,天子立即下敕,其中关联,两位可曾想过?”

    刘健谢迁满脸疑惑,这有什么关联?

    他们又不是李东阳,有善谋之名,心有九窍,没事就喜欢七想八想。

    表情过于直接,李东阳差点拽断两根胡子。

    深吸气,定了定神,方将所知内情娓娓道来。包括为豹房题匾因由,均说得一清二楚。

    王守仁建议杨瓒,剿灭海匪,为内库国库捞钱,奏报天子是必然,内阁也要透出几分消息。

    接到奏疏,朱厚照琢磨半日,召李东阳东暖阁觐见。

    其后以题匾的名义,请李阁老豹房一游。

    走进豹房,目睹成排的作坊,白花花的官银,加上朱厚照的解说,李东阳终于晓得,杨瓒钦差江浙期间,都做了些什么;也彻底了解,为何天子会下令,打造几十面木牌,郑重其事送去倭国。

    说到底,两个字:银子!

    “海匪藏宝,倭国银矿,朝鲜米粮,锦衣卫俱记为簿册,交入朕手。”

    “内库所得,将取四成,充军饷灾银。”

    “户部及光禄寺库,送入多少,清点之后,上报何数,朕不明说,不代表不清楚。”

    无论是官员的表礼,还是查抄的赃银,数目为何,朱厚照一清二楚。

    送入承运库,管库太监是弘治帝的老伴,有他盯着,自不会有谁敢私藏一两。运入户部和光禄寺,则是另外一种结果。

    真金白银,成箱堆入库房,少有人不会眼热。

    贴着封条,自然没办法。但入库之前,总要一一清点。

    这一清点,就点出了问题。

    凡是过手的银箱,都要少去大半。

    从上至下,从朝廷命官到不入流的小吏,都是金银迷眼,贪心不足,肆无忌惮。少者几两,多者百千,乃至上万,贪墨之数逾半。

    金银有数,总还有几分顾忌,不能太过分。

    待估价的金银珠宝,成为重灾区。

    珍珠小斛换大斛,宝石以小箱换大箱。

    金银首饰融掉,玛瑙玉石私藏大半。古玩字画,干脆以污损的名义,不入库房,全部中饱私囊。

    李东阳挂着户部尚书的官衔,名义上不理部内之事,实质于官员贪墨,知晓得一清二楚。

    大学士的府库内,即有下属送来的古人字画。

    责其不顾朝廷,本心贪婪,实是言过其实。官场规矩如此,纵是阁老之尊,也不能轻易免俗,径自跳出规则。

    如杨瓒一般开了外挂,初入官场仍要小心翼翼。

    手握金尺,腰佩宝刃,依旧要左手刘公公,右手王主事,紧随顾同知前行,步子不敢迈得太大。

    说句不好听的,掉进天子挖的坑里,爬不出来,好歹能活命。跌进同僚设的陷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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