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为什么会怀疑从屿是故意装成哑巴来骗自己心软的,他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觉得被骗之后自己会表现得那么幼稚——装作不知道才是明智之举。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庆幸这是短信,无需尴尬,也不会透露纠结的情绪。
对方刚才那点严肃消失了,立刻雀跃着回复:「没关系,但是会有补偿吗?」
周皖津放松些许,嘴角微微上扬,轻快地打字:「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哈哈哈,我是个大度的人。只要回答个问题就好了。」
「你问。」
「你心里有点在意我吧?不然怎么会自己生闷气。」
这个问题周皖津没有立刻回答。无论答“是”或“不是”,都显得太过敷衍了。从屿说他是在生闷气,曾经从屿追他弄得圈子里人尽皆知,他也只是心烦,这次又怎么会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从屿接下来几天都在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但周皖津绝口不提,他也不好追问。直到几天后,他才收到周皖津的花束,学着他的样子,里面也夹了张小卡片,上面是周皖津隽秀的字迹:「很在意。阅后即焚。」
他抑制不住心中激荡的感情,连手指都颤抖得无法打字,也顾不上现在还是工作时间,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周皖津。
“喂,”周皖津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听键,“打过来怎么不说话。”
他耐心等着,过了有半分钟才听见一个很轻的声音缓慢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周皖津这才想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听过从屿说话了。似乎确实和以前稍有不同,但没他自己形容得那么奇怪。
从屿只说了两个字就挂断了,仍旧用短信跟他说:「明晚市剧院有音乐会,我有票,要去吗?」
周皖津回复说:「你要问出来,我才能回答。」
从屿于是又打过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轻声说:“明晚……音乐会……去吗?”
周皖津心情不错,笑着回答他:“我明晚有事。”
这次从屿情急之下直接发短信过来,一句话带了三个感叹号:「哪有你这么耍人玩的!!!」
周皖津对着话筒笑了,“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明晚有事但是可以推掉,音乐会几点开始?我去接你。”
周皖津知道他和从屿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他也想不起来是从何时起,忽然就与从屿亲近了。一起吃饭的次数渐渐增多,闲时会去对方家里消磨光阴,每天不聊几句都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甚至养成了逗从屿说话的爱好。有时不肯看从屿的字条和短信,非要他亲口说出来不可。从屿说不流利,他还会故意曲解意思,惹得从屿抓狂不已。
周皖津知道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有违自己一贯待人接物的准则,但就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自觉。和从屿在一起很放松,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了。
这天从屿邀他来家里一起看球赛。有人陪着喝啤酒看比赛本来是很惬意的事,当然,也有因支持不同球队吵到面红耳赤的风险。
周皖津和从屿是吵不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从屿说话不方便,而无论用笔写还是用手机、pad打字,总归要比说话慢上不少。
周皖津占据先天优势,无视从屿愤怒的眼神,一个人悠然自得地评点。
从屿拿着易拉罐霍地起身,气势汹汹地站在周皖津面前,挡住电视屏幕,怒视着他。周皖津浑然不觉危险将至,仍对自己心爱的球队赞不绝口。
从屿气不过,准备灌他一嘴啤酒,让他消停下来。
但鬼使神差地,他没能按计划行事,反而做了个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动作——他俯下身,咬住了周皖津的嘴唇。
这是他第一次吻到周皖津,那两片嘴唇柔软而湿润,带着啤酒的麦芽香气,让从屿深深沉醉。
周皖津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推开了他。
从屿从巨大的喜悦中骤然回神,这才感觉到心慌意乱。目光与周皖津的眼神相触,慌忙找纸笔来解释,写字的手几乎不听使唤。
「我只是着急堵住你的嘴,没有别的意思!」
「真不是故意的,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认!」
「皖津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周皖津一直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潦草的字迹,忽然伸出手来按在他执笔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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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从屿的病情来看,他写字应该也不会这么流畅才对,小伙伴们忽略这个bug好不好qaq“从屿,”周皖津把笔从他手中抽走,“先冷静一下好吗?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我也没有生气。”
从屿脱力般仰靠在沙发上,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周皖津。
周皖津关了电视。
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从屿抖了一下,身体向后缩了缩。
周皖津看在眼里,叹息着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我可以先回去,我们以后再谈。”
从屿迟缓地转过来面向他,摇了摇头,嘴唇微微抖动着,轻声说了两个字:“喜欢。”
周皖津没听清楚,下意识问:“什么?”
从屿重新拿起笔,一字字写道:「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但我控制不住,我还是喜欢你。」
周皖津沉默了。
从屿已经预料到结果无非是被他拒绝,但仍忍不住觉得万分失落,心里空荡荡,仿佛自万丈深渊中继续下沉。
很久之后周皖津才说:“我知道。”
他笑了笑,像在自嘲,又像是完全放松下来,对满脸怔忡的从屿说:“我都知道,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所以要生气,也该是你生我的气才对。”
他站起来,从屿以为他要走,攥住他的胳膊不肯放他离开。
周皖津笑笑:“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回来时从屿把一张纸推到他面前,周皖津把杯子递给他,拿起纸来看,上面潦草地写了几行字:「今天的事只是意外,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周皖津放下那张纸,坐回从屿身边,抬手抚摸他越发瘦削的脸,无奈地说:“太晚了。”
他对着从屿的嘴唇吻了上去。
从屿手里还拿着水杯,浑身僵硬地任他吻着。周皖津环抱着他,手指在他腰间摩挲,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齿,慢悠悠地在他口腔内舔舐了一圈才退出来。隔着薄薄一层衬衫,手指触碰到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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