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逍遥游》第二十四章 木牌的秘密

    “南文侯府！”

    申老大极为意外。身为南文子民，他自然知道南文侯府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在他的心目中，那全天下仅次于皇帝的侯爷，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侯爷是谁，是高高在上，让平凡人只能磕头敬仰的天潢贵胄啊！而自己呢，贱如蝼蚁尘埃，怎么可能会有交集！

    其他人也愣了，他们这辈子连平山县的那几个官老爷都没见过两次，怎会料到还能在这山旮旯里看到堂堂南文侯府的贵人！

    为了证明身份，程逍遥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刻着蟒纹的金牌。这枚金牌，是当初侯爷伯父给他的，说是拿着它，万一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可以直接找官府，只要是南文的官差都会买账。

    当然，他从来没用过。这次出来，也是觉得万一能用得上才顺手带的。

    申老大他们没见过金牌，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但看到程逍遥泰然自若的样子，再一联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是有些信了。

    “侯爷听闻平山县出了匪患，便令我前来调查。并特意吩咐，若真有匪患，除恶务尽！”拿着金牌晃了一圈，程逍遥幽幽说道。

    申老大闻言，目光之中闪过一丝绝望，他苦涩一笑，喃喃道：“除恶务尽……难道，连侯爷也对老百姓不管不顾了么……”

    “当然不是！”

    程逍遥当即驳斥道：“侯爷爱民如子，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侯爷还说，若是又地方官员为官不正，同样严惩不贷！不瞒你说，我们是从侯府直接来的这里，还没有和平山县的官员有过接触。大当家的既然能猜到我不是生意人，那应该也能猜到这其中缘由吧。”

    申老大怔了怔，琢磨一通后，眼前顿时一亮，道：“难道侯爷知道了那几个狗官的所作所为！”

    “之前只是猜测。”程逍遥笑道。

    申老大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跪地拱手道：“肖大哥……哦不，肖大人！您明察秋毫，若不是弟兄们确实是没了活路，谁会窝在这山里当土匪啊！而且我们从不侵扰乡邻，只为和刘家抗争……您若不信，可以问铁柱兄弟！”

    李铁柱连连点头，也跟着跪地，道：“恩公！大当家的说的是真的！您若是真要替老百姓做主，就请侯爷查办那几个狗官！”

    “若他们真的贪赃枉法，查办是肯定的！”程逍遥斩钉截铁道。

    “不过……”话头一转，他又道：“还有一事，可能还需要大当家的解释解释。”

    说着，他掏出了释龙找到的那枚木牌，递到了申老大面前。

    申老大接过木牌，赶紧翻到背面，在看到那“二”字后，神色忽然变得悲愤起来。

    “这牌子，是我兄弟申老二的。”

    紧紧攥着牌子，他低声道：“一个月前，我们趁刘家防备松懈，劫了几十石粮食。哪知刘家为了报复，竟请来了厢军的人……老二练过武，自认为功夫还可以，便带着弟兄和那些厢军交了手，可根本打不过。为了掩护弟兄们撤退，他一个人对付十几个，最终寡不敌众，被厢军给擒了……哎，若不是寨子易守难攻，我们这些人恐怕也早就被抓走了。”

    “厢军的人！”

    程逍遥极为意外，“怎么会牵扯到厢军”

    “为了钱呗！”

    申老大愤然道：“老二被抓后，我们去打听过，那狗县令手下只有几个衙差，知道拿我们没办法，就去贿赂了厢军都统，请他们帮忙。厢军平日里油水少，见到钱能不跑快点么！”

    “原来如此啊……”

    程逍遥大概明白了。他在《大武史籍》上曾经注意过武朝的军事制度和兵种。大武朝尚武，因此武帝极为重视军事建设和权利集中。为此，他专门设立了枢密院，掌管所有禁军的兵籍和虎符。

    因此，虽然武朝禁军分由东西南三大侯府统领，但实质上只是为了卫戍边境，抵御外敌，侯府并没有直接调兵权和军事任免权，只是需要随时掌握禁军动态，并提供军备、给养等一切开支，名义上称为“代管”。说白了就是军权归皇帝，养军归侯爷。

    至于兵种，除了禁军属于正规军之外，就是各地的厢兵了。

    厢兵最初只是地方军兼杂役军，不参加军事训练也不参加战斗，只供劳役。但随着战争消耗，厢兵逐渐成了禁军的下属预备役，当禁军需要补充兵员的时候，便会从厢兵中选拔壮勇充入。反之，禁军中那些病残或者违犯军法的军士，也会被降格充为厢兵，称之为“落厢”。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禁军与厢兵的待遇相差极大。

    “也就是说，你弟弟根本就没去过文州城那你知不知道抓他的是谁”

    程逍遥稍作沉思，继续问道。

    申老大极为肯定地点头，道：“老二被抓前，我们两兄弟天天都在一起，除了去刘家那次，连山都没下过，又怎会去那么远的地方。”

    “抓他的那厢兵我们也打听到了，是个叫薛豹的都头！”

    听了申老大的话，程逍遥皱起了眉头。既是如此，那就只能往厢军那边查了……

    “对了肖大人，我兄弟的牌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就在程逍遥暗暗推断之时，申老大有些不明白。

    程逍遥拿回牌子，笑道：“这牌子牵扯一桩极为重要的命案，不过现在看来，和你兄弟没有关系……”

    “那……那您说的会有官府清剿……”申老大支吾道。

    “这个……呵呵，我猜的。”程逍遥尴尬笑道。

    “猜的”申老大狐疑不已，有种被忽悠的感觉。

    程逍遥也不解释，只是笑道：“先让大家把马车上的东西分了吧……你们如果相信侯爷，就把你知道的事情详细告诉我，回去之后，侯爷自然知道怎么处理，暂且安心等着吧！”

    申老大这时候哪里还敢多想。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虽然被大家奉为大当家，可这黑虎寨终究只是徒有虚名，仅仅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乡亲们为了生存才聚在了一起。

    若官府真要对付他们，单凭他们那点点实力，只会朝不保夕。如今事已至此，他除了相信侯爷真的是要救民于水深火热之外，别无选择。

    “肖大人，我信！”权衡一番后，申老大率先开口。

    “我也信！”

    “我们都信！”

    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众人纷纷跪地，脸上尽是期盼之色……

    在程逍遥的隔空指挥下，侯府暗卫来无影去无踪，寨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申老大连夜将山寨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分了米面粗布，又用他们容易听懂的话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家伙分到了东西，高兴不已，一听说事情已经惊动了侯爷，并且还派了大人来了解情况，顿时更是诧异万分，有惊喜，也有怀疑，但见领头的大当家说得信誓旦旦，他们便安下了心来，眼巴巴地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