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掉的玩偶》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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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看着她凋零

    诺大的会议室上,温馨站在会议桌正中央位置一旁,蹙着眉看着那依旧悬空的主席座,而会议的气氛此时低得已经不能再低,所有相关公司的负责人已经整整有三天没有见到那个男人了。

    会议上就座的人可不是简单商业界人物如此简单,可以说各色人物都聚在一起,黑白两道或是各商业界人士,左侧顺数而下是东南亚最大的黑帮帮派舵主,右侧而下是意大利黑手党组织。

    这些年来,这些无论是黑道亦或是白道的人纷纷投资在这个公司里,就连温馨初入公司的时候也感到咋舌,这个公司与一般的公司结构大相径庭。

    这间公司是完全由一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组织所构成,例如每个股东的身份错综复杂,大家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组建的这个公司,然实质上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却是她的老板。

    只是这个老板踪迹平日就游荡不定,想要找到人实在很难,往常都是他主动联系温馨,若无其他的特殊原因,他则会呆在马尔代夫群岛他所买下的岛屿的大别墅上待上一阵子。

    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喜欢到处的飞,让人不着他的行程,除非只有通过最近的卫星电子导航系统,传送他所在的位置到总部公司的超级计算机上,她才有可能找到他。

    对于一个这么任妄为的老板,温馨不由觉得一阵头疼。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忽然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转向大门处。

    却看到不过是往日跟在那个人身边的一个保镖。

    走至温馨的身边,男人轻轻点头,递过一部手机到她的面前。

    温馨微怔,拿起手机轻轻的放在耳边,半响之后,手机那头传来一阵低哑熟悉的声音。

    先是一阵轻笑,手机那头的人含着笑意出声:“温温,你告诉他们,我今天不会到了,让那些家伙不用等了,然后你打开远程遥控卫星视频,我在那里等着他们。”

    “嗯……”温馨抬眸望了一眼那些朝着她来若有若无的目光,她只能淡声回应,压住满心的不悦挂了电话,再一次为她那任的老板找台阶下。

    将手机交给身边的保镖之后,温馨转身朝着底下的众人沉声回应。

    “让各位董事久等了,老板说这一次希望大家谅解,他无法亲临会议现场。”

    她的话才刚说完,底下就有人冷哼出声,温馨抬眸望去,却看到的是东南亚黑帮的那个男人狠狠的一敲桌子,显得有几分的不耐烦。

    那人忍不住就大声笑道:“看起来董事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每次会议都是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啊。这样子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明显是不尊重我们大伙嘛。”温馨注意到那人双手搭在腰侧,习惯的着自己腰间的东西。未免心中一阵不适。

    那是一把黑色的枪支,隐约露在大衣之外。

    那个人毕竟是从黑道混上来的,说起话来倒也不似官场上那些人总是打着官腔,甚至显得有几分的气势凌人。那股气焰居然也逐个的影响起其他的人来。

    一身黑色西装的意大利籍董事用英文冷笑道:“没错,我同意肖舵主的说法,这样的行为未免有些不太尊重人。”说完之后将视线落在温馨的身上,眼中中含有几分**,

    握紧手中的文件,她干脆转过身子,来企图掩饰自己内心涌出的厌恶。

    而此时会议底下开始变得议论纷纷起来,其他的董事也都交头接耳,嘴里各自说出自己的意见。

    温馨并未出声,而是转身走到前面的主讲台上,拿起遥控器,只看到诺大的空白墙壁上,投影仪逐渐的降落。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从投影屏幕那里缓缓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一开始屏幕显得十分昏暗,还不能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摆设跟大体内容,只依稀看到了房间中央走出来,然后坐上前面的一张沙发上。

    莫约过了又一分钟的世间,此时的屏幕已经逐渐的清晰起来,待看清楚沙发上的人时才未免吃了一惊。

    沙发上男人交叠着腿,以及其优雅的姿势慵懒坐在沙发上,犹如一头高贵的猎豹。

    手中执起刚刚替自己倒下的红酒,嘴角笑意透出几分的城府算计,扬起的狭眸正兴致盎然的望着他的正前方。

    然后唇勾起浅淡的笑意,压着笑意开口说道:“各位董事,哦?不对,应该说各位老朋友,真的很久不见了呢?”

    说完之后,他挑高眉,慵懒的轻啜了一口香醇的红色体。

    底下那些原本各抒起见的董事们都纷纷闭了嘴,面色有几许难堪的望着上面的男人。

    之前东南亚黑帮的董事尤其脸色变得青紫,他本就不会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同大家见面。

    想起了男人的手段,即使是他这个将生死早就看透,且几十年来在腥风血雨一路厮杀走过来的男人,在屏幕上男人的面前,也犹是感到一阵心悸。

    知道他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一个残忍到可以残杀掉没有利用价值的。甚至可以轻易眨眼间就毁掉一切的男人,他不敢轻易惹怒他,至少他还不能够连累他低下成千上万的兄弟们。

    所以此时也只能咳嗽几声,企图掩饰过去,将头扭过一旁,眼睛躲避着屏幕上的人。

    一开始不满的人此时都噤声了,其他的人即使心中有所埋怨,也只能暗自压在了肚子中,拼命的压碎搅拌,不在面上露出任何的痕迹。这就是他们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

    屏幕上的男人无声嗤笑,端起玻璃杯,微微眯起双眸,一边饶有兴致的品尝着美味的红酒,一边暗自观察着底下每个人的神情。他想要找到一些不同于以往的表情,那样才感觉好玩不是么?

    此时整个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的神情未曾变过,一个是他的助理秘书,宇文温馨,另一个则是自己合作多年的伙伴,东欧一带最大的军火供应商,一个实实在在的白俄罗斯人。

    那两人,一个脸色带着笑意望着屏幕上的他,另一个则是冷着一张脸,脸上神情从未变过。

    他并不着急着结束这场会议,而是静静的未出一声的打量着底下的所有人。那些人隐忍的神情让他觉得很有趣,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些家伙如此憋屈的脸色了。

    自己休息的这段时间,看起来他们底下的动作倒是不少。

    不过可惜就是每做一件都会轻易的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然后本无须他出面,自然会有人一一的替他打扫干净那些灰尘。

    “董事长,我想知道,我们的公司已经在东南亚地区有了自己内部组织,至于夜部那边,不知道是否需要打声招呼,毕竟它们也算是……”说话的男人是一个五十上下的亚裔男人,说着流利的英文,正试图跟屏幕上的男人说出自己的看法,然下一刻却被男人一声看似轻佻与为无谓的话打断。

    只听到“哒”的一声,男人将玻璃杯重新放在茶几上,忽然笑着反问他道:“哦?你认为我们公司一定需要夜部的协助么?”说罢望了一眼此时眸色一暗的温馨,嘴角笑意忽然加深起来,挑着眉看向底下的说话的人。

    亚裔的男人顿时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他原本以为若是公司与夜部合作的话,或许会省掉许多的麻烦,因为加入夜部的公司每年皆能够获得相对的利益保障。

    而且不仅如此,即使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无须他们亲自动手解决,自然会有人替他们自扫门前雪,这般岂不是省事?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男人会拒绝的?

    斜睨那亚裔男人一眼,军火商的白俄罗斯人笑着出声:“赤,你向来是喜欢省事的人,若是加入夜部对我们公司来说会省去许多的麻烦。”

    他了解赤这个男人,他就是那种喜欢以简单的形式去解决问题的人,他应该不会拒绝这一次加入夜部的提议才对,于是才试图去说服他。

    但是他还是不够了解这个男人,因为看到男人的笑意似乎变得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他整个人陷入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蹙着眉似乎很苦恼的样子,然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怔。

    “是么?竟然夜部如此强大,若是将它一举摧毁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底下忽然一片沉默,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唯有咬着唇不愿意出声。

    谁的心里都清楚,这本就是无从下手的事情,要摧毁一个组织,且还是一个连对方实力都还不透的组织有多大的风险。

    但为何男人却执意要这样做?

    究竟是他那股玩心又起了,还是他有更大的谋?

    没人能够猜透他,所以干脆选择了闭口不言。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保持沉默或许是对自己最好的选择。

    见到下面的人都沉默着,男人了然一笑,收起长腿,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声音比起之前冷淡不少。

    “温秘书,看来大家都没有任何的异议,我看今天的会议到这里就可以了,你处理一下。”

    温馨点头,淡淡吩咐身边的几个男助理安排有关的事宜,护送各位董事出去。

    这场压抑的气氛之下,大伙的心早就压不住了,只能朝着屏幕上姿态慵懒的男人纷纷点头,然后似都迫不及待的相继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外。

    而那名俄罗斯军火商临走前,回头朝男人望了一眼,淡淡出声:“赤,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男人欲深的眸色。

    他未免一怔,心底亦是苦笑,看起来这次赤并不是在玩,而是真的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那个男人第一次下定决心的事情?真是让他期待着。

    这个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下温馨一个人整理着剩下的文件,屏幕还未关掉,男人手肘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望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显得沉默冷漠的她。

    那种安静的沉默不似平常的她,居然让他多了几分的兴趣。

    抱起文件,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却开口出声:“难道不想知道为何我要这样做么?”

    温馨停下步伐,并没有转身看他,只是平静的回道:“我只知道自己上司要做的任何事情,我这个助理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如果我说你有权利呢?或者说我愿意给你这个权利呢?”

    顿时间,会议中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温馨轻轻蹙起眉头,双手猛地抱紧手中的文件。

    为他的话而感到心跳一阵子的失去平静的速率。

    看到她继续选择了沉默,他早就猜到一般,不慌不急的眯着狭长的眸继续开口。

    “难道不想回去看看么?若是你希望的话,整个夜部都可以送到你手中。”

    那股含着玩味笑意的话让她的心如扣上了重重的枷锁般,无论如何也无法轻松起来。

    他究竟在期待她说些什么呢?

    “我没有想过这些,也请您自己自重。”

    说完之后抬起脚步急促的绕过会议桌,朝着大门走去。

    男人看着那仓促离去的身影,狭眸快速的掠过一丝难以捉的光芒。

    亦笑道:“我还以为你的心里一定是对夜部充满了仇恨,所以打算看看若是夜部到了你手中之后,你会如何安排,毕竟那也算是害死你的哥哥的帮凶,不是么?”

    浑身的血都在那一刻所停止,她转过身子,望着眼前的男人,对上他的狭眸,字句清晰的开口:“我从来没有打算报复任何一个人。”

    “说谎可是不好的习惯,因为我看到……你的心已经开始扭曲,每当你被梦中的情景惊醒的时候,你也能够保持现在这样的冷静么?”

    他的话犹如一尖锐的针,狠狠的扎在她的口,从那里泛起一股锥心的疼。

    他说的没错,初开始的好几个日夜,她总会竭斯底里的在梦里面醒来,满脸的苍白,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湿。

    那些都是她最痛苦的回忆,她试图压抑却每每总被噩梦惊醒。

    但是这些他是如何知道的?

    “对不起,我想我们的谈话结束了。”她呼吸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如此倔强的看着男人。

    男人眼中迅速滑过诧异,然后笑开:“温秘书,你是在害怕我?”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若不是关于工作方面的,那就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

    瞳眸一紧,他说道:“是么?即使面对这张脸,你也可以如此的冷静么?”

    看到她眼中滑过的慌乱,他满意的轻笑。

    咬着唇,温馨控制住自己逐渐狂跳的心。

    “没错,这张脸或许真的可以左右我,但是……你不是他。”

    “你真的那么确定?也许从一开始我在说谎,亦或是所有都没死,而我……”感觉到他故意顿了一下,遂继续说道:“也可能我本就是他。”

    温馨看着他的狭眸,如此的熟悉去却又覆着一层陌生的气息。

    她溢出一丝苦笑,抬起头的时候眼中已是一片清明,让男人狠狠眯紧了狭眸。

    “你不是二哥,即使是,也永远无法禁锢我的人生。”

    看到男人逐渐冷却的笑意之后,她转身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外。

    掩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竟然在微微颤抖,步伐慌乱急促,简直可以说是慌忙之下的逃离。

    而在屏幕上,男人关掉可视晶屏,转身隐没在黑暗中。

    另一个男人走出来,房间太昏暗,以至于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听到他声音苦涩而哑。

    “这样对她好么?”

    赤笑道:“不是很好么?看着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逐渐凋零的过程。”

    她说得没错啊,他果然不是她二哥呢,若是又怎会那样做……

    他嘲讽的笑出声,垂下眼眸掩住眼底滑过的异色。

    第七十一章暗夜里的男人

    “也许从一开始我在说谎,亦或是所有都没死,而我…本就是他。”赤的话一直出现在梦里,温馨这个晚上睡得并不好,梦里头大哥跟二哥的脸不断的出现,然后是赤的脸庞,那张与大哥二哥长得极其相似,却又说不出感觉的脸庞,让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毫无防备起来。

    她所有的伪装在他的面前统统被卸下,他看透她,他知道她,甚至比起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这样的接近崩溃的感觉让她窒息难受,好几次想要开口问他,为何会如此清楚自己的事情,但却始终没有勇气。

    自从被绑架之后,她便断了跟易寒烨的关系,她怕自己会连累他,因为初到美国的时候,绑架她的那些人,她心底比谁都清楚是谁派来的。

    即使易寒烨的公司很大,但陈思年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就连当初哥哥们都被他给设计了。那么就足以说明那个男人城府之深,虽然不知道他究竟为何要如此紧紧相逼,但唯一明白的是,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不会放过宇文哲的妹妹,所以她拼命的逃,拼命的远离,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

    那晚,若不是赤的出现,或许她会再一次死去也说不定。

    几个壮大的美国白人将她压倒的那一刻,她仿佛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死去了。如果不是最后听到枪声,或许她真的会选择咬掉舌。

    但是她没有,因为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那丑陋的脸庞,有的只是对面那个带着笑意,跟二哥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那时已经是大哥二哥离开的第三个月,而当时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让她一下子懵了。

    还没有回过神,却听到男人嗤笑:“咦?我还以为看到这张脸,你应该会哭着扑上来才对呢?”

    然后下一刻令他失望的是,她垂下眼眸,淡淡出声:“你是谁?”

    那边的男人顿时惊呼起来。

    “诶?真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二哥的呢?”看到男人转身从她的病床边走开,走至窗边,拿起花瓶上在水中的玫瑰,上面还带着新鲜的刺。

    男人一点也无所谓的用指腹摩擦着那尖利的刺,眼眸睨着她的脸庞,笑道:“感到吃惊么?其实我的确不是宇文赭,不过这张脸倒是他的呢。你相信么?”

    他扬起唇的弧度,挑眉的姿势,以及眼中的每一个情绪都跟二哥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说话的时候,眼中的**跟掠夺的快感更为深沉,而且那是一种玩弄的姿态。

    他不是二哥……

    她心底清楚的知道,至少二哥不会在她的眼前有着那样的眼神。

    了一下额头上缠着的纱布,“嘶”的一声痛呼。

    果然那里是撞到地上之后流下的血并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许是怕她在意,他转过身指尖抚在她的纱布上。蹙起致的眉,那一瞬间温馨居然觉得这个男人带着几分的孩子气。

    他说道:“没大事,刚才问过医生了,以后不会留下伤疤的,所以你尽管放心吧。”

    她撇过头,轻轻的躲闪着那冰冷的指尖。

    并不是没有察觉出她的躲避,他只是想要逗弄她一下,但是也只是浅尝辄止,收回手继续抚上那还未凋零的玫瑰。

    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出声:“哎呀,这个玫瑰开得还真好,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凋零呢?”

    斜睨了她一眼,果然看到她眼中的防备跟困惑。

    “你知道么?并未是所有的玫瑰在盛放的那一刻才是最美的?实质上凋零的玫瑰更让人想要珍惜。就跟人一样来说,一个人受的伤害越深,在旁边看着的人就越是觉得想要保护她。”

    “那么……你愿不愿意让我保护你呢?宇文温馨?”

    他的话让她双眸微瞪,双手紧紧的揪起身下的床单,有些许的慌忙无措。

    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一次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人在初见面的那一刻就说出这种话来。

    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但笑不语,反而转身将那支玫瑰入到花瓶中后,走到她的身边,头凑上来,那张俊美的脸庞就这样映入她低垂的眼帘。

    “你是不会拒绝的,对吧?”

    不知道他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但是当后来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以及二哥的脸庞为何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被算计好的。

    只是等待着一个时机跳进这个陷阱而已。

    说是陷阱却又是一个无须她付出的陷阱,她所需要的做的就是留在他的身边,仅此而已。

    跟在他的身边一年多的时间,她才逐渐的清这个老板的脾。

    他跟易寒烨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格。

    作为一个大企业的公司负责人,公司重要的会议他可以放任不管,全权交由她一人处理,只落下一句话“我相信你可以办好的,对吧?”

    然后整个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往往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人已经身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亦或是在马尔代夫群岛别墅上休憩。

    但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喜欢整日窝在那个豪华的八星级套房内睡懒觉以及像今日一样,找女人缠绵。

    对于这些绝对不可能是身份一个成功企业负责人的恶习,这个老板十条里面就一一占尽了九条。

    唯一剩下的就是让温馨觉得诧异的,无论他外表看起来如何的放荡不羁,但实质上公司的业绩却是节节高升,并未有下滑的趋势。

    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但毕竟对于董事会那边来说是有了很好的借口推脱之前的责任。

    而说起董事会那些人,头一次见面的时候,一边是西装革履的气场稳重的商业界人士,一边是气势凌人的黑道份子。

    那场面可谓是硝烟弥漫,让人提心吊胆,而且更让她当时差点抓狂的是,那个男人居然又缺场,好几次那气氛都压制最低点,虽说不是第一次遭遇如此低气压的气氛,当初在易氏的时候,这样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但问题是在易氏里头并不会有人随时携带枪支,但这些人,若是心情不好,虽是有可能会给你一个子弹吃吃,这些都是温馨所需要小心翼翼应付的。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人家当个秘书如此轻松,她却等同于要在枪林弹雨中工作。

    若不是欠下那人人情,她是绝不可能留在他身边的。她倒宁愿再跑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安静的生活。

    或许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世界,但她不能,她早已被那个人的枷锁束缚了。只能暂时留在他的身边。

    但总有一天,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半夜凌晨,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清脆,透着几分的诡异。

    因为这一年半的时间她一个人住在这个百来平方米的公寓套间里,所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只少了些许人迹热闹的气息。

    每个晚上,她都只能按着遥控器,不断的转台,亦或是开始尝试着看自己从来不曾喜欢看的泡沫剧。

    再来就是自虐一点,将手头上所有要处理的文件堆在晚上做,这样的后果是第二日到公司的时候,反而变得有些无所事事。

    虽然如此,但温馨并不喜欢晚上的时候空虚寂寥的感觉。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陪她说过话了,她以为自己可以习惯的,但是每次从梦里惊醒,还是会紧紧的抱住身子。

    已经变得那么脆弱了啊。她不禁在心底有些嘲笑自己。

    她在异国他乡的美国,没有任何的亲人,没有任何的朋友。

    唯一给她电话的除了自己的老板,再无任何人。

    此时电话那头只听到“沙沙”的声音,她压住心底的怪异感觉,出声问道:“喂?请问你是?”

    依旧是哑的“沙沙”声,温馨心底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望着空旷还未开灯的昏暗房间,她感到有些许凉意从脚踝处蔓延。

    不知道那到底是窗外涌入的冷空气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问了好几次对方之后都未等到回应,她深深呼吸一口气,正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让她拿着话筒的手一怔,一股强烈的而莫名的感觉让她无法放下话筒。

    蹙着眉头仔细的听着那咳嗽声,接着那头传来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急促而且火热的,但那人始终未曾出声。

    她久久的没有挂断电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壁上挂着的挂钟秒针滴答的声音多了几分的寂寞。

    她不开口,那边的人也同样的沉默着。

    蓦然间,那边终于是传来了一声急喘的呼吸以及苦涩的低吟。

    “温馨,快走,快离开那个男人……”

    拿着话筒的手骤然一颤,她瞪大双眸, 电话差点从手心滑落。

    她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然是一连串的忙音,对方挂得急促与诡异,居然让她连开口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但那一瞬间她已经是脑子一片空白,咬着唇,浑身颤抖的紧紧屈膝抱着,眼泪就这样莫名的从眼眶滚落,灼烧着自己的思绪。

    潸然泪下间她紧咬的双唇渐渐的开启,无声的喃着那个名字。

    第七十二章机场偶遇

    检察院,白子凌刚接了个电话,上级领导要求白子凌开始着手一项重要的案子,是关于市政府规划的一块在s市西郊的土地,大约十万平方米,这也是最近是土地局正式对外竞标的一个重点项目。

    而据上面的意思是要求白子凌作为代理律师全面的管理整个土地竞标的事宜。

    接到电话之后,白子凌就先去了一趟市土地规划局,又在从中知道了一些内幕消息。

    原来早在一个月前,林氏就已经向土地规划局给发出了信件以及对这块土地未来三年内的所有方阵政策。因为土地局也相当程度上关心这一次的竞标会的结果。

    但是按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一次林氏竞标成功的机会很大。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公司纷纷争夺着这块土地。

    除了需要拿出全面的规划方案之外,竞标的企业还做出了严格的资产运营要求,凡是竞标的公司,年度的支配的运营资金不允许少于两个亿。

    这也是为了保证届时土地的改革方案能够顺利正确进行下去,所以很多中型的企业在一半的时候就已经被刷下去了。

    现在剩下的三十六所公司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大型私营或外企公司。

    其中就包括林氏、宇文企业、易氏,以及金氏企业等大型的在海外有上市公司的企业。

    除了这些之外,白子凌还发现,所有的企业当中却有一家是唯一第一次参加国内的竞标会。

    这是一家海外的上市公司,在国内目前为止还未看到其公司有任何的分公司,但上面所提供的资料,在s市刚刚成立的一家分公司也是三天前注册的。

    但令人讶异的是,这家新公司却有着一年几十亿的可支配资金,这些绝不是一个小型的企业能具备的条件,其上面所标注的资料里面,很多条件甚至超过了三十六家公司中的很多大型企业。

    但是偏偏是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型企业反而在这一次的竞标筛选中展露矛头。

    可惜的是这家上市公司中注册人的身份却是一个俄罗斯籍的华人,面貌平平,倒也说不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子凌心中的疑惑还未解开,看到是土地规划局的领导转身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有些莫名的兴奋。

    转过身的时候,脸上竟还带着止不住的笑意,语气有些急促的对白子凌说道:“白律师,麻烦你可以跟我走一趟么?刚才林氏企业的人来电话,说是他们的董事已经到了,你也知道,这一次林氏坐在竞标会的强有力的极可能夺标的企业,是需要我们费一番心力的。”

    其实这局长的话白子凌心里清楚,这就是所谓官场上的潜规则。官商官商,所以任何的事,官跟商之间永远都有其紧密的联系。

    在检察院的这些年,虽然他大部分的时候是做到两袖清风,但是总有时候一些规则还是没法避免的。

    这就是近官场者为何老是说官场是个大染缸,待的时间越长,人的心就越是会变成黑色。

    所以当下白子凌也只是笑着回道:“好的,我知道,;我跟局长你一起过去。”

    规划局的局长乐呵一笑,满意的直直点头,跟白子凌两人出了是土地规划局的大门,上了局里的专车就直奔机场去了。

    到了机场的时候,两人以及局里的科长还有另外一个秘书,四个人一起在候机厅等候。

    过了一会儿的时间,看到机场内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不断的有人群涌出,忽然间局长脸上扬起笑意,目光直视对面的一行人身上。

    不远处的安检处,白子凌看到如今已经是林氏董事长的陈思年以及他身边的林媚一起走了出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三四个类似保镖的人在。

    两人的手中并未有任何的行李,看得出不过是一次短暂的旅行而已。

    局长首先上去就跟陈思年握手言谈:“林董事,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这一次的旅行还好么?”

    陈思年淡笑道:“很好,感谢局长的关心。”

    看得出规划局的局长跟陈思年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此前两人应该有过多次的接触。所以陈思年才会对这一次的竞标会如此有信心。

    转身看到身旁的林媚,看到她脸色神情淡漠,只是朝着他跟局长淡淡的淡笑点头,之后眼神便转向一旁。

    而另外一边的规划局的局长、科长等人还在不停的跟陈思年忙着热络关系,白子凌跟陈思年之前曾经有过一次见面,但是却已经是一年多以前 ,还记得是在易氏的招标会上。

    想起那一会儿,白子凌心底不禁滑过些许寂然。许是忽然想起了某个人的身影,心中瞬间感到一阵不舒服的窒息感。但这样的感觉却是很快的就被打消了,原因是因为局长跟科长两人之间忙着拉关系,而让他开始讲解关于这一次竞标会的所有关于法律上要注意的细节。

    一行人走在候机厅上,朝着外面走去。

    而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媚却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

    陈思年看到她忽然脸色一变,被一层诡异复杂的神色给覆上。脸色也有些许的苍白。瞪大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前方某处。

    “媚儿,媚儿?”陈思年试着唤了好几次,但林媚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进般,眼睛依旧紧紧的瞪着。咬紧的唇微微轻颤。

    此时的局长等人也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于是纷纷将疑惑的目光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只看到不远处一切正常,人群依旧穿梭在机场内。

    忽然间,白子凌一怔,浑身的血似乎在那一刻僵凝般,又似乎那些血是从脚底涌出的,剧烈的带着一股狂肆的气息流窜过他的四肢百骸。

    不远处的一角,一个身穿白色纺纱荷叶袖,身下银色及膝套裙,有着一头褐色卷发的女人正低头查看着手中的文件。不一会又将文件交给身边的男人。

    似是感觉到有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她忽然抬起头,那张致美丽的面庞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看到她也是瞬间的一怔,然下一刻,她却是朝着几人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淡淡的吩咐了身边的几个男人后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在她的身后有着四五名西装整齐的男人,随行在她的身后两侧,看样子是随行的保镖。

    局长跟科长有些不解的蹙眉,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怎么好像所有人看到她都大吃一惊的样子。

    而陈思年与林媚截然相反的神情,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黑眸中迅速的划过一抹邪狞的冷意。

    第七十三章载着野兽的身体是男人

    是的,即使那个女人有着宇文温馨本不会有的妖娆风情,即使此时本没有意识到刚才自己脸上的笑意在任何人看来是如此的诱惑撩人。

    妩媚艳冶中偏偏要透着一种少女的不谙世事,青涩而美好。

    若是一年多以前的宇文温馨本就不会给热如此的感觉,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她变成了了这样呢?

    白子凌那一刻在想。

    林媚那一刻在想。

    甚至于陈思年那一刻更在那样的想。

    究竟一年多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为何会一夕间全部消失了音讯,为何这个再也追踪不到这个女人的半点消息?

    陈思年原本平静的眸终是有了暗潮汹涌的痕迹,他知道,这一次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其他让他不得不防的原因。

    不过,即使内心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表面上依旧要装作没事的,在温馨的身影消失在机场后不久,几个人面上的表情如同变脸一般转得飞速。

    陈思年扭头望着规划局的局长淡笑道:“刚才还以为见到一个熟人,不过好像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的话让林媚心底一颤,抬起双眼若有所思的望着陈思年一眼,但很快的又撇过眸子继续沉默。

    而白子凌面上从容却因为陈思年的话而感到讶异,莫非陈思年说的人是温馨?这个男人认识她么?

    他并不知道陈思年跟林氏以及宇文哲等人的关系,自然也不清楚他们几人之间的纠葛,但他却是知道,这个男人很不简单,若是温馨跟他真的有什么关系,只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样想着,脚步却随着一行人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接了陈思年之后,几个人又在市中心最好的一家餐厅用过餐,一路上几个领导是全程陪着人家,做笑脸或是殷勤的问寒问暖。

    这态度都快要赶上迎接的是国家重要领导人物了,不过还别说,陈思年在s市内这两年确实是比得上一些官场大的人物。

    手中掌握着不少市里面重要的工程项目,自己的公司又做得忒大,企业的年营运利润都是按几十个亿计算的。而且政要关系复杂深厚,许多的大小的官平日里有事都直接省了忙着贿赂上级了,直接上他府中找他去呢。

    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见到了他都是巴不得能够攀上这个人物的。

    好不容易结束了饭局,白子凌才得以脱身,开着自己的路虎回到自己所在的高级住宅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若晓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门外的动静赶紧转身起来。

    “吃过了么?”她一边问着一边接过他的外衫。

    白子凌淡淡的“嗯”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些许疲倦,若晓知道他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情感到累了。

    于是赶紧接着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先放洗澡水?”

    白子凌睨了若晓一眼,眼前的女人呢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去年秋天结的婚,当时婚礼极其简单,因为两人都觉得没太大的必要举行那种奢侈的婚礼,所以在市内最好的酒店只订了二十桌酒席,宴请了一些两方的亲人以及一些重要的朋友客人之外就如此过了。

    看到对面的男人点了点头,若晓将衣服挂好后又赶紧转身入了浴室里头。

    五分钟之后出来,忙着从衣橱里找到了他的睡衣才递给了他。

    进到浴室里头,白子凌忽然有些烦闷的扯下自己的领带丢了洗手池上,然后双手撑在洗手池的台上,先是打开水龙头掬了清水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抬起头看着自己晦暗不明的眼睛,那里面有什么呢?

    惊愕,疯狂,想念,悔恨,占有,鸷……

    全身的血忽然快速的逆流着,翻滚着,不断的冲上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这一些,全都是自己在见到了某个人之后才有的冲动,令他该死的感到烦闷跟难受。

    忽而用力的狠狠一拳砸在镜子上,发出剧烈的“砰”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很大的回音。

    他此时恨不得打碎镜子里面那个丑陋的男人,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个咆哮失去理智的野兽。

    冷静,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这点,所以他干脆将头整个浸到了洗手池的水中。再次抬起,依旧是双眼通红,眼白处狰狞着一的血丝。异常恐怖。

    外面的若晓原本在看电视,忽然听到从浴室里响起的声音,不由大吃一惊,她以为是他不小心摔倒了之类的,于是赶紧起身朝着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并没有锁,她因为担心而顾不上敲门,扭开门把就冲了进去。

    “子凌?”

    她呆愣在那里,看到男人并没有换下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白色的衬衫,口的扣子解开几颗,正大大的敞着。

    发丝凌乱且湿透,水滑过他的衬衫,那白色单薄的布料立即紧贴着他。

    她的呆滞并不是发现了白子凌异常的情绪,而是惊呆于自己头一次见到如此邪魅的他,张扬冷佞得不似平时的。

    双唇微张,却不知道说什么,看到他没事后她才打算转身出去。

    可是身子刚刚转到一半,她扭着门把的手却被人从后面狠狠扼住。浴室大门被重新重重关上,震得两人耳膜皆是一震。

    若晓扭过身子刚想要问出声,身子就被人狠狠抵在了冰冷的墙上。

    唇被疯狂的占有着,无措的双手推搡着男人的膛,但是无果。白子凌狠狠吻着,更像是野兽的啃啮,咬得她双唇一片肿痛。

    黑眸忽然斜睨一眼洗手池上的领带,脑子疯狂掠过一个身影。几乎是禽兽般的行径,将自己的领带紧紧的捆上眼前若晓的。打了好几圈,若晓所有的惊呼都被他给堵在了唇里头。

    那舌搅着她的舌,一下子重重的刺入一下子又快速的翻卷,非要逼得她气息不稳才作罢。

    若晓从这个男人此时的动作中感到了疯狂的占有欲,虽然一开始有些后怕,但是身体却是诚实的做出了反应。

    被退至到腰身的衣服露出那光滑细腻的身体,圆润的肩头微微轻颤着,带着惹人怜爱的气息。

    一条腿被人抱起,就着站立的姿势,她仰起头,洁白的颈项滑出一道绚烂的弧度,双手被紧紧束缚在头顶,感觉男人的龙头已经进入一半,身体随即剧烈抖动。

    忽然间,听到对面的男人一声低低的哑,他说得太快,听不清他嘴里念叨的字,只知道下一刻,那龙头强硬的挤进自己的密道内,狠狠的贯穿而入,惊得她大叫一声,身子上下起伏,被他得脑子一阵空白。

    其实若晓跟他在那种事的时候,从来都是温和平淡的,而且时间很短次数也少,若晓在床上也是温顺的,就像个体贴的妻子。

    这一次感觉到男人的不同,他似乎爆炸一样,浑身都紧绷着,异常的激烈跟用力,好几次龙头都顶到她的子*上。

    双颊逐渐的染上红酒的颜色,随着他最后用力的捣动,又是数百下的抽送,她身子一软,感觉到他在出来之后以及快速动着,那些热都顺着两人的结合处流下。

    他紧紧挨着她的身子,头抵在她的颈窝上,低吼出一声,如同野兽的低吟。

    她身子忽然迅速冰冷起来,异常的僵硬冰凉。仿佛没有感情的生物。

    张开的眸子怔怔望着那浴室的天花板,一滴泪至那里流出。

    他刚才似乎喊的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温馨,温馨?

    她是谁?

    第七十四章沉溺

    镜中照出女人光鲜亮丽的**,真是一幅很美丽的画,与其说是画,倒更像是完美致模型,莹白,粉皙,诱惑,所有的字眼都无法形容眼前这副看起来生涩却也妩媚的身体。

    粉色的*晕,下体稀疏的软毛,一切都是男人所奢想的完美女身体。

    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那柔软的指尖入发丝,将头发挽成一个松软的髻,而后跨入放满热水的浴缸中。

    她没有想到今天刚出飞机就见到了那些人,那些在她记忆中留下伤疤的人。

    林媚变得黯淡了,身上的光芒已经不如以前那样的刺眼绚烂,在她的身上,温馨看到了那燃烧的火苗正一点点的消去光芒,直到最后熄灭的一刻,林媚都将继续这样沉默苍白的度过一生。

    而在她身边的男人,陈思年却是相反的,他意气风发,年轻英俊,女人看到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别人都看不到他那暗藏在身子里面那颗黑色的心。

    可不是黑色的么?

    因为没有了善意的心,到处充满了谎言跟谋,随时随地的想要致人于地狱的深渊中,那个男人已经跟魔鬼毫无区别。

    但是他成为魔鬼的理由却是因为自己的复仇,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所以宁愿将所有的人都拉入地狱中也在所不惜。令人望而却步,心惊胆寒。

    她清楚的,从她进入赤的公司开始,那个男人就不断的告诉她有关于陈思年跟林媚的消息。

    陈思年控制了林氏,将哥哥们的公司交给了宇文枫那个混蛋,然后把林媚当作禁裔一样囚禁在他自己所谓的城堡中。

    现在的林媚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一样被人囚禁着,无法逃离,没有自由。

    但是或许自己是幸运的,因为直到哥哥们的死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他们爱她,很爱很爱,因为爱而禁锢而扭曲着。

    可林媚呢?

    陈思年真的有爱过林媚么?

    只是为了占有她还是因为她曾经是宇文哲的女人?或许两者都是,所以现在林媚应该完全理解当年自己的那种痛苦了吧?

    赤曾经问过为何不找她复仇呢?

    记忆中忽然想起那个男人的面庞,嘴角噙着的懒淡笑意。

    “若你想复仇的话,你就求我,只要你开口了,即使要那个女人死,那也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当时她怔愣的望着他,那个男人跟二哥是何其的相似啊,二哥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不是,若是二哥,为何要跟她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为何不马上认她?

    所以他不是,或许真的像他说的一样,他真的知识一个披着二哥的脸庞的男人。一个残忍至极的男人。

    忍不住将自己泡在热水中,有人说这样可以暂时缓解烦闷的情绪。

    其实不然,热水本有舒缓身心的作用,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好多了,于是站起来找了一条浴巾包裹着身子就出了浴室中。

    眼下自己住的这套房子还是赤特别命人安排的,一百多平方米的面积,只她一个人住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而且尤其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神经总是紧绷着,生怕外面客厅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尽管她心里清楚这套公寓的保全设施做得有多好。

    但一旦人孤独惯了,有些东西还是无法一下子就马上调节过来。

    这一次回国,按照行程上的安排,从竞标到结束,以及监督工程的进展程度来看,至少需要半年多的时间,所以这半年她是一定要留在s市了。

    按理说这里本应是她的故乡才对,可惜她对这里实在没有国外那样轻松,也许是这里需要担负的记忆太多,让她不得不全部积压在心底。

    因此温馨便做了一个决定,将房子出租一半出去。或许有个房客这个房子就不会那么空寂了。

    这样想之后,第二天她便通过报社以及网络将房子的信息提供出去。不到两天的时间,便收到了几十个电话跟信息。

    经过一番选择思考之后,温馨选择了其中一个女人,年纪跟她差不多大小,最重要的是在电话里面,她就对这个女人有着莫名的好感,甚至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是这个女人了。

    所以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怪的东西。

    傍晚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声响起,温馨通过公寓内的可视电话看到了外面的女人,令她诧异的是对方不仅年轻而且十分的漂亮。可以说是个美丽的女人。

    开来门,女人轻笑问候着:“您好,请问是温小姐么?”

    温馨将门全部打开,一边请女人进入,一边点头淡笑道:“是的,想必是苏小姐?”

    苏曼曼也是刚刚回国,在网上偶然看到出租房子的消息之后便推掉了花斐然给她安排的酒店,直接驱车到了这里。

    望着眼前崭新的客房跟大概的环境之后,觉得这里比起酒店来说丝毫不差,而且看到主子跟自己有着莫名的相似气息,一下子就决定租下半年。

    对于苏曼曼不做犹豫的回答,温馨当然是高兴的,至少这个房子有了一丝新鲜的气息注入。

    两个人签订了合同之后,彼此检查一遍之后便随意的聊了起来。

    或许是各自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对于自己的家世等内容是绝口不提的。温馨只简单的知道这个叫苏曼曼的女人与自己一样,是前不见才回国的,此前一段时间都是在国外度过。

    苏曼曼是个致的女人,何谓是致,并非指的是简单的漂亮女人,而是觉得这个女人从头至尾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妩媚多情,秀外慧中却又透出狐媚的气息。举手投足间这个女人无不充满了足以令人窒息的妖娆。

    似毒药又似男人的解药,想让人一一步步征服的女人。

    简单闲聊之后,温馨才发现时间居然过得很快,看起来两个人的感觉的确比一个人的时候时间要快得多。至少她也不需要一个人对着无聊的房子数数字了。

    晚上温馨需要赶回分公司一趟处理有关竞标的事情,而苏曼曼则是需要回酒店将行李运来,所以两人默契的一起出了门。

    因为温馨到这里都是专车接送,在楼下等了十分钟还不见司机未免有些心急,苏曼曼正好驱车出来,看到她似乎挺急的就提出送她一趟的要求。

    看到苏曼曼嘴角的温和笑意,而且时间方面确实有些赶不及了,温馨答谢之后便不客气的上了苏曼曼的车。

    两个人坐在前面,温馨侧眸看向一旁的苏曼曼,侧脸也是很完美的脸庞,只是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萧瑟。似乎跟她洒脱的外表有些不符。

    送她到了说的地址之后,温馨再次道谢之后打开车门便出去,临走时苏曼曼忽然摇下车窗,对着温馨笑道:“温小姐。”

    温馨扭过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

    只看到她露出真诚的笑意,从她的眼中温馨知道那个女人是真的在笑,而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候那只是浮在眼底的浅薄笑意。

    苏曼曼看着她,眉宇间有些许妩媚。“晚上若是回来的话,希望你不介意跟我聊一下,我好久没有人聊天了,所以你可能要当下我的听客。”

    也许是感觉吧,苏曼曼已经很久没有碰到让她愿意敞开心扉的人,温馨算是第一个人认识不到一天就想要倾诉的陌生人。

    起先是一怔,温馨才恍然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还有,你叫我温馨就好了。温小姐的总感觉有些奇怪。”

    苏曼曼眼中逐渐染上笑意,静静看着这个跟自己极其相似却又比自己单纯很多的女人,一时间心底涌出一种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是友谊?还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重新升起车窗驱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而另一侧温馨嘴角也带着笑意上了公司。

    分公司的规模不算特别大,买下是市中心附近最好的一栋楼盘的写字楼。

    公司目前员工百名而已,但大多数都是从各处的分公司调过来的英分子,所以即使人数以及规模上比不上其他的大公司,但人员能力方面却是让人放心的。

    负责这一块项目的除了温馨本人之外,还有随同前行的另外一名总公司的陈经理,在公司内虽然陈经理的头衔比较大,但实际上私下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温馨亲手过一遍的。

    温馨当然清楚,如果不是赤的吩咐,那陈经理未必会肯答应。

    目前竞标这块地皮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的,虽然说他们的公司足有有能力参与竞标,但是在土地局这一块却是不熟悉的,若是没有派专人过去的话,即使参与的竞标也有可能会被刷下来。

    因此必须要派专人到土地规划局走一趟。两个人商议一阵之后,温馨决定明天下午亲自过去一趟。

    会议开到晚上九点的时候结束,温馨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马路上已经亮起了霓虹灯,市中心的楼盘大多数都是辉煌光明的,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她一个人走在马路上,此时也快近秋,夜晚的风透着几分的凉意。

    身上还穿着短衫套裙,瑟缩一下身子,心底忽然落得空空的,踩着高跟鞋继续走着。

    不知不觉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但她没有听到只自顾自的走着。直到那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拦在她身边,她才回过神来。

    一个年轻的警察同志,可能是刚下班所以连警服都没来得及换。

    “你不是温秘书么?”

    温馨是有些讶异的,不明白这个警员怎么会认识自己,不过看着倒是有几分的熟悉,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我是王鹏,看你不记得我也难怪啊,都一年多没见了,我原来是跟在易科长身边的。”

    易科长这个词让温馨心底一怔,沉默许久之后才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次在易氏外面照看我的警员吧?”想起当初还是小和尚强制命令人家过来照顾他的。

    “你终于记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全忘了呢。”那男警员憨笑道。

    犹豫了片刻,温馨才假装不经意的问起:“你们科长最近怎样?”她想知道小和尚怎样了,毕竟当初自己连招呼不打就离开了。或许他已经彻底厌恶自己了也不一定,忽然间她心头一紧,感到些许难过。

    男警员忽然有些惊讶,望着温馨说道:“难道你不知道科长现在已经不在警局工作了么?”

    温馨脸上笑意有些许僵硬,依旧勉强自己笑着问:“不在警局了?为什么?”看到对面警员的疑惑目光后,她又掩饰说道:“我出国刚回来,所以……”

    此时倒是换做那个男警员有些尴尬了,以为她跟易浔澈可能早已断了关系,眼眸有刹那不敢望向她,不好意思的回道:“科长一年半前就自动申请调到了军区部队,前几个月还跟我们联系的,不过之后联系就少了,加上那边部队管得严,所以后面也没了消息,倒是听局长前些日子说过,科长在部队刚刚升迁,除了这些局长说也不太了解。而且科长以前的手机也都换过了,我们也没办法联系他。还以为你应该跟他有联系的……”后面的话那警员只是用笑来掩饰。

    温馨知道他是尴尬了,所以也不便多问,大概客套的闲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

    她一个人拖着高跟鞋走在街边,在街边的长凳上忽然坐下来,眼眸垂得低低的,叹了一口长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

    原来他已经离开了警局啊……

    在部队挺好的,他从小就喜欢军人,应该有很好的前途才对,她的小和尚是最的呢……

    她忽然笑出声,却没有看到自己的笑中却是含着落寞的。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小和尚了,一辈子啊,一辈子有多长,她靠在长凳上愣愣的想着。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刚才一个人在长凳上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回到家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外面晃了那么久。

    客厅只开了一站小灯,橘黄色的灯照的大厅是影影绰绰的。隐约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客厅配套的吧台前面。

    看到她回来,苏曼曼啜了一杯威士忌笑道:“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会比你晚的,没想到倒是你比我晚回来,该不是去约会了?”

    温馨没有回答,只是走近她,看到苏曼曼此时眼眶微红,似乎刚哭过的样子,但脸上的表情却平静淡然,完全不像有烦恼的样子。

    干脆坐在苏曼曼身边,温馨望了一眼空了一半的威士忌酒,问道:“喝酒真的可以暂时忘记所有的一切吗?”

    苏曼曼挑眉看向她。“看你想要忘记什么了,有的东西你不想忘记的时候即使你如何逼自己逃避也无法忘记,有的东西却在时间流逝中很快的就会忘却。前者一般是指感情,那种一旦坠进去就让人形消骸残的感情,后者则是一些早已放下的感情。”

    “你的呢,是前面那种么?”温馨忽然问道。

    苏曼曼拿着酒杯的手一颤,闭上眼笑道:“是啊,的确是啊。”之后倒了一杯酒给温馨,温馨蹙眉说道:“我……不太喜欢喝酒。”

    倒也没有勉强她,苏曼曼自己一口灌下那杯酒,火辣辣的直直刺入咽喉中,只有那感觉才犹如火烧般的轻颤。

    她睁开眼眸,望着眼前的温馨,开口说道:“温馨,我觉得你很像我,很像很像……有时候看到你就仿佛看到几年前的自己,不,或许也是现在的自己。”

    虽然灌了很多杯酒,苏曼曼的脸颊酡红得诱人,但是温馨知道她没有醉,没有一个人醉了的人眼中如此的清明,仿佛看透的一切般。

    “怎么会像呢?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洒脱就好了,如果像你一样,或许我就可以坦然的面对他们,或许就可以……就可以不用去想那些事情。”

    苏曼曼直起身子,靠近温馨,没有开口而是安静的听她说自己的故事。

    温馨今天晚上似乎真的很不对劲,将所有的所有的事情都跟苏曼曼这个女人说了,甚至毫无保留的,让她觉得似乎醉的那个人才是自己而不是对面的女人。

    她抬头,眼中涌出寂寞,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死的时候,自己也会难过也会伤心。”

    看到对面苏曼曼隐起了笑意,温馨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于是嘲讽笑道:“觉得很恶心么?因为被自己的哥哥爱着……”

    任由谁都无法接受那样的禁锢伦理吧,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却看到苏曼曼此时忽然站起来,走至床边,拉开客厅的窗帘,让微弱的月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上。

    她转过身子,眼睛如大海般的深沉,嘴角却是挂着笑意。

    她说道:“没有一个人能够控制感情的发生,即使是存有血缘关系在我认为只要是真的爱那又怎样呢?你现在后悔了不是么?因为你才知道你的哥哥即使将你禁锢了也依旧爱着你。”

    温馨蹙起眉头,对面的苏曼曼望着她轻声笑道:“温馨,这不并丑陋,只有那些不懂得爱的人才会这样想,你知道么?我爱上男人是自己的养父。”

    温馨眼眸愕然睁大,看着苏曼曼。

    那一刻温馨从那个对面女人的身上看到了瞬间绽放的艳冶的罂粟花,染着血渍的花朵,跟她一样妖娆却也有毒。

    她拿起苏曼曼杯中还剩下的一半威士忌,灌入口中,顿时咽喉如火烧,那岩浆般的体一直流入肚子里,仿佛所过之处都被灼烧一样。

    但是脑子却也清明起来,是啊,即使哥哥们爱着她那又如何呢?

    如果他们还活着,她宁愿他们爱着自己。

    如果他们还活着……还活着。

    她眼中滑过流光,身子却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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