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了一个怂货》分卷阅读38

    是后来我妈说的,我一直晕着呢,接连几天没休息好、前一晚又整夜没睡,我大满足地晕过去十几个小时,插胃管都没把我插醒。

    我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医院里床位不够,我妈扶着我爸回了家,灯光昏暗的病房里,就唐晓守着我打点滴。

    这小子弓着腰坐在床边,垂着脑袋,两只手纠结地抠进头发里,被我低低地唤了一声,猛一下震惊地抬起头,满眼都是血丝。

    他猛地蹿上来扑到我身上,两条胳膊钢条一样将我搂住,简直是一秒窒息!我胃里立刻开始抽搐着疼,“咳……唐晓……你先放开……”

    他跟疯了一样死都不肯放,我挣扎不动,被抱得气都喘不上来,最后只能在他背上重重掐了一下。

    他疼得低哼了一声,终于放开我,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床边,然后两手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咳……”我喘了会儿气,这才发现他不太正常,“唐晓?糖包?”

    他缩在角落不说话。

    我往前挣了一下,下床推着点滴架子,捂着阵阵作疼的肚子,一步一步挪到他旁边,艰难坐下来,“包?你怎么了?!你抬头我看看?”

    唐晓死垂着脑袋不停地吸鼻子,我捏着他下巴,把他脸抬起来。他没哭,就是眼睛血红血红的,眼神呆滞,神情恐惧又绝望。

    他死咬着牙一直急促地吸鼻子,然后憋气,任我怎么问都不吭声。

    他妈的吓死老子了!就这韩剧生死恋大结局的造型,老子还以为自己得了白血病!

    结果等我按铃把值班护士叫来,才知道自己也就胃出血罢了,护士还批评我乱动,赶我回床躺着。

    唐晓从头到尾都缩在床边,一副被怪物魇住的模样。我估计他是给吓坏了,等护士走了,就把他拉上床坐下,逗他,“干嘛呢?我还以为我得了绝症,不就出个血吗?护士刚都说了,情况好点儿就能出院。”

    唐晓很吃力点了点头,好像想表示他知道,但是两手却发起抖来,神经质地抠着手腕上的紫水晶链子,一点一点地哆嗦着吸气。

    坏事了!我估计他是受了刺激想起他亲爸妈,小时候那点儿心理病又发作了!我晕过去这段时间不知道他怎么硬撑着熬过来的,我一醒更加刺激了他,现在他连呼吸都有点不受自己控制。

    我把他脑袋搂下来,脸挨着脸地蹭他安抚他,“糖包别怕,我没事,你别紧张。来,跟着我深呼吸,吸气……呼气……对就这样,再来……”

    好不容易才把他哄得顺畅呼气,我往边上让了让,要他侧身挤上来。

    “你睡会儿好不好?我陪着你。”

    他抬起头紧张地去看吊瓶,被我捏着下巴拧回脑袋,“我自己看着。听话,快睡。”

    他被我按着脑袋,脸贴在我肩膀上,战战兢兢地闭了眼。身体一直不自觉地轻颤,偶尔还重重地打一个激灵。

    我单手搂着他,轻拍他脑袋开始唱催眠曲,先哼了一首《爱情买卖》,后来觉得他妈的我也是被他吓糊涂了,挑的什么歌,然后开始哼《虫儿飞》。

    这曲子效果不错,来来回回哼到第三遍上,他呼吸开始渐渐平缓,搂在我腰上的力道也开始放松。

    等他睡着之后,我低头看他,他眼下都是青黑,满脸显而易见的憔悴,嘴角低低地垂着,是很悲伤的弧度。

    妈蛋老子心都疼软了……

    个怂玩意儿,就吐个小血,至于吗你……

    我搂着唐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妈大清早熬了清粥送来,一进门就啊地低叫了一声,倒头退出去。

    她无疑是一位心智坚强的女性,在走廊上站了三秒,缓过劲儿就又进来了。

    唐晓还在睡,咕咕地直打呼噜,我给我妈作手势,要她轻拿轻放。

    我妈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桶放在床头,低声问,“还在睡?”

    “嗯,昨天累坏了。”

    我妈有些尴尬,上上下下看着我们这个连体婴造型,半天都想不出该说什么,末了嘱咐我,“粥趁热吃,我回去看看你爸,中午再来。”

    “妈,谢谢您。”

    我妈走了两步又顿下来,回头叹了一声,“他是个好孩子。”

    “……谢谢您,妈。”

    她这个时候光知道唐晓是个好孩子,但是还没知道唐晓能有多好。唐晓睡饱之后就上我家去帮她做饭,一天三顿全包兼给我送饭,每天上午背我爸下楼去就近诊所换药膏。我爸有老风湿,他炖薏仁山药猪肚汤,我妈跟我一样胃不好,他煲各种营养粥的时候给她多煲一份,早上还给她热一杯牛奶。家里有什么这样修那样补的,通马桶修水管清理抽油烟机,厨房玻璃都擦得透亮,还给我爸的车换了备胎。我爸请假养腰不出门,他把我这几年写的剧本拍的电影开的公司网页全部整理出来给他闲着看,帮助提升好感度,避免我爸对我的二次创伤。我妈傍晚爱去跳广场舞,他帮她下整套舞蹈视频,还给她弄了个随身播放器,一路走一路音乐乌拉拉的……当然他照顾我也照顾得好,十几天下来我这个害胃病的不但没瘦,脸还圆了一圈。

    他跟陀螺一样到处转,把两头都照顾得好好的,没让我爸妈操一分心——我妈看见他比看见自己亲生儿子还顺心,没几天对他称呼就从“唐晓”变成了“小唐”。我爸态度也有所软化,来看我都黑着脸不吭声,看见他,居然还皱着眉点个头,算是招呼。

    但是老子的心要操碎了——唐晓还是说不出话。

    他不是张开嘴喉咙发不出声音,他就是怎么都不说话。

    我怎么逗他说,他都低着头抠手链,逼得急了,他就开始发抖,一个劲儿憋气。

    我妈以为他哑巴呢,我跟她解释过唐晓小时候的事情之后,她看唐晓的眼神就充满了同情怜爱,称呼也从“小唐”变成了“糖糖”。

    小糖糖天天晚上挤在老子旁边蹭着睡觉,他妈的除了打呼噜有声音,连做梦都不肯嘟哝出半句。

    老子愁死了,准备回去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我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才被放出来,楚复旦在电话里奄奄一息,看样子是要不行了,我恢复得不错,尚能直立行走,于是决定看在他放我差不多一个月大假的份上,十分有义气地赶回去救助他。

    我妈来机场送我,并且带来我爸的临别寄语——“哼。”

    我妈说,“糖糖你放心,你叔叔就是别扭,其实挺喜欢你,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糖糖你别有压力,开开心心的,能说话了跟阿姨打个电话。糖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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