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又发起了冷,抱着自己瑟瑟地抖,在床上乱蹭着,蹭着蹭着,“扑通”一声,就滚到了地上。
他摔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得不行。
蓝王图处理完了这批武器,连夜又去提审了关在衙门牢狱里的几个人,等回来蓝府,整个人都身心俱疲只想好好睡一觉。
结果刚进了内院,就有个老仆紧张兮兮过来说:“主子,偏院……有动静!”
蓝王图脑袋一滞,还半点不着边地想是不是有个像人一样大的大老鼠在啃红药丛啊。
然后突然就想到,他貌似把一个人忘那了。
“有什么动静?不会已经溜了吧!”蓝王图也不困了,脚下生风,听着小跑的老仆汇报听见了哭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心里疑惑的紧,翻墙摔下来,疼哭了?
天已经蒙蒙亮了,蓝王图推开门进去,日光里腾起了细细的灰尘,他眯了一下眼睛,那个蜷缩在地的身影就非常突兀地闯了进来。
地上床上都有血,被单床褥揉成了一团,永安衣襟散落躺在地上,面无血色,像死了一样。
蓝王图一时心里凉了大半,手上一用力,门框都被抓裂了。
他奔过去扶起永安,第一反应就是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虽然微弱,但还活着。
蓝王图吩咐了老仆快去请郎中,自己则把永安抱回床上,永安什么反应都没有,但脸上泪痕明显,显然哭过,应该是在梦里,都没有擦掉这些痕迹。
此刻的蓝王图,是十分愧疚的。
临走的时候,他忏悔了自己的行为,并且承认了错误还准备给这小骗子拿些药来,只是……只是突发事件,忘了而已。
好吧,他知道,怪不到白慈俭头上,更怪不到那些犯人身上。
怪自己,没把人放在心上。
可是,蓝王图兀自纠结,他都承认错误了,他给谁承认过错误啊,这样还不是把人放在心上?
颠来倒去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蓝王图抬头看看敞开的门,门框上刺出来的木片正正对着他。
当时怎么就他的惨样吓成那模样了?
蓝王图想啊想,最后觉得,大概像小时候那次,有只猫抓花了他的脸,他把猫关了起来不给吃不给喝,最后那猫快死了,他又心疼起来,准备养着它,去给它拿吃的的时候却被一只大蛐蛐吸引,玩了一下午,等他回来,猫已经死了。
他还哭了好一阵,给猫立了个小墓碑,这时候,他早已经忘记可怜的猫曾经还抓花过他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了,周一周二假日,其他时间日更,不坑。
第4章 熙熙长似春
他还哭了好一阵,给猫立了个小墓碑,这时候,他早已经忘记可怜的猫曾经还抓花过他的脸。
郎中来看过之后开了方子,嘱咐一定要注意外伤不能溃脓,否则命就折了。蓝王图送走了郎中,在自己屋里拿了御赐的金疮药,亲自给永安涂了。
拨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照顾着赵永安,蓝王图拖着一肚子的思绪回了卧房睡下了。
两天之后,赵永安才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虽然一醒来就觉出了身上的疼痛,但目光所及之处,嗯,不是柴房,不是牢房,还有一个很面善的小丫头正坐在小凳子上洗着手巾。
“小姐……”永安喉中发干,但那个丫鬟还是听见了,一脸惊喜放下手巾过来,“您醒了!我喊主子去!”
永安本来还想让她给自己倒点水,可姑娘跑得挺快,来不及说呢,人就没影了。
等了半天,那姑娘才回来,耷拉个脸走到永安床边,“主子出去了,不知何时回来呢。”
永安挺好奇,他又没死,你这表情怎么回事?
不过他可不敢这么问,隐隐也猜到是蓝王图发了一把善心,还好还好,这人还没坏到把他置于死地。
“小姐,麻烦给我倒些水行吗?”
那姑娘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一样,连忙倒了热水端过来,永安撑着坐起身,入口的水连吞咽都困难。
“不好意思啊……怠慢您了……您可别,别介意,要是主子问,您别……别告诉他……”
小丫鬟期期艾艾道着歉,永安虽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会有什么分量,但还是应承了下来,小丫鬟才欢欢喜喜又笑了。
下午蓝王图来了偏院,不过永安正巧睡着了,蓝王图便也未做停留,又给了一瓶金疮药,嘱咐那个小厮阿录给赵永安按时上药,就离开了。
出门看见那一丛毫无败意的红药,蓝王图驻足了片刻,这都要深秋了,怎么花还能开得这么盛?
话说,自己那时候是什么心态,怎么想到人一样的大老鼠在啃花吃的?
黄昏一过,天色渐暗,蓝王图在藏卷室,刚点起来灯,白慈俭就过来了。
“将军,卫国公回来了。”
蓝王图翻着手上的卷宗,“这件事情的所有细枝末节,都交接给洪真吧,重点告诉他,漕路总管有异。”
“是。”白慈俭顿了顿,又道:“将军,那个赵永安呢?”
蓝王图翻书的手一顿,问他做什么?
白慈俭道:“您当初让我们多注意人员走动,阿楼说,那个赵永安自称是前朝遗孤的人。”
虽然赵永安的背景家庭都是白慈俭一手查出来的,但并不是说一些隐秘之事就不会存在。
蓝王图思考了片刻,道:“那人流里流气,嘴里没什么真话,告诉了洪真,反而容易让他偏了方向。”
白慈俭点点头,谨慎如他,其实也是这么看赵永安这号人的。
这两天实在太忙,等到蓝王图再次想起卧病在床的赵永安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天。
永安恢复得很好,那御赐的金疮药也不是虚有名号,蓝王图来看他的时候,他正拿了一把剪刀在修理红药的枝条,看见蓝王图,他拿着剪子奔过去,“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蓝王图没说什么,走到红药丛前面,拇指摸上刚刚剪出一个斜面的茎干,“你剪的?”
永安两手拿着剪刀柄,咔擦咔擦挥舞着,“这太长了,不剪的话就长不大了。”
蓝王图上下看了看,道:“把下面这篱笆拆了吧。”
“是得拆,这不没经过将军同意,小人不敢擅自行动嘛!”
蓝王图对永安的一脸谄媚已经起不了厌恶之心了,所谓习惯,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养成的。他想得到了正经事,“我问你,你到底和前朝遗孤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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