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王淳心里总是说不清的滋味,太子殿下当然会有人伺候服侍,而且理所应当是这些温柔似水的女子娇美如花的红颜,承启也没有理由要委屈自己,王淳几乎可以想象承启沉浸在温柔乡时的舒心与惬意,只是不知是碍于宫里的规矩还是别的原因,这些女子都没有在承启房里呆到天明的福分。
承启注意到守卫后殿的侍卫换人了。
这是他们要下手的信号。承启肯定的想着,那六名侍卫是他亲自挑选,他们不会有问题,在现下这种敏感的时候,守卫后殿的侍卫突然多了个陌生面孔,承启心中冷笑,萧妃的手终于伸过来了。
他假装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在后殿的生活一切照旧,仅仅是在心里暗自提防。换人的第一夜承启几乎一夜未睡,但直到天明也没有等到他预料中的刺客,他也曾故意在后殿散步,特别注意那新来侍卫的反应,那人却只是一丝不苟的执勤,观察过几次后,承启也不得不佩服,这是连他都看不出的演技。
承启开始宣召孺人。在**上他一向淡漠,仅仅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选一个进来服侍,却也只是例行公事,为了等这名迟迟不肯前来的刺客,他不惜以自己为饵,在五日内宣召三次,刺客没等来,却让负责此事的太监小心翼翼的跑来提醒太子殿下应注意保重身子。
难道真的是我猜错了?承启有些犹豫,随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萧妃和她的走狗就在等自己放松警惕的那一刻!他思考良久,决定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
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王淳却不知道承启曾经暗暗动过这许多脑筋,他日复一日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夜里裹着绸缎的女子最近一段时间很少出现,这个发现让王淳感到一种莫名的快乐,但承启出来的时间也少了,只有在天气特别好的日子,阳光不那么刺眼的时间里,承启才会走出来,喂喂水池里的锦鲤,或是在石桌前摆一局残棋,然后皱着眉毛将那局棋一步一步走完。王淳喜欢看承启手持黑子思考的样子,承启会不自觉的轻轻搓动棋子,似乎在想落在哪一个点上更合适,阳光照在持有棋子的手上总是特别好看,是骨肉停匀晶莹剔透的美。王淳觉得坐在石桌前下棋的承启就像一幅画,而他就是那赏画的人。
承启从拿起棋子那一刻,就注意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他不愿打草惊蛇,一边皱眉做出思考的样子,一边仔细寻找目光投来的方向。他很快便发现王淳那几乎是毫不掩饰的视线。这个新来的侍卫在想什么?承启不由皱眉,那目光并不是他常遇到的观察和打量,与其说是敌意,倒不如说是欣赏……
欣赏?承启突然抬头,正对上王淳的视线,王淳一呆,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被发现了。王淳心里十分慌乱,不由得面红耳赤,刚才只顾出神,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四周却仍旧一片平和。
王淳慢慢抬起头,承启悠然自得的坐在石桌前,两指间夹着一枚棋子,在那里思索着桌上的残局。
他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王淳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承启眼里。王淳忘了,他站岗的地方旁边正是养有锦鲤的池塘,石桌与这里离得并不远,承启可以透过水中的倒影将王淳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承启才会特特的坐在石桌前,故意摆上一局棋,故意思索,无非是借机察看这个新侍卫来此的目的。
承启心中哑然失笑,以为他是什么萧妃派来的刺客,原来却只是一个不懂掩饰的傻瓜,哪里会有刺客在别人对上视线时就立刻心虚的低下头?甚至……承启又瞥了一眼王淳,甚至连耳根都红了。
更何况,从他的目光里,并没有感觉到敌意。
想到此节,承启站起身来,旁边伺候的小太监连忙要走过来收棋子,被承启止住。他故意慢慢朝王淳的方向走去,却在快走到时脚下拐了个弯,站在了池边。
锦鲤被人喂惯了,瞥见人影便都聚了过来,他的脚下便有了一片绯红。承启从小太监手中拿过一些鱼食,一点一点洒在水池里,锦鲤摇着尾巴争抢,拍出一片片水花,承启看了一会儿才掸了掸手回屋去了。
王淳这才放松下来。刚才承启过来的时候,他的心随着承启的脚步提到了嗓子眼,谁想到承启只是要喂鱼,王淳看看池中那些还不肯散去的红鲤鱼,心想他站在那里,鱼聚在他脚下的模样也真好看啊。
10直是荆轲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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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过去了,庆宁宫里平静如常。
文宗的身体却日渐衰弱,由炎热到秋凉,天气的变化并没有缓解这位皇帝的病情,反而让他在每一次剧烈的咳嗽后倍感痛苦,清肺止咳的方子没少开,却始终不见有什么成效。现如今,后宫、朝堂、百姓议论的最多的就是皇上的病。
观望、等待、焦虑……各种各样的情绪被各种目的的人藏在心里,向皇后率先减了后宫三年用度,为文宗祈福;萧妃去了大相国寺,要在那里吃斋静修七七四十九日,愿以身代,求佛祖为文宗消灾解厄;年仅14岁的庆国公承康在佛祖面前许下心愿,愿亲自手抄一百本《金刚经》散发民间……
文宗此时已经不再上早朝,他一向懒于朝政,如今倒正可顺应天命休养身子。承启每日在崇政殿、御书房与庆宁宫之间来回奔走,代文宗处理日益纷乱的国事,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朝廷的公卿们此时似乎已默许了承启的储君身份。中书省每日都会将政事堂议好的折子用小楷写成简要的文札送至御书房,承启看过后再一一念给文宗。文宗有意让承启涉政,许多重要的札子他总要听承启的看法和处理方略。承启应对机敏,让文宗大为放心。
王淳的生活节奏却没有因为承启涉政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他仍旧每日在后殿站岗执勤。如今的承启再次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每日请求拜太子殿下的人不胜枚举。王淳看在眼里忍不住便要感慨人情冷暖,为了一个看似光明的前途,即使前方形势依旧不那么明朗,仍有大把大把的人削尖脑袋般往前涌。
后殿执勤的仍旧是他们六个人,没有增减。诸率府卫队中投向王淳的目光起初是复杂的,掺杂着羡慕、嫉妒、谄媚等种种,但到了后来,王淳哭笑不得的发现过来讨好他的人变多了,王大个儿、王傻儿这类称呼不知从何时起便不再听到,取而代之的是王头儿、王兄等等各种看似亲热的叫法。
承启房中的烛光常常要亮到二更天,却不再是因为那些身形窈窕的女子。王淳执勤时看着房中的灯火会觉得很温暖,当烛光灭时,整个后殿沉在一片黑暗中后他会有舒了一口气般的安心。文宗已经病倒了,承启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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