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十秘》第五章:盗圣

    “你要把你哥气死。”任不在终于睁开双眼,一想到董习的样子便扑哧笑道。

    “不,是你气死我哥的。”董莲噘着嘴笑道,自怀中取出布袋放在桌上,调皮的小脑袋晃来晃去,显是得意之极。

    “欺负你哥就这么开心。”

    董莲不解其意道:“是啊。”

    “没有和门派师傅们说吧”

    “肯定没有,师傅就师傅嘛,干嘛加个门派,那么生疏。”

    “待会帮我代我向师兄请罪,可以吗”任不在心中还是有些歉意。

    “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你看我一个弱女子,不帮帮忙吗”任不在故意学着女人姿态,娇娇气气。

    “呜,我要吐了。”董莲作呕吐状,道:“我哥就在外面树上,自己去。”

    任不在似想起什么,忽然压低声音道:“董妹子。”

    “嗯”董莲亦是压低了声音。

    “再帮我个忙。”

    “没钱免谈。”说着董莲就转身装作就走。

    “别别别,帮我拿点纸笔来。传个信呗。”任不在几近谄媚。

    “我不听我不听!”董莲大声说着便跑了出去。任不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便自个儿起来换上原来那套破布衣,青中泛白的衣服倒是几乎洗成了雪白衣衫,血渍也没了,破洞也好好的补了,看起来便似补了补丁的新衣一般。任不在喃喃自语道:“谁要是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就偷着乐吧!嗯,淡淡的清香,不是以前熏得香草。”

    董莲正赶回房间,却被董习拦住。

    “干嘛”

    “任不在叫你做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董莲眼色锐利,似要冒出火花。

    “我只是关心你。”

    “哦!你当不在哥是什么人你以为他会对我不利”

    “没有。”

    “你们好歹在一起三年了,都没有我了解他。”

    “我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是哪意思”董莲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般,乖巧的凑到董习耳边轻轻说道,“你喜欢我,对吧”似爪挠心,似香入腹。董习习武多年,定力非凡。馨香拂过耳根,便远远退开。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董莲便好似猫玩老鼠般笑道:“一个大男人,喜欢都不敢说。况且父亲收养我不就是为了将来给你...”话未说完便已被董习打断:“不,无论你想和谁在一起,我们都不会反对你的。我作为兄长,只是想普通的关心你。”说完便逃也似的走开,道:“我去看看不在情况如何了。”

    董莲闻声哼哼笑道:“只是让我传个信而已,看你急的。”说完董习早已不见。

    “快去取纸笔吧。”

    ......

    任不在将书信折好,交于董莲。董莲接过歪头笑道:“不怕我看写的什么吗”任不在道:“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董莲扎巴扎巴眼睛笑道:“如果是见不得人的一定就不会找我送了,而是找我哥了,是吧”任不在咧嘴笑道:“我可没有见不得人的。”董莲闻言狡猾一笑,道:“那你几次叫哥传信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和公孙师妹”

    任不在实在头大,心中叹道:“果然不该托这傻妹子。”面上却仍旧笑道:“不说这些了,你再去准备坛十里香。”话未说完董莲已经失声叫道:“十里香好歹也是几十两一坛,是师傅他们用来招待贵客的!”

    “听我说完嘛!”任不在连忙捂住董莲大叫的嘴,低声道,“我那朋友极是有钱,信里写了给你一百两,便不会少你的。”

    “真的”董莲两眼冒星光。

    “真的。”

    “万一你那朋友没钱或者不给呢那不行,那你得立个字据,说明欠我一百两。”

    ......

    任不在实在熬不过这妮子。写好字据,便接着补充道:“山下有座破庙知道吧”

    “知道。”董莲现在心情很好,却不是因为一百两银子。

    “你把十里香放在破庙,打开封口,吧信纸压在酒坛下,远远躲着,等那小子离开再去,他定会留下银子的。我那朋友不缺钱。”

    董莲半信半疑,终于还是缓缓道:“好吧。”说着便带着信纸离开。直奔门派库房,趁着四下没人,偷偷进去。找了半天,最终却是没有找到,无奈只好随便抱了坛酒就走,边走边念道:“都是酒,没什么问题。酒鬼,是不会在意酒水的高低贵贱的。”别看董莲在门派里完全就是个乖乖女模样,鬼精得很,山前山后,左厨右房都摸得清清楚楚。哪里有隐秘的出口或者是暗道,都一清二楚。偸出山门后才开始忖念到:“住在破庙里,还很有钱不在哥从不骗我的。可是,可是。”心中却有些好奇起来,暗道任不在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清风山并不高峻,却是一处风水宝地,林木茂盛,花草芬芳,虫蛇鸟兽也是生生向荣。自山顶有一处小溪,沿山而下,潺潺流逝,四周生的树木高大茂密,故而纵使烈阳似火,投到泉水间也只是调皮的俏影,在树叶绿草,流水青石上欢快的闪动跳跃。清风山有两条路,一跳足以马车行驶的宽大青石板路,那里阳光虽然热闹了些,却也不会把夏日特有的灼热气闷之感带来。高大的树梢在青石板上印下颤动的烙印,轻轻摆动着身子与林间小鸟嬉戏玩耍。在夏日,这里成了清风剑派上至掌门下至伙食大娘休息之余最爱的活动场所。而另一条路却是偏僻幽静的羊肠小路,不仅没有石板铺成,要说是路却也勉强了些,若非山下山上的人要在山中砍柴,此路倒是早已被野草争去。然而正是这条不成路的路,却刚好与这小溪互相缠绕,一直延至山脚的破庙旁边,溪流才不舍地随着树荫下的小沟远去。

    董莲虽然生的漂亮可爱,衣服也较为考究,却不是娇养之女。修习之时,此处倒是她喜欢独处的地方。在山腰间,有一处不算水潭的水潭,溪水汇聚那里,又从那里触发,溪潭周围是还算平坦的地方,在上面摆着一块石头,便是董莲喜欢坐的地方。当然董莲现在却并不是来这儿玩的。抱着酒坛,小心翼翼的走着。虽然小路有些不平,有些石块青苔,甚是危险,不过只要小心着些,却也能将此当做一乐。呼吸着冷清的空气,随着泉流向下走去,偶尔投下来的阳光晃到眼睛,马上就又逃开,守在那里,等待下一个受害者。行了大概一两刻钟,眼见终于要到山脚,不远处树梢间也窜出破庙一角。董莲望了望,心中好奇更甚。

    “住在破庙里的吗”董莲自忖道。脚下却并不停歇,到了破庙旁。只见四面断壁残垣,杂草丛生,烈日如瀑布般泻下,将董莲晃得直皱眉。破庙四面留有些空地,没有高林遮蔽,却多了及膝杂草。

    “这儿真的住人吗”董莲有此一问,小嘴不禁微微一瘪,道:“这地方能住人吗不在哥啊不在哥,你这朋友九成已经不在这了,我呢,把酒和信放这儿就行了,银子还是直接找你要的好些。”如此嘟哝着抬高腿踩下杂草,绕进破庙,只见破庙里除了不知供奉的谁的半身泥像,就是满屋子的蛛丝,哪里有活人的痕迹。心中笃定了,董莲便将酒坛放在庙外破败的石壁上,远远看来,倒是颇为显眼。下面压着任不在的纸条。心中虽是好奇写了些什么,但是董莲却是至始至终未曾看过。开了泥封,便寻着一不远处,快步奔去,藏身树下,默默的看着。

    “哎,怎么还没来,难不成不在哥那朋友真的不在了。还是说这酒不是十里香,所以引不来这酒鬼哎,不等了。”董莲在这儿已经蹲伏有近两刻钟,显然已生离意。只是日行云游,不觉又是两刻钟过去了,董莲却还是不耐烦的等在哪里。等了许久却只是等来几只鸟雀在酒坛上驻留一会,和身边不断遭受着蚊虫的骚扰再无其他。饶是定力再好的人也一定早就气呼呼的起身离开了。董莲心中这般气鼓鼓的想着。

    “快两个时辰了,再不来,满了两个时辰,我回去一定要他好看!”

    忽然,自破庙东边袭来一块黑影。要不是在白天,董莲恐怕就要以为自己眼花了呢。便是董莲眼角反应到有黑影时,那黑影便已经横坐墙上,拿着纸条,喝着酒。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快到董莲几乎就没有反应的余地。直到那一身黑衣神秘人将纸条一甩继续喝第二口酒时,董莲才突地挑起大声尖叫。

    黑衣人望了过来,董莲迅速的跳出草丛,急急奔来。待到近处看时,才发现这黑衣人年纪大概和任不在一般大小。只是较起任不在,此人身子矮了点,也痩许多,若是站直,恐像一根竹竿。相貌颇为英俊,若是换身行头,定像一世家公子。

    董莲看着他,黑衣人一双黑色的眼睛也好奇的望着她,这双乌黑的眼睛,连同那身黑衣一般,就要将这烈日下的天地都笼罩在黑暗里,但是董莲看来好像却并没有感到一丝寒意。

    就这般对视了一会,黑衣人又开始举起手边酒坛。董莲楞了一下,怯生生问道:“你是不在哥的朋友”

    “嗯呜。”黑衣人继续喝着酒,呜哝着,算是回答。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叫你喂吧”董莲见黑衣人并不可怕,倒是喝酒时却有些可爱,况且又是任不在的朋友,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是任不在朋友,任不在却不是我朋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黑衣人嘟哝着的嘴终于离开酒坛,看着娇生生的姑娘,却是冷淡至极,眼神也瞬间跌入寒冰。董莲目光所触,不禁低下头来,忽然一阵风拂来,长发飘扬。董莲不禁打了个哆嗦,很快又盈盈笑道:“既然是不在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叫董莲,草重明珠落,莲轻玉镜留。这句话还是不在哥说的。你呢”此时董莲虽然笑脸相迎,心中却早已百万委屈。只觉这黑衣人实在太不近人情,转念想到既然任不在放心董莲送信,想必这黑衣人也不算坏人。

    “我不告诉你。把任不在当朋友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说就不说嘛,我又不稀罕。”董莲积怨已久,此时却是突然爆发,大步冲前,走到黑衣人身前,右手平举,怒道,“信我也送了,银子给我。呆这儿热死人了。”说着便将左手在额上抹着。这儿烈日虽烈,但是四周林茂,自然温度也并不是很高,加之偶尔一阵凉爽清风,董莲虽然等了许久,却还是一滴汗也没出。不然,早就走了。

    “送个信就要百两,你当我是土财主啊”黑衣人将酒坛一扔,“嘭”声碎地,哪里还有一滴酒水,可是方才董莲明明看见黑衣人只喝了四五口。惊得董莲小嘴圆张,惊呼道:“我的酒呢”

    “什么你的酒,那是我的酒。”黑衣人白了一眼,却无之前冷漠之意。英俊的脸庞有了些红晕。

    “你羞不羞,那明明是我放的。你方才明明只喝了几口,这大坛酒怎么就没了”董莲十分不解,“这哪是酒鬼,这简直就是酒桶!”

    “首先这酒经了我手便是我的了,别说是酒,就是其他东西,也是一样。其次,呜...”打了个嗝,继续道,“其次,我管他酒桶饭桶,吃饱喝足才叫正统。”

    “快点把银子给我,我得走了。”董莲不想和一个喝醉了的怪人疯子待在一起。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鬼知道!之前问你你又不说。”董莲有些不平,轻声抱怨。

    黑衣人也不知听到与否,倏地站起身,站在墙上晃晃悠悠手指乱指道:“我嗝,姓路,叫路无金”,又低着头冲着董莲笑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哈哈,嗝,这叫谈钱手无金,兄弟两路走。嗝...知道吗有钱也不给,更何况今儿没钱。”说着便向后一倒,董莲慌忙想去扶住,不料路无金歪歪曲曲的身子竟然正好躺在墙上。

    方才路无金说道“这酒经了我手便是我的了,别说是酒,就是其他东西,也是一样。”之时,董莲心中已有疑惑:“这家伙该不会是个贼吧”如此想着,便下意识摸了摸钱袋。然而腰间哪里还有钱袋却是空无一物。董莲大惊道:“我的钱袋呢”焦虑的环视着四周。

    “钱袋呜嗝,钱袋我这儿好像有一个,你要不要”说着便自身后摸了出一锦花百宝袋,正是董莲所丢之物。董莲见到,气从中来。正此之时哪里还管他谁的朋友武功高强,伸着双手便就要去夺回钱袋,并着要打上几下出气。哪知手未出手,路无金便早已将钱袋变戏法般变没了。正待显摆一下之时,董莲却不管不顾早已将一双玉手印在路无金身上。路无金一声生死杀场几番过,命悬一线似常情。都是刀剑奇兵相接,更是百伤附身。可谓是十死十生自不惊,勾魂索命不足奇。但是近日见了这般阵仗,虽然打在身上软绵绵,却也吓得酒尽汗出,慌忙侧身,却是踉踉跄跄跌倒在半截泥像旁边。面对着董莲这一套柔拳棉掌,路无金此等汉子,哪里经受得住,再加上董莲一脸幽怨表情看上去却是可爱至极。致使路无金手忙脚乱,慌乱抱着泥像急道:“观音大士救苦救难菩萨快救我,来世我一定做个和尚...”刚说到和尚便突然酒醒一般猛推泥像蹬脚离开,嫌恶般的“呸”了声道:“别救了,老子下辈子不当秃驴狗娘养的。”

    正在气头上的董莲方进得庙内,见此一幕不觉噗嗤一笑,也就住了手,捂住肚子笑道:“钱还我,,那一百两我找不在哥要去。”

    “给给给。”路无金不知哪儿变出董莲的钱袋,扔了过去。董莲伸手接住,虽然对路无金变戏法的手法挺感兴趣,但是另外的事却更令她好奇。

    “你没醉,是吧”

    .....

    路无金不答。

    “你不说也没关系”,董莲似乎发现什么似的,笑容重新浮现。却是狐狸般狡猾的笑,接着道:“你一定是见我是不在哥的朋友,所以才这么做,故意在我面前耍宝,是吗”

    “呜...这...”路无金一时语塞,蹑手蹑脚,却哪里还是刚才冷漠的黑衣少年。

    “嘿嘿”,董莲见机笑声更娇,语声更柔,正像那邻家青梅,还似这入房娇妻。说话间吐气悠长挠抓,似水润枯土,尤花香扑鼻。董莲羞答答靠了近来,轻轻凑在路无金耳边道:“其实我方才也对路少侠芳心自许,痴往仰慕。不知盗圣有心盗花否”语声缭绕,悠远深长。更何况一双青葱玉手正轻抚路无金垂下青丝,额上蛛网。

    此番攻势之下,路无金毕竟还是少年火盛之年。血气方刚,火气上涌,想是烧坏了脑子,道:“有...”说着便伸手欲去摸董莲翠玉般的小手,却不料董莲右手重重的在路无金脑袋上敲了一下,便闪身躲过。嗤嗤笑道:“想不到盗圣盛名之下,却被我一个小女子玩弄指掌。”路无金这是才如梦初醒,心中羞怒悔恨,却是不一而足,一双黝黑的玉珠瞪视着董莲:“你!”

    “是不是很羞耻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董莲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她此番作为,自然是看准了这路无金秉性,况且还是任不在好友,加上江湖盛传盗圣从不劫色之名。心中也就有恃无恐了。

    “哼!”路无金狼狈起身,便欲离去。也不再搭理董莲。

    “你真的就是盗圣”

    “知道了还问”路无金奇迹的站住脚步。只是似乎周围温度骤降。

    “还生气呢”

    “我很奇怪,任不在明明最讨厌妓女秃驴,却和你成为朋友。”

    “你认为我是青楼女子”

    “就算不是,就刚才那...那样,岂非和妓女无二”

    “刚才...刚才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你才那样做得。”董莲似乎有些急了。

    “哼!”这边是路无金留下的最后一句,黑影忽逝。只留下空中飘落的一点水珠,不知是泪是酒,无力坠地。

    “我真的,做错了吗”董莲痴痴站立,良久才道。

    抛开杂思,董莲迎着风,向山上走去,长发摆摆,衣袂飘飘。如仙子般美丽,如仙子般忧伤。日隐天地暗,云落苍山高,时光飞逝,带走的不止时间,还有这山岳青松,明日霞光的好景。只待有心人,将伊挽留。

    任不在于床上练功,若是平时,哪里坐得住就算是呆在床上,也定不会这般规矩,或是蹦来跳去,或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就连任不在自己都不住心中感叹自己的懂事。不觉离董莲去了有两个时辰了。心中虽是不急,却还是耐住性子等着。

    忽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任不在这才注意到董莲。董莲进了屋内,低着头,垂着及胸青丝,还未开口。任不在便已然问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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