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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丁寡妇娘家侄子嘛这孩子小时候经常来我们这边玩,我认识,大家都叫他阿仁!”
“这还是个大学生在那个年代,村里能出个大学生可不容易……丁寡妇可得意了,老是念叨着她那侄子有多厉害,在城里混得多好多好……”
——也就是说,丁怀仁和李春明不但认识,而且两人还是舅表亲!
既然这样,那天丁怀仁为什么说不认识李春明
王宏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又问那老妇人,“那您近来有没有见过这个阿仁”
“没有没有,好多年没见了……前几年倒是见过,过年的时候他来给他姑姑——也就是丁寡妇拜年,开了一辆豪车——我也是听我孙子说才知道那是豪车的,据说一辆车就要好几百万”
“啧啧啧,真是吓死了人,什么车那么贵,竟然还值好几百万,莫不是用金子做的吧开着这么好的车,他们还到处跑,不怕撞到吗”
老人家越扯越远,都是一些没用的讯息,王宏没听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丁寡妇家在哪里”
老妇人指着不远处一幢泥墙黑瓦的两层土楼,“喏,就是那里——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在家,到外地打工去了,这些年都没回来,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一下——”
至于丁寡妇去哪里打工,老人家当然不知道,王宏只得去问村干部。
为了有事时联系方便,村干部那边都有登记村里在外务工人员的联系电话和在外地的住址,村长也不知道丁寡妇犯了什么事,连忙把丁寡妇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王宏,王宏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在清江。
于是,两人也没来得及休息,当天就赶回清江,到了清江已经是大半夜,先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又去找丁寡妇了。
丁寡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李春明,二儿子叫李春亮,李春亮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袋有些不好使。
丁寡妇现在带着二儿子在清江郊区经营一个废品收购站,说是废品收购站,其实也没什么生意,因此母子俩经常出去走街串巷捡废品。
那收购站,就是许暖之前曾经去过的收购站,她还见到了丁寡妇和李春亮,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老妇人就是丁怀仁的姑姑!
王宏根据村长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废品收购站,为了不打草惊蛇,起初他并没问李春明的事,而是假装走访的民警,把废品收购站稍微看了看。
废品收购站不大,就一栋老旧的两层小楼,前面有个院子,院子里堆着一大堆废品,一楼是厨房和起居室,楼上就两个小房间,母子俩一人一间。
房间不大,只够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李春亮正在那边呼呼大睡,脸朝着窗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睡着了还在那边傻笑,口水都流出来了。
王宏拿出画像认真比对了一下,发现兄弟俩并不怎么像,李春明小眼睛聚着光,透着一丝狡黠,而李春亮虽然傻,可是五官比他哥好看多了。
没有发现李春明的踪迹,王宏才拿着画像去问丁寡妇认不认识画像里的人。
丁寡妇愣了下,“认识啊,这是我大儿子,怎么了”
王宏也没说什么,只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大儿子现在在哪里或者他近来有没有和你们联系”
丁寡妇吓到了,“警察同志,我儿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你们是不是要抓他”
“我们怀疑他和一起凶杀案有关……”王宏也没避忌,直接说了出来,丁寡妇闻言差点没晕过去,赵益辉连忙扶住她。
“不,不会的……我儿子怎么会杀人呢……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杀人的……”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要是受不了刺激出了什么事那就不好了,于是王宏连忙安慰她。
“您放心,我只是说他和一起凶杀案有关,并不是说他是凶手,我们找他只是想让他配合一下调查,问清楚情况,如果他和案件没关系,我们也不会为难他的。”
丁寡妇听了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如果他有和你们联系,请你告诉我们。”
“没有——”丁寡妇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死去哪里了,天天喝酒,说不定已经醉死在哪里了!”
丁寡妇开始抱怨起来,“……年轻的时候就好吃懒做,我给他娶了房媳妇,他也不知道好好珍惜,三天两头打骂,后来我儿媳妇就带着孩子走了,我都好几年没见过我孙子了……”
说到这里老人家的眼眶就红了,抹了一把眼泪才继续道,“这些年他到处打工,找我儿媳妇和我孙子……可他就是爱喝酒,赚了钱就喝掉,根本就没存钱,有时候实在没钱喝酒了,还跑来找我要……”
老人家说得义愤填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絮絮叨叨说了好久才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似乎不妥,于是忙道,“……不过我儿子很善良的,他绝对不会杀人!小时候家里的狗养被野猪夹夹伤了他还心疼呢!”
从废品收购站离开后,王宏便带着赵益辉去丁家,丁怀仁那会儿正在院子里遛狗,听说王宏又来了,他吓了一跳。
王宏也没和他客气,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说不认识李春明,“我们已经查过了,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丁怀仁努力挤出微笑来,“王队长,你也说了他是我表弟,听说他和那起杀人案有关我就担心,所以就……想为他隐瞒嘛。”
王宏不知道丁怀仁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只得问他近来有没有见过李春明,丁怀仁说没有。
“我们很少联系的,那家伙很不争气,我给他安排了好几份工作,他也不好好做,一直喝酒误事……我把他叫来狠狠训斥了一顿,他怀恨在心,从那以后就没怎么和我往来了。”
“……哦对了,上个月他有来找我一次,说是没钱了,要找我借钱,我看他喝得醉醺醺的,就把他骂了一顿,不过后来还是给了他五万块,让他去做点小本生意,谁知没过多久他就喝光了……”
“一瓶上万块的顶级茅台啊,我都没舍得喝,他竟然三两下就喝光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结果,丁怀仁也是把李春明抱怨了一通,王宏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脸上有些夸张的表情,嗯,感觉很不一样。
回去后,王宏就让赵益辉查了一下丁怀仁,可是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于是只得作罢。
王宏一边安排人继续追查李春明的下落,另一方面并没放弃其他可能性,综合分析证据继续侦查。
——也许人并不是李春明杀的呢所以他不能只揪住这点不放,而应该设想任何一种可能。
这天,他正在那边分析案情,突然接到陆慎行的电话,陆慎行约他晚上吃饭。
“不好意思,我实在抽不开……”
谁知,没等他拒绝,陆慎行就笑了起来,“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而且我有很重要的证据要交给你,说不定对你来说还有点用处呢”
王宏顿时来了兴致,“哦,什么证据”
陆慎行笑了笑,“您过来了就知道,这件事在电话说不方便里,我们还是见面说。”
于是,下班后王宏就过去了,海珠酒楼。
到了那边,陆慎行已经在等着了,挺大的包间,可是就他们两个。
是的,陆慎行近来找人跟踪丁怀仁,发现丁怀仁定期去疾控中心取药,于是很快就知道丁怀仁被感染上艾滋病的事了。
当然了,除了这个他还有其他的发现,于是今天就把王宏约出来,想着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挺重要的证据。
王宏看到照片里的人时顿时惊呆了,“我们李副局长和丁怀仁!”
是的,照片就是当年承办许敏溺亡案的李炳山和丁怀仁,两人约在海珠酒楼见面,就在他们此刻坐着的这个包间,就他们两个。
两人不知道聊了什么,聊了很久才出来,只是出来的时候彼此的神色都有些难看,可能是在里面起了什么争执。
陆慎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你说,丁怀仁为什么会和李炳山见面”
王宏微微拧眉,“会不会是想替李春明说情他知道李春明和那起案件有关,所以就来找我们领导说情”
陆慎行心中还有其他猜测,可是现在他还没找到证据,所以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一笑,“确实是有这种可能,所以我才把照片交给你。”
王宏心中顿时更加笃定李春明和这个案件有关了。
呵呵,李春明不是丁怀仁的表弟嘛当初他既然能够替李春明隐瞒,这会儿要是知道李春明真的是杀人凶手,那他说不定就会来找李炳山说情了!
果然,第二天李炳山就把王宏叫到自己办公室去了,先是亲切地关怀了一下王宏近来的工作生活情况,然后才问他许厝村浮尸案的进展,王宏也没隐瞒,大致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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