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高瘦瘦的人摆了摆手,两个侍卫又忙捂住他的嘴,不叫他乱嚷嚷。
出了营帐,便见不远处乌漆墨黑一团团的庞然大物在四处扭动,又有人在四周来回走动,铁甲撞着兵器,阵阵叮当脆响。
潭子实双脚被绳索缚着,只能由着两人将自己顺地拖着走。
这军营却极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听见嘤嘤嗡嗡的吵闹之声,却听不懂那些士兵在讲些什么。
潭子实摇了摇脑袋,竖着耳朵仔细去听,却只听到呜哩哇啦的说话声,一时心下骇然,了不得了,这是到蛮贼窝里了。
那两个侍卫将他拖到一处空旷之地,解下马缰绳,腾出个木头桩子,将潭子实牢牢绑于其上,拍了拍手,留下一个看守,另一个回去复命。
潭子实料想,我命不久矣,想起明日刀砍在脖子上的情形,又怕又不甘心,忙伺机向一旁的看守道:“大哥,我真的不是逃兵。”
那人冷眼看了他一眼,道:“不是逃兵为何见了我们要跑?”
“这……”潭子实一时有话不能说,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你们这厢的逃兵……”
那人别过头,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一翻,道:“你是裴将军手下的?”
潭子实点了点头。
“既是那厢的逃兵,便也是逃兵,砍了你也不枉屈。”
潭子实只得讪讪闭上嘴,见这人也是中原人,又问道:“我看兄弟你也是中原人,怎得也同蛮子打自家皇帝老子?”
那人瞪了他一眼,斥道:“休要胡言乱语,什么蛮子不蛮子的,小心这会儿就砍了你的脑袋!”
潭子实住嘴,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道:“兄弟还未讲明,缘何这军中也有中原兵士?”
那人又瞪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过了会,另一个侍卫小跑着回来,一面搓着手,一面道:“齐军师说,叫我俩夜里守着,待到明日正午,就要砍了这人。”
“我们逮着逃兵,可有说给什么赏赐没有?”
来人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哼!我就知道又是白干了。”那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要我说,这殷大人哪里都好,就是对我们这些部下苛刻了些,跟着蛮军出生入死,也不见得几个人得了好处。”
“哎,怎可这会嚼舌根,好歹避讳些,叫人听见了还了得?”
二人嘀嘀咕咕一阵子,只觉得夜里奇寒无比,便钻进不远处一个帐子里,不时探头出来瞧潭子实两眼。
潭子实这会冻得身子僵硬,四肢已无知觉,况又一日滴水未进,饥寒交迫难受的紧,便朝那两人嚷道:“好歹别让我冻死饿死,明日也不好交差不是。”
两人闻说有理,便将他捆着移到帐子里,又倒了些热酒给他喝。
潭子实称谢,喝了酒方觉身上暖了些。
这两个人乃是方才那个高高瘦瘦,面色和善的齐军师手下两元小兵,平日里都对军师甚是巴结,虽不贪权,却见钱眼开,时时处处长着钱眼儿。
这两人也喝了酒,便话多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凑在一处说闲话,好打发这漫漫寒夜。
“这人什么来头?是谁手下的,怎么看着这么面生?”一人指了指潭子实,问道。
另一人道:“他自个儿说是裴将军帐下的,谁晓得真假?”
这人一听,立时变了脸色,忙把另一人拉出帐子外头。
“有什么话里头不得说,这么冷的天,出来作甚?”
这人拉着他的袖子,满脸窃喜道:“你莫不是喝昏了脑子,虽说抓了逃兵无赏,但抓了战俘,可就不一样了。”
另一人一拍脑袋,“哎呦”一声,笑道:“我还真是喝昏了脑子,方才他说自己是裴将军帐下的逃兵,我竟一时没想到此,你看如何?”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帐子里。
潭子实喝了酒便昏昏欲睡,潭溪却如坐针毡,料想着,这下完了,潭老爷这是要绝’后了,如今连他这只鬼也无力回天了。
正急着,却见两人一脸猥琐相貌,挑了帐帘子走了进来,笑嘻嘻围着潭子实坐着,一面再斟酒,一面问道:“小兄弟,方才你说你是哪里来的?”
潭子实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见这两人笑得阴险,心里发毛,“裴……裴将军帐下的。“两人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点头,又道:“此话当真?“潭子实纳闷儿,方才不是说要砍了自己,这会子反倒又问起这个来,便道:“当真如何,不当真如何,反正爷这回是要死在你们手上了。“一人咧嘴笑了笑,道:“未必见得,你若真是裴将军帐下的,说不定明日可免一死。“潭子实闻言,双眼一亮,忙看向两人。
另一人也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殷大人往日里与你们裴将军是有些交情的,后我们殷大人看不惯这狗皇帝的作为,才投奔了博罕国去,若你当真是裴将军的人,如今两人虽敌对,往日旧情还在,少不得免你一死,说不定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也未可知。“说着,端起酒碗递给潭子实。
潭溪闻如是说,方恍然大悟,怪不得蛮人此次来势如此彪悍凶猛,原来是朝廷出了内奸了。
潭子实心中悲喜交加,颇有劫后余生之感,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方才止住手抖,道:“我的确是裴将军部下,因着得罪了监军,昨夜才出逃的。“到了第二日,两人回明了齐军师,军师又报与殷大人。
这殷大人早在投奔博罕,带兵出军前便立下规矩,战俘一律不得诛杀之,尽可充军,若有不愿归降者,充作苦力即可,为的是得民心不为人诟病。
殷大人又念着往日在京都时一度与裴胜交好,彼此视如知己,只是如今为前程奔波志向各异,但往日交情还是有的,便挥手示意,免了潭子实的死罪,又差人问他:“可愿充军?“潭子实正是年轻气盛之时,心道,我堂堂男子汉,怎可卖国求荣,做那等败坏祖德,丧尽天良之事,方欲开口时,身上的绳子却紧紧勒住了喉咙,险些要将他脖子勒断。
潭溪知这小白脸要坏事,这才勒着不叫他逞一时口舌之快,待潭子实被勒的要翻白眼儿了,才松开手。
潭子实呼哧呼哧喘了几口,喉咙疼的说不出话,晃了晃脑袋。
传话儿的人见他不答话,便当他是应了,回去向殷奉为禀报了。
当下便有人来给他松了绑,带他踱至军营后方,安置了睡处,丢下一身生锈的袍甲并一把长刀,胡乱交代了几句便走了。
潭子实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主,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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