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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辅臣也看出来了,这是他们的皇上——那狠戾的眼神绝对错不了。
他们领头下跪,整个朝堂罢战,文武百官,跟着一起下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九无擎没有跪。
他身边的人,也没有跪,冷冷的睇着宋黎。
这人脸上的笑容,看似温柔若春风,实际上呢,险到了极点,眼底偶尔掠过的光,让人看着心惊胆寒……
“想知道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黎温和扬着笑,抚摩着手心,一副很好心的模样。
“一座祭坛!”
他笑弯着眉:“今日,新帝会在祭坛上火焚玲珑九月,以祭先皇后之灵!”
声音很温润,好像说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
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
他没有出现,竟是去了未央。
闻言的九无擎脸色大变,飞奔至窗台,猛的一推,蹿出,奔至丹樨之上。
而后,举目而望,空阔的广场之上,一座祭坛不知何时搭了起来,五千护陵军踩着整齐的步伐自门外奔进来。
走在前面在开道,并让出一条大道容后面的军士通过。
跟在后面的迅速奔出,井然有序的将祭坛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祭坛之上,一个绯裙女子披头散发,梆在一座十字架上,无力的垂着头,长发掩去容颜,风吹过,衣裙轻扬……
一片金甲,一点朱红,是如此的刺目。
而祭坛下,几个未央服饰的婢跪俯在地面上。
九无擎的心,砰砰砰的紧缩起来,背上一阵发凉。
母亲。
这是他的母亲。
另一道身影,也从那窗户里蹿了出来。
“母妃……”
伴着一声惊呼声,拓跋曦飞也似的往下奔了过去。
九无擎一惊,连忙喝令:“回来……”
拓跋曦不听。
他急了:“天机、天璇、玉衡,去把人给我拎回来……”
“是!”
煞龙七宿已被安排进皇,他们各化名,各有职务,听得一声令,飞快的追过去。
拓跋曦不肯回来,从地上拣起一把大刀,用绝顶的轻功绕开他们——在他面前,层层兵甲,组成一道铜墙铁壁,拦着他的去路。
“放我母妃下来,放我母妃下来。”
他过不去。
一支支锋利的长枪,一把把明闪闪的的大刀,组成一个刀阵枪林,拓跋曦疯狂的想冲进去,他们执着锋利的兵器,以一道道阵形,将他们拦在了人墙之外。
拓跋曦的惨叫在广场上回荡着,军士的大喝声,将他叫喝,声声掩没其中。
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拿下奸贼九无擎……卫我西秦江山永固!”
“杀了狗贼九无擎……护我西秦安宁永乐!
“杀杀杀……杀……”
一波金光闪闪的人流,汹涌而至。
“兄弟们,杀……护着九公子杀出重围……卷土重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个声音,九无擎认得,是刀奴他带领着由他掌控着的御林军迎了上去,两路人马交在交锋在一起,一进,整个广场便是一个大屠场,打斗声,惨叫声,直冲九霄之上。
他想下去,想把母亲救下来。
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做错了。
大错特错!
什么帝位?
什么江山?
什么天下?
他为什么要去争这一切?
他求的只是母亲的平安,要的只是曦儿的欢颜,想得到的只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去——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罢了。
他应该更早一些就和曦儿说明一切,兄弟两个齐心,想要离开这是恶魇的皇,那不是难事。
不不不,那时,他也有太多要担心的事。
他忧心曦儿不肯跟他们走,他害怕把曦儿带回去,他就没有家。
曦儿的家不是九华,他的家在龙苍,这是他们所不同的地方。
他是看着曦儿长大的。
他舍不得他从些无所归依。
他想替他在龙苍争得一席之地。
他希望,不管自己是生是死,曦儿都可以在
龙苍的西秦,高高在上,傲视群雄,做一个无人可及的千古帝王。
这种心境,就好像是父母对于孩子的期许。
希望可以捧来世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看到他幸福
但他忘了,这样做,风险是何其的大。
这几天了,一连串的意外,令他焦头烂额,一连串的巨变,打乱着他的计划。
有人致他于死地,有人想逼他入绝境。
这是一个圈套。
一步一步,将所有人都赶入他那张天罗地网。
一步一步,将他的命运纵在手上,看着他在那张巨网里可笑的挣扎。
一步一步,收紧,一步一步缠住,令他逃无处逃,藏无处藏。
“爷……”
南城一身是血,似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拿刀的手,沾着血,粘稠的血渍下,青筋暴横,爱笑的脸孔绷的紧紧的:
“整个皇都封闭起来了,五千护陵来的迅猛,我们没办法往外头调兵马。皇里只有三千军御林军,其中一大半已经倒戈,我们的人已经死伤无数。最最重要的是,还有人在不断的回过头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九无擎不语,他一步一步的向台阶下冲下去,突然之又止步,因为听到了来自金銮殿上的说话声。
*
殿宇里,宋黎环视一圈虎视耽耽的群臣,敛起笑,站到太上皇的身侧,负手,高声宣布着:
“各位臣工,太上皇已经下旨传位于先皇后之子拓跋康,也就是晋王拓跋弘,尔等若还想负隅顽抗,助纣为虐,那就别怪新帝血洗金銮殿,以武力镇压,以卫龙威!”
淮侯慕不群冷一笑,立即发出质问:
“是吗?皇上当真将皇上传给晋王了吗?那请皇上亲口示下,臣等以皇上之命唯从!”
言罢,深深看向坐着不言语的拓跋躍,同时与谅换了一下眼神,直觉皇上是被人挟制了——如果此人真是宋黎的话,情况极糟糕。
“对,除非皇上开口说话,否则,我们一个都不信。”
大将军陈煊附和,满脸戒备的瞪着他。
宋黎淡淡瞟了一眼,四大辅臣,那是一致拥护拓跋曦的,当年,静儿之死,他们皆是帮凶——这事儿,他一直牢记着。
总有收拾你们的时候。
他在心头冷冷一笑,低头看着满脸忿怒之色的拓跋躍,指间弹出一针芒,打入他脖颈间的血脉内,脸上则微笑:
“皇上,看来,臣工们有点不信。那就烦您亲口宣布一下吧!”
*
拓跋躍突然发生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正要振臂呼救,一个威胁之声在他耳边扬了起来:
“拓跋躍,你最好少说废话,我在你血管里种了毒针。你若敢乱说,玲珑九月马上就会死掉。而你,也会心痛而死,你的宝贝儿子,更会毒发而死。是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看着办,好好想清楚,别到时候悔不当初……”
拓跋躍哑住,满心怒火无处倾泄。
这一刻,一个俯视,一个仰视,二人对眸间,已是一片刀光霍霍。
半晌,一个沙哑的声音,静静的自他喉咙里吐了出来:
“朕,让位于晋王!”
*
六个字,结束一切。
九无擎听的清楚,浑身冰凉。
所有的布局,全敌不过这样的异变,所有的心血,全在这一刻付之东流,所有的死亡,也尽数在这一刻成了一个笑语。
*
殿内再度传来宋黎的问话:
“那请问皇上,该如何处理九无擎这一干罪臣。
皇上沉默了一下,才道:
“将其拿下。由新帝清肃余孽,整顿朝纲!”
一句话,许给了晋王至高无上的权。
“听到没有,皇上传位晋王,朝中余孽由新帝清肃。尔等还有什么异议?”
一阵跪拜声再次响起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谨尊圣命。”
“好。既然帝令已明,立即将九无擎一干人拿下,奉太上皇之令,清余孽,整朝纲。还有,四大辅臣,暂时收押!来人,拿下。”
拓跋弘微显中气不足的声音荡开来。
“凭什么收押?凭什么?”
大将军陈煊急怒的直叫。
“就凭太上皇的旨意。四位大人乃是国之大梁,只要今日之乱平息,尔等依旧是我西秦的重臣。但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价你们了。”
西秦国终于变天了,成就的却是拓跋弘的天下。
没有巨大的动静传来,显然四大辅臣俱已臣服。
紧接着,拓跋弘再度发话来:
“将这些叛贼擒下!别让他们跑了!”
*
打斗争再度响起。
而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北翎带着人,也飞快自殿宇中退撤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他身边,痛呼一声:
“主子,怎么办?小小姐,小小姐的手指……又被……斩掉了……”
那刺耳的嘈杂声里,孩子的惨叫声清晰了起来:
“爹爹,救我,救我!”
只是声音越来越弱了。
孩子的生命力正在逐渐的消失。
大人都受不了这们的折磨,何况是孩子?
可是救,已经救不了了。
“九无擎,你若若束手就擒,你的孽种,会一点一点的解肢……你的母亲,会活生生的烧死在这广场之上……你的跟随都会一个个死在你的脚边……新帝网开一面,只要你自缚投降,所有参加叛变的人,都可以免罪,官复原职,只要以后一心替新帝办事,一样会受到重用,一样会有锦绣前程。”
大殿门前,拓跋弘在安青的搀扶下,走出来,身后,太上皇由两个武士抬着,一袭紫衣的宋黎高声传达着新帝的宽容政策。
*
九无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只看了清儿,没有手指的双臂鲜血止不住的淌着,致的小脸痛楚的扭曲着……
他的牙齿,止不住的在打颤。
“宋黎,连四岁的孩子你都不放过。你本就不是人。”
*
宋黎满不在乎的一笑:
“历史不会记住这些细枝末节。历史只会写:某年某月某日,鍄京城,闱再生大乱,后由新帝拓跋平定祸端,公子九无擎丧心病狂,凌迟处死。公子府满府抄斩。你的这个孽种只是多受了一点苦罢了。没办法,谁叫她摊上你这样一个父亲。这是她的命。”
他神情很愉悦——这人,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回头时,正好看到祭台前几近疯狂的拓跋曦被拎了回来,于是,他笑的越发的开心,弯腰向拓跋躍示意起来:
“太上皇,您看到了没有,你的宝贝儿子,这是想去送死了。怎么办,宋黎我别有所愿,生平就想用他们母子的人头来祭奠静儿。犹其是这个孩子。我真想让你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语气是极为期待的。
拓跋躍张了张嘴,恨不能将眼前之人五马分尸。
*
“不……黎伯,我不会取曦儿的命。”
宋黎的话,令拓跋弘觉得可怕。
他推开安青的扶持,跪倒父皇面前,重重叩了三个头,说道:
“父皇,西秦的江山,儿臣会一力扶起,七皇弟,儿臣会好好照看,便是这九贵妃,也可以饶了她的命。只是,未央,该是母后该住的地方,那个女人,不配住那里。今日,儿臣就会将其迁出去。”
宋黎听到这话,立即沉下了脸。他不高兴他如此宽恕与人。
殿内的四大辅臣听到了这话,忿慨之色则稍有平息。
他们懂了,皇帝被挟制,皇被控制,他们被困制,这场皇里的大乱,晋王已经占了上风,所幸晋王良知未泯,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拓跋弘也知道,帝位更替,收服人心至关重要。他要大度,绝不能因为图一时之快,而自毁基。西秦的将来,需要安定,需要臣子们忠心耿耿的卖命,不可以再生内战。
拓跋躍呢,低头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眼底是无尽的悲痛,他想说些什么,开口却是没有声音。
宋黎怕他坏事,又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最痛!
他懂了。
有口难言最是痛。
相见不相识最是痛。
骨相残最是痛。
拓跋弘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以为那是父皇因为无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才悲才痛,才说不出话来的。
他没有多思量父皇这是什么情绪,转过身,看着站着丹樨之上的九无擎,脸上浮现的是胜利者才有的神情:
“你输了。别再作无谓的抗争。九无擎,交出东西营的兵符,然后自裁,我留你全尸。同时,保证,不会动九贵妃半毫毛,保证永乐王从此往后一生富贵,衣食无忧。”
他有恨,但他有理。
九无擎是个祸,且害死了六皇弟,死,是必须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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