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永平纪事》[东汉]永平纪事分节阅读9

    窦宪拍了他弟脑袋一下,责道,“自己就是个没开窍的傻大个,还好意思说别人!”

    窦笃欲哭无泪,心里直叫,“这还是他亲哥吗!”不过没敢说出来。

    一行沿着弱水往西南而行,不到片刻便到了居延城。居延城为张掖居延属国治所,是一座建在绿洲黄沙之上的边关重镇,人口稀少,总共才四千多人。

    杜安受了伤,因他体质和一行其他人比起来,都要弱许多,只能在居延城休养一段时间,好好调养,才能不留下后遗症。若是行走留下什么病根,一瘸一拐的,怕是入仕都要受影响,不是闹着玩的小事。

    因着是何暘邀请他们来玩,楚归与杜安又是好友,三人便一同向学院告了假,烦许然和窦笃分别带回去。许然年纪要稍大,近两年学业优良对他被征辟府第的好坏影响很大,因而得早日赶回太学。而窦笃本也想与楚归一道,料想着归途可以往东越过鸡鹿塞,沿黄河到五原、云中郡,再南下往云中而去,一路有楚归几人相伴,定也十分有趣。

    只是他自己想的甚是美好,可他兄长一声令下,还是得乖乖夹着尾巴先回到学堂了。

    窦宪派了两三护卫护送窦笃和许然回洛阳后,倒自己与窦鹰及剩下的十几护卫留在了居延城。

    楚归倒真不想自作多情,以为窦宪是为了他留在这的。毕竟,居延城地处西北边塞重镇,深入边胡之地,离北匈奴稽落山、龙城都不算太远,可以说是深入敌境的前哨。又兼南通河西走廊,西邻西域属国诸地,东有巴丹吉林沙漠屏障,战略意义不可谓不重要。

    从他们几人深入北漠重地,引来匈奴骑兵追袭,后来窦笃对窦鹰说的那番话,明显也内有隐情。窦宪留在居延城,定是另有目的。如此一想,楚归便坦然许多。

    居延塞为孝武帝时期强弩将军路博德所筑,后沿弱水岸筑长城接酒泉塞,为屯兵设防重镇。而路博德则原为霍去病手下一名大将,出征匈奴有功,封为邳离侯;后来霍去病死后,又平定岭南,在岭南、交趾等地分置九郡。再后来获罪被削爵贬官,任强弩都尉,屯田居延,筑居延塞,世称“遮虏障”,终老死于此。

    真正身处其地,楚归对路博德这种真正英雄人物的诚挚信仰方能感受一二;历经关塞,略尽千里黄沙、万里雪山,这种保家卫国、守疆卫土的赤子之心,是真正需要敬仰与尊重的,不应被千里之外朝堂的尔虞我诈所亵渎,成为政治角逐的牺牲品和替罪羊。

    那些朝堂之上的老油条,未经此等边塞绝景,未有此等千里尽览、护我子民与疆土的胸怀和赤诚,自身未有,便不相信此等赤诚之心所在。

    楚归不禁想到身边这个男人,在黄沙销骨与长河落日的这种环境中长大,后来一举端掉北匈奴的老窝,后世之人将此定论为攫取政治资本,如此想想,倒也颇为可笑,眼前这人倒也颇为可悲。北逐匈奴的英雄,窝居朝堂的禄蠹,自是不懂其心。

    不过即使如此,可每日下午这人便邀请他逛一逛居延泽,或逛逛居延塞,再沿弱水回城,那种对过去对未来生出来的那点英雄和悲悯情怀,倒是被眼下这诡异的开展给几乎冲没了。几乎每次还是单独两个人,何暘每次都特别识趣地说杜安留给他照顾便行了,楚归直叹卖朋友不要卖得这么直接这么快,始终有天要还的。

    立秋已过,但暑气未消,不过日薄西山后,温度便降了许多,黄沙表面还有着暖呼呼的温度。听当地人说,现在正是居延湖最漂亮的时节,湖水水位高,面积大,周边树木长得最好,映着远处的沙漠落日,正是五彩流澜、恍如人间仙境。

    如此时间过得倒块,杜安毕竟身体年轻,很快便养好了腿伤。离开学的日子耽搁得有点久,这下几人也没再耽搁,快马疾程,往洛阳奔去。

    从居延城到洛阳,有两条路线,一是经河西走廊过陇西到长安到洛阳,路途要平顺一些,但数千里迢迢;二是从居延泽偏东北出塞东行,至鸡鹿塞经朔方五原再南下到洛阳,路途比第一条线路稍近些,但途径沙漠,又是边外,定是险阻一些。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了第二条更为艰难的线路,毕竟开学已有一段时日,他们不想旷学太久。

    窦宪见此,倒亲自领着一支护卫护送他们到鸡鹿塞附近。沿途或有黄沙漫漫,或有荒漠戈壁,也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其中辛苦,自是不必多言。不过有窦宪及护卫护送,一路倒是比较安宁。

    如此漫漫长途,窦宪能亲自护送,不管这人对他有没有啥别的意思,但这份情义,楚归、杜安几人都是十分感激的。不到十日(注1),一行才过鸡鹿塞,竟又发现匈奴骑兵奔袭的痕迹。

    注1:小受一下像风筝一样被俺放飞得太远了,居延泽离洛阳有数千里之遥,依古代的路况和交通工具,其中肯定是超级辛苦的,要花的时间也是很多的,想当初唐僧西游走的便是这条路,多艰险啊,所以这么快小受就被俺放飞出去又放飞回来,其中bug,大家不要深究啊。只要当作是千里马的速度加上一些不平坦的路途的耽搁,这时间,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自然,窦宪的马肯定是好马。

    ☆、17云中

    17.云中

    窦宪招过身边一名护卫询问一番,望着匈奴奔袭的方向思索良久,方才沉着脸色对楚归道,“小归,我们怕要就此别过了。照匈奴奔袭的方向来看,很可能是往云中而去,近日收到手下探子来报,云中郡遭到数千北匈奴骑兵袭击,太守廉范手下将士数量有限,被围城数日,危在旦夕。我欲往云中而去,支援云中,小归你和何暘、杜安往朔原南下,再回洛阳便可。至此回洛阳之途再无什么危险。”

    楚归惊道,“可你如今手中只有十数名名护卫,支援云中能顶何用?!”

    窦宪思索片刻后回道,“手下护卫再调已来不及,如今又是白身,从其他边塞借兵也是不可能的。但我手下儿郎各个都是好手,不说以一顶百,少说也是以一顶十。手下虽少,若是智取,与云中里应外合,击退匈奴,却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楚归不禁为眼前这人的胆大有些心惊,十数人便想支援云中,也不怕被一锅炖了。但不知为何又想到正是眼前这人,领着心怀各异的各方军队,踏破了匈奴王庭,因此葬送了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罗马帝国。这样的人物,有这样的胆气,仿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了。

    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楚归对他还有几分忌讳,但绝对是把他当作朋友了的,即使知道眼前这人不会轻易挂掉,但眼睁睁看他将自己送入险境,却是没法直视不管。尤其他手下的这些护卫,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尽心尽力护卫他们安全,即使他知道窦宪没什么大事,可不代表他这些手下都能各个周全,若是眼前这些活生生的熟人折损大半,他定会余生不安。他这种没经过生死的人,最没法看着这么多生命就从眼前消失。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胆气,一时冲口而出道,“我与你们一道往云中去。”

    窦宪忍不住厉声道,“不可儿戏。往云中去危险重重,你们未经过此等事,轻易折损了性命,不是闹着玩的。”

    楚归见此倒越发有些拧劲来,“我自幼在山中长大,武艺骑射都还了得,这大家也是见识过的。更重要的是,若只是击退匈奴,我心中倒有良策不战而屈人之兵,带着我对你们定是大有裨益的。”

    窦宪瞧眼前少年一副圆鼓鼓的脸还成竹在胸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有啥良策直接告诉我们便可,不用亲涉险境。”

    楚归不满道,“所谓良计,说出来便不灵了。而且这只是初步设想,还得因时因地而变,怎么可能一计便一劳永逸。所以,我自是要跟着你们的。至于文高兄,你当对他比我更为清楚,文武皆极为出色,只是少了些历练而已,带上定也是一顶俩。至于小安”

    还未等楚归开口,便听杜安抢先道,“你们都往云中驱逐匈奴,舍生忘死,我不会自不量力,但顶也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我孤身一人往朔原南下便可。”

    何暘有些担忧道,“你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可莫要小瞧了我,我也是堂堂男儿,虽不能上场杀敌,但从这一个人回洛阳却是完全没问题的。再说这里离边塞已很近,只要路上小心,能有啥大危险。”

    唯今之计,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他们本来人数就少,带上杜安,对杜安和他们来说都反倒更为危险。窦宪见三个少年一脸坚决的模样,也不知想到了啥,便也同意了楚归的提议。

    何暘将自己随身的匕首送给了杜安防身,一行人便就此与杜安分别,杜安往朔原南下,其余人往东奔云中而去。

    杜安此去,不知是不是带了莫大决心,倒也真是一路顺遂,平安回到了洛阳,暂且不提。却说窦宪一行往东疾行,不到三日,便到了云中城。

    云中城为云中郡郡治所在,位于阴山以南。云中郡共有十一城,近三万人,可说是地广人稀。云中城西侧有发源于阴山的荒于水从东北往西南流过,南面则是白渠水流经草原,在沙陵城两河汇合成湖,最后注入黄河。云中城在草原之上,北依山,三面环水,天似穹庐,水草丰茂,不可说不是一块宝地。

    只是位于汉胡交界,宜农宜牧,是边境屯兵重镇,也是战马的天然草场,向来亦被胡虏虎视眈眈。

    窦宪命一行人在荒于水东侧驻扎歇息整顿,并派人刺探匈奴消息。很快消息回禀,匈奴骑兵驻扎在云中城东北方向的山谷口,看来是为往北出塞留下退路。

    楚归得此消息,与窦宪道,“匈奴位于云中城东北侧,我们位于西北侧,又掩于河边密林之中,正好可施障目之计。”遂与窦宪密语一番。

    窦宪听后稍稍思索了一番,笑道,“你这招如果对手是稍微谨慎或机警的,便很容易被识破。不过胡人往往少那么根弦,倒也不失为良策。”

    遂命手下护卫在密林中砍伐许多树枝,绑在马尾,次日日暮时分,每人之间相隔数米,从驿道往云中城奔去。霎时尘土飞扬,映着西山落日,从远处望去,若是稍加揣测,倒也颇像大批援军来临的阵势。

    没多时便到了云中城西门外,窦宪将通牒守城士兵看过,士兵上报后,廉范竟亲自来城门迎接他们一行。不过待看到他们一行只有十数人时不禁面色有些古怪,“我远在北边城门便望见西方尘土飞扬,又听士兵来报有援军到,以为少说也有数百人。”

    窦宪不以为忤,反倒畅快笑道,“廉太守都以为至少有数百援军,那匈奴定也这般以为。我们只需趁热打铁,顺势再施一计,不怕匈奴不就范。”

    廉范稍加思索,大笑道,“哈哈,窦家儿郎果然好将才!”

    窦宪谦虚道,“不敢!”

    却说这窦宪谦虚倒是真心实意的,这廉范并非常人,乃战国名将廉颇之后,世代镇守边郡,素有名声,因而窦宪并不敢自持。

    这廉范如今已年过三十,身材强壮,很是英武。楚归也是偶然听他师叔说起过这人,永平十三年时,楚王刘英因图谶谋逆一事被诛,株连甚广,甚至波及到了廉范老师薛汉。薛汉被诛后,故人门生皆不敢为其收敛尸首,独廉范收敛之。后天子得知大怒,诏廉范责问,廉范先是态度良好地,然后陈辞薛汉既已被诛,念及师生一场情分,不忍尸首流落。

    后明帝倒没有见罪于他,只是道廉范为廉颇之后,曾祖父为前朝将军,祖父为王莽时大司马,胆气超于常人倒也不足为怪了。由此之后反倒被重用,永平十三年时才被辟三公府第,永平十六年便已迁为云中太守。

    日暮西山,夜色渐黑,廉范令营地驻扎将士各举两支火把,高举过头,列阵营中,一时间营地火光炽盛,甚是唬人。却说匈奴骑兵驻扎在城外,望见汉军军营火炬甚多,又添日暮时分从西方见到尘沙滚滚,一时间深以为是汉兵援军已到,一时大惊。

    天明前的浓黑时分,匈奴便已陆陆续续准备退兵,往东北出山谷口往塞外而去。此时汉军早已吃饱整装待发,廉范一声令下,由窦宪率领,便追击匈奴而去。楚归则与廉范守在城门上以观阵势。

    楚归自幼在山中长大,目力极好,远远望见匈奴惟首的骑兵,想必定是头目,遂搭弓引箭,蓄力往那头目一箭射去。可惜距离过远,未能一击毙命,只是射中了那人后肩背。不过即使如此,一时之间匈奴大军也是方阵大乱,紧随其后窦宪领着的窦家护卫便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匈奴后背,汉军也紧随其后冲杀上去与逃跑的匈奴厮杀起来。

    一时间,杀声震天,血光弥漫,楚归不禁有些被震住了。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即使是在城墙之上,战场之外,当看到兵刃收割着生命,流血洗涤着大地,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恐惧、颤栗,他不禁脸色发白,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视野中只有那如杀神般的那人,一身黑色劲衣,在溃散的匈奴骑兵中如入无人之境,以最快的速度收割着匈奴骑兵的性命,却岿然如山一般凛然不动,强大、冷血,令人恐惧,却又令人折服。在沙场之上,抛却头颅、抛洒热血的战士们,向往的、聚焦的、折服的,便是这样的首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楚归作为一个从后世来到这里的现代人,无法接受生命被如此收割的场面,却理解了这些古人所坚持、所捍卫的,并为之所牺牲的。

    失神之中,楚归连廉范拍打他肩夸他箭法好也未反应过来,自然也没注意到那被他射中之人回头看来时有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目光。

    等他回神时迷迷糊糊,不知为何只是答道,“这弓箭是窦大哥送与我的,自是好弓。”

    廉范不明所以,不过瞧他这幅傻样,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在廉范守云中破匈奴的基础上增加的情节,历史上记载的很简单,假如有啥bug的话大家自动忽略吧。

    ☆、18东来居

    18

    俗话说,穷寇莫追,窦宪一行趁匈奴溃散之际予以攻袭,但等匈奴出了塞外,也便不再追击。不过如此清点下来,斩首的匈奴骑兵也有近千人。

    廉范在起草奏折时,欲添窦宪与楚归一笔功绩,却被窦宪谢绝。因窦宪白身,又身世敏感,不想让廉范因小失大,受牵累反倒失了功绩。廉范感其大义,不禁引为知己。楚归不禁有些明了,为何这廉范威望显著、素有名声之人,后来反倒被世人嘲笑倚靠大将军窦宪。大概有时历史所判也未必全是公道,若是廉范此等忠信之人也愿为窦宪所用,那窦宪是否真如史书所载,揽权自重,不为人耻也是有待商榷、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所书写的;即使赢得了战场,也未必赢得了朝堂。

    很快,楚归和何暘返回了洛阳,此时距离开学已过了两个多月。楚归将一路见闻都告诉了他师叔,还给他爹写了信,不过窦宪对他的心思自是没提的。开始便给学堂告了假,虽缺了些课程,倒也没啥大要紧的。楚归师叔与他爹对他要求向来都很随意,更何况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很快便到了年末,他爹给他来信说来年要到京城看他,今年也不用回书院了。楚归心里不禁有些怅惘,果然年纪一大,七的八的一多,要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不过他大爹小爹来年要一起到京城看他,倒是让他颇为兴奋。

    到时他大爹小爹在京城多住一段时间,他小爹也多年没与他师叔见过面了,想想都是很开心的一件事。趁这段时间,也得好好干一下落下的功课,虽然他爹、师叔对他这些都不是很看重,但毕竟在学堂,这是作为学生必须的。

    到今年年末,许然、何暘、杜安便已在太学学满两年,四人考核皆试通两经,补为文学掌故。文学掌故基本只是给一个最初始的身份而已,相当于在仕途的门槛边上候着了,与真正的入仕还是两码事。

    考核通过补为文学掌故,再满两年,试通三经者,擢其高第者为太子舍人,也就是相当于补为文学掌故再满两年,考试通过三经,其中优秀名列前茅的便可选为太子舍人。等选为太子舍人满二年,考试通过四经的,优秀的便被选为郎中;等被选为郎中两年,考试通过五经的,优秀的便可被选为吏了,这种优秀被选中的便成为高第,而不得高第,还有一次复试的机会,复试通过后,便可补为相应的等次。

    当然,文学掌故只要学识到位,基本不算很难,但越往后走,名额越少,则越难,能走到最后的少之又少。基本可以说,从钻研经学一途入仕的,少之又少,基本都是奔着做学问去的。更多的人是在两年、四年或六年后,家世显赫或个人极为出色的,被朝廷或公府征辟,家世和个人都稍差那么一点的,可被郡县辟除。

    这个时期,从天子到县令,凡是一把手,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实实在在的人事权,觉得谁不错,便可把谁选来在自己手下干活,这便是征辟,天子为征,其他为辟。从某个方面来说,这种选人的制度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因为即使一把手有自己的选择权,但选择的范围基本上是要局限于太学、郡学甚至县学的,而且一般不能越级,除非这个人实在是太优秀,但是太优秀是很难证明的。

    如果说限制了选择范围,一般从理论上说,自然也是谁需要用人的,谁知道哪个人更合适;而且在那个时代,人们对这种身居高位的识人能力是相当信任的,也可以说,一个能干的官吏,强的识人能力是必须的。因而,这种制度在贤官良吏的设定下是没啥问题的,大家一心公正,然后选出最合适的人。

    当然,这种制度为后世所诟病的弊端也不用多说了,哪个人没个沾亲带故的,没点家世、没点关系,能被看重的,真是少之又少,龙生龙、凤生凤自然也一直更被人所信服,因而邓家出了相再出相,窦家出了将再出将,也造成了东汉时期老子英雄儿好汉的现象多的是。虽然终归要靠能力说话,老子英雄儿狗熊的,始终还是撑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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