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南给女儿的嫁妆之丰厚,不仅震惊了整个琅琊郡,而且在短短的数天里,便因为无数的信使,往来的商队,带向了整个大燕的各个角落。所有人无不为其出手之大方而叹为观止。
为了怕女儿在辽西那等苦寒之地生活艰辛,送给万名各种匠人,使女儿能够在辽西开办各种坊市赚取私房钱。
怕女儿在辽西受人欺负,送给家兵一千人,特别是统领这一千家兵的竟然是叶真,叶真之名,于外人而言可能并不显著,但在那一个特定的小圈子里,某些人可是知道叶真在叶氏是仅次于叶重的武将,乃是叶天南极为信任,而且极有能力的将领。
又因为高远这小子出身寒素,家底薄得很,这些人去了,以高远的身家,不免一时无钱安置,叶天南大手一挥,给了女儿一百万两银子的安家费。
当叶天南在第一时间送出这些嫁妆的消息从叶府传出来时,绝大部分是根本不相信,但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不得不瞪大眼睛,看着一队队的匠人们背着包裹,赶着马车,牵着驴骡,带着家人,从琅琊城城中汇聚,然后穿城而出,向着辽西方向而去的时候,这才不得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高远这下子发大了!
匠人不同于一般的百姓,不管在哪里,都是统治者们严格控制的一部分人群,叶天南一送便是万人,哪怕琅琊再富足。这一下子只怕也是被抽了脊梁了,要知道。这些匠人们都是世代家艺相传,一个匠人走,便得带上他的家人,而他的家人,多半都会上一星半点的技术,而他们的儿子,更是将来的匠人,至少现在。起码已是学徒了,万名匠人离开琅琊,可真正走时的人数,足足超过了五万。
檀锋闻听此消息之时,先是楞怔了半晌,最后无奈地苦笑。
周玉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时,先是不敢置信。接着便是勃然大怒,马上派出信使,向周太尉禀报。
淳于燕闻知,眉头紧锁,倒是姬无归,一脸的无所谓。
“淳于兄啊。这叶天南以前对高远刻薄,险些儿便要了他的小命,现在高远这家伙发达了,叶老儿不得不依靠他,倒也真是下得血本。高远这小子好运气。这一下子他的征东府可是名符其实了,有了这些人。短时间内,征东府的实力便可跃上一个台阶。只是不知这几万人,高远要将他们安置在哪里呢?”
淳于燕沉默了半晌,才道:“张守约以前曾将扶风,赤马两县划作高远的防御区,这两个地方,实则上已经变成了高远的私人地盘,想必,这些人将安置在这些地方,再说了,现在草原上混乱一片,居里关外,大片地盘无主,以高远的眼光,岂有不向外扩张之理,以居里关这核心,向外扩张,再多的人也安置得下。”
“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姬无归叹道:“叶老儿也是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现在琅琊可是一个空架子了。万名匠人,千兵精兵,百万两白银,只怕叶老儿已经掏空了自己的夹袋了。”
“琅琊是一个空壳子!”淳于燕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突然之间明白过来,一下子跳将起来,大声叫道:“琅琊成一个空壳子!”
姬无归奇怪地看了一眼淳于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任那个郡,一下子抽走了这么大的实力,短时间内都是难以恢复的,不过琅琊富足,有丁五十余万人,虽然伤筋动骨,却也算不得特别大的事情。”
淳于燕咬着牙,“叶老儿真是好气魄,他这是要将经营的重心转向高远的领地啊,他就这么有把握,高远能够打出一片天地来?”
“高远这小子是个人才,叶老儿下重注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四面楚歌,举步维艰呢!”姬无归笑道。
“可是高远的敌人是周渊与宁则诚啊!”淳于燕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在某个地方卡了壳,“如果高远一旦失败,他的这些东西可就血本无归了。”
“管他呢!”姬无归摸着胡子,无所谓地道:“即便他失败了,于我们而言,也就损失了一些银两甲仗,而一旦高远成功了,我们的收获可就太大了。这等本小利大的生意,还是做得的。”
“姬郡守说得也对,不论如何,王上那里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了不起,也就少了一个外围的奥援而已。”既然一时这间想不通,淳于燕也就不再去想了,不管怎么想怎么做,叶天南都是和王上绑在一起的,王上也是他最大的持仗,而且两人之间的私人感情也是非同一般,这也是周宁二人在斗败叶天南之后,却不得不放叶天南离开的原因,因为他们如果真想要叶天南的命,不免会触怒王上而形成君臣对立,这不是周宁二人想要的。
王毕竟是王,在普罗大众的心目之中,那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而在高府之中,相比于狂喜的路鸿,高远却早已冷静了下来,叶天南如是做,那可是将全副身家都押在了自己身上,他没有退路,同样的,自己可也就没了退路。像以前那样闷声发大财,悄悄地发展实力,以后可是做不成了,想必燕翎卫的探子很快就会密布扶风,严密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仔细叠好信件,高远将丁谓招了进来。
“丁渭,这封信,你亲自送回去,只许蒋长史与曹大人两人阅读。”将火漆封好的信件递给丁渭,高远叮嘱道。
“是,将军,末将明白,只许蒋长史与曹大人阅读。”丁渭重复了一遍高远的命令。
“第二件事,告诉天赐,军法司要动起来了,仔细疏理扶风,但凡发现心怀不轨的探子,不必禀报,直接杀了!”
“第三,让白羽程带着他的斥候营回到居里关,从居里关到积石山这一段,发现可疑人等,一体擒拿,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听着高远杀气腾腾的命令,丁渭只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积石山的秘密,我不想在近段时间内暴露出去。”高远淡淡地道。
叶天南嫁女的大手笔,仍然在燕国持续发酵着,普通的老百姓,都在感叹着叶天南爱女心切,生怕女儿吃上一点点亏,而高层的圈子里,却在揣摸着叶天南此举的用意,但无论他们怎么想,都是不得要领,有的猜或者是叶天南当年孤身出逃,留下叶氏母子三人苦捱岁月,现在只不过是因为愧疚而补偿,有的则猜是因为叶天南当年不喜高远,甚至三番两次要杀对方,现在时也势也,他不得不向高远低头,这样的大手笔自然是在讨好高远。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叶府与高府似处都毫无所觉,前往辽西的匠人们拖家带口,仍在络驿不绝地向着辽西进发,而琅琊城内,两家的婚事进程,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十一月八日,张灯结彩的高府门前,八抬的大轿已经停在门前,上百人组成的锣鼓锁呐等乐器吹得震天响,大院子里,上百张桌子整齐的摆开,大喜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随着司仪的一声呐喊,高远身着喜袍,从高府之内大步而出,门口左右,旋即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之声,门口,早已积聚了无数看热闹的闲汉与左邻右舍。
铁泫笑嘻嘻地指挥着几个卫兵抬出几大筐铜钱,往街上一摆,“各位乡邻,来者是客,我家将军感谢各位前来捧场,但凡来者,每人五十文赏钱,从今天起,高府连开三天流水席,欢迎大家来喝喜酒。”
铁泫话音刚落,人群之中顿时爆发出阵阵彩声,人流一涌而上,向着放钱的筐子涌来,铁泫却是早有防备,数十兵卫兵手牵着手,组成了一道警戒线。线内,几名卫兵却是抓起一串串早就结好的铜钱,发放给前面的人群。
嘹亮的锁呐声中,高远翻身上了披红挂彩的大马,回头向着台阶之上的路鸿,檀锋,周玉等人一拱手,两腿一夹马腹,战马迈动着轻快的步子,向着叶府而去,在他身后,八抬大轿立即启动,跟了上去。
叶府那头,却也是早已准备停当,比起高远哪边,这里的热闹喜庆气氛却更是多了不少,叶天南是琅琊郡守,这一天,下属的官员,各地有头有面的乡绅,商人,却都是齐聚于此,远远不止百桌客人,而高远这头,却是只能请那些闲汉以及左邻右舍来充数了。
喜庆的锣鼓声虽然隔着重重院落,仍是隐隐地传到了后院的闺房之中,叶菁儿身着喜袍,满脸喜色,却又羞不可抑,她的身边,曹怜儿也是满脸欢色,两年了,跟着叶菁儿出扶风,已经两年了,她也终于可以回去,可以见到老父亲和弟弟了。
宁馨静静地坐在叶菁儿的身侧,看着满脸欢容的叶菁儿,眼中却是闪动着艳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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