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姿态在他看来是屈辱,是他不愿意做的。
但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厮磨在一起,太温暖了。展瀚冬在那一刻突然害怕顾永年离开之后冷清的房子。
哭倒不是因为顾永年,是觉得自己十分懦弱。
还有无耻。
他擦净脸上眼泪,又把屁股上的东西也一并弄干净了。才刚将衬衣套好,顾永年已拿着热毛巾走了出来。
顾永年是简单洗了一遍才出来的,围着浴巾,看着穿了衣服的展瀚冬有些发愣。
“我帮你?”他也觉出此刻气氛不太对,怯怯问。
展瀚冬低着头,大步走过他身边,从他手里抓过毛巾,走进了卫生间。
顾永年收拾了客厅里乱扔的衣物,全数塞入洗衣机。展瀚冬洗完出来叹了口气:“内裤别扔进去,手洗。”
顾永年连忙找出来递给他。展瀚冬仍旧没看他,让他走开,自己来洗。
看着展瀚冬按下洗衣机开关,又无声地走到客厅锁窗锁门,顾永年心里有些担忧。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熟悉展瀚冬了。展瀚冬生气的时候是会骂人的,甚至会跳起来要跟自己打架。但此刻的沉默却是鲜有,甚至是他印象中的第一次。这种沉默令人手足无措,顾永年知他确实是生气了。他紧紧跟着展瀚冬,生怕展瀚冬直接将他关在卧室门外。
在卧室门外果然被展瀚冬拦住了。
“顾永年,我问你一个问题。”展瀚冬说,“范景在跟你一起之前有过别人么?”
“有过。”顾永年老实承认。
“你会跟他说那样的话么?会要求他那样做么?”展瀚冬脸上没什么表情,很平静。
顾永年顿了顿,他有点明白展瀚冬的意思了。
“不会。”他低声道。
“你喜欢他,心疼他,当然不会。”展瀚冬深吸一口气,“滚!睡沙发!”
顾永年:“……好。”
第二日醒来,顾永年睡得浑身疼。
展瀚冬已经醒了,正在门边穿鞋,是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去哪儿?”顾永年问。他声音都有点哑了,被子太薄,有点着凉。
展瀚冬见他脸色不好,昨夜的气消了一点儿。“跑步,弄点儿早餐。麦当劳还是肯基基?”
“不吃那些……我喉咙疼。”顾永年揪着被子,可怜巴巴地说,“病了。”
“病了好。你就自己回床上躺着吧。”展瀚冬换好鞋,开门关门,头也不回。
顾永年倒回沙发,叹了口气。至少没把自己赶走。
他躺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拎着被子跳起,大步走回了卧室。
展瀚冬在外面跑了一圈儿回来,过马路的时候正巧看到张司远也刚走回来。
“不在家过节?”展瀚冬有些吃惊,“大年初一还玩儿通宵啊?”
“嗯。”张司远收了手机,冲他笑笑,“昨天忘说了,新年好。”
“新年好。”展瀚冬心情不太好,见着他也没有那种心情了,挠挠头发,看着路对面的红绿灯。
身边火机轻响,张司远点了一根烟。
他扭头看着展瀚冬。展瀚冬看起来挺精神,一身运动便装,头发上沾着片儿鞭炮屑。张司远伸手给他拿下来,发现其实是一片桃花瓣。
展瀚冬:“???”
张司远将花瓣在手指间搓没了,笑问道:“昨天那个顾永年,是你们集团公司的老总吧。”
展瀚冬也没想过能一直瞒着,点点头:“好像是吧。”
“你们什么关系?”张司远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情人?包养?还是炮友?”
展瀚冬也扭头看他。张司远太敏锐,他从没觉得能骗过他多久。
身边人笑着,眼看的眼睛眯起来,是一副审视的表情。
展瀚冬的心咚咚跳起来。他在想张司远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自己又想说什么样的答案。
“我们谈恋爱。”他说,“就很正常地,谈恋爱。”
张司远笑笑,不置可否,但似乎不太相信。
“是么?”他弹弹烟灰,看着交通灯由红变绿,“那他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吗?”
展瀚冬瞧瞧他,又瞧瞧红绿灯,迈步走了。
张司远慢慢跟在他身后。
“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张司远说,“大家都是不小心。”
展瀚冬有些气闷。他虽然没有十分在意,但也不觉得那是张司远用“不小心”就能搪塞过去的小事情。这事情自己不在意是一回事,另一个当事人也不在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但他也不想和张司远争执,没意义。
“知不知道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展瀚冬终于说,“和你没什么关系。”
昨天和顾永年闹得太不愉快,以至于看着张司远也没了好表情。
张司远倒是没恼。他永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笑非笑。
“确实和我没关系。”他说,“随口问问,不用紧张。”
展瀚冬很无奈。
“司远。”展瀚冬说,“你总是这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聊天。”
张司远将烟夹在手里,笑道:“聊什么天?我没兴趣跟你聊天。”
展瀚冬:“……”
“因为无聊,随口问问。”他咬着烟,勾着唇笑了。
展瀚冬好不容易调整出来的心情顿时又没了。张司远看看表,说自己还有别的地方要去,跟他挥挥手就转身走了。展瀚冬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住想冲过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他喜欢过这个人是事实,一直觉得这个人难以理解、不可理喻,也是事实。
回到家里发现顾永年已经起来了,而且似模似样地在厨房里折腾。
“没死啊?”展瀚冬问。
“差一点。”顾永年说。
桌上摆了两碗面,顾永年正在翻炒年三十展瀚冬打包回来的剩菜。
展瀚冬吃了两口面,心中惊涛骇浪。
妈的这人不是富贵总裁么,怎么还会下厨。
下厨就下厨,下得比自己还好。
原先以为自己的厨艺是中上水平,瞬间跌至中下。
展瀚冬心不甘情不愿,但吃得很欢。顾永年端着一盘菜走出来,发现展瀚冬面前的碗已经空了。
“好吃吧?”他笑眯眯道,“你家里各种酱很多啊,煮面的时候放点进去,味道就有变化。”
展瀚冬说我就喜欢吃清汤寡水的。
顾永年内心十万顷草原上都长满了槽,但他不能吐。
“你说得也对。清汤寡水有清汤寡水的好。”他仍旧笑眯眯,“健康。”
两人吃了一会儿,展瀚冬突然开口道:“我刚刚在外面遇到张司远了。”
顾永年太想问张司远的事情了。可经过昨晚的事情,他不敢开口。现在展瀚冬主动提起,他立刻紧紧抓住这个话头不放手。
“你这个朋友看上去挺有派头啊。”他说,“以前在学校也是这样?”
“一直都这样,学校里也没有跟他关系特别好的人。”展瀚冬说,“他人很聪明,什么事情都能做好,但是怎么说,比较冷淡吧。从没见他对谁热情过。当然也会笑,也有人际交往,但很明显就能看出他不乐意。”
顾永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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