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反应,让春桃愈加肯定浩然轩内院有鬼的想法。
她心中一喜,或许那位大人要的东西,她很快便能找到,也就是说,她很快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凤岚歌得不到她的回答,忽的大吼一声:“春桃!你回答我!”
她本就才醒来不久,身上还虚弱的厉害,这么一用力,伤口顿时裂开,将满身的绷带给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且不单单是身上,脸上也是如此,春桃被她满脸是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惊惶道:“是,小姐昨日,是住在内院没错。”
凤岚歌大笑三声,唇上褪去最后一点血色:“好!好得很!真不愧是我的好表哥!”
只是她虽在笑,那笑声,却比哭还要悲怆。
别人不知道内院代表着什么,她却是知道的。
薛添娣红了眼眶,宽大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去擦凤岚歌身上的血迹。
平凉含着泪附和道:“是啊,主子,这个丫鬟满口谎言,奸诈的很,您可千万不要信她说的话,厉将军和您,那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您自己比谁都清楚。主子您可不能让这些莫须有的谎话,离间了您和厉将军的感情啊。”
春桃撇撇嘴,不满道:“千真万确的事情,你们还非要自欺欺人,若是不信,浩然轩内昨日有很多双眼睛都看见的,将军抱着我家小姐,一路从将军府外面回来,然后直接进了内院,那神情紧张的跟什么似的,看起来是生怕我家小姐有一丁点问题呢。”
平凉忍无可忍,顺手拿起上的雕花置物架上的素面木盆,胡乱朝她扔了过去,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既然凤小姐不愿意相信,以为奴婢是在说谎,那奴婢自然要好好解释给凤小姐听。”春桃微微侧身,轻易便躲开了去。
她勾唇一笑,继续道:“他们前脚刚进去,冯大夫后脚便来了,本来将军也受着伤,但是他根本没顾自己,非要让冯大夫先给我家小姐诊治,甚至还因此和冯大夫吵了起来,真是叫满院子的小丫鬟们,都好生羡慕呢!”
说罢她扬了扬手里的绢帕,挡住半边脸,有些害羞的补充道:“而且,大家还说,瞧咱们将军这个热乎劲儿,只要我家小姐身上的伤好了,怕是用不上等到明年,府里便能开枝散叶,喜气连连。都说稚子貌丑,但奴婢想着,将军老爷和我家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们两人的孩子,相貌是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到时候凤小姐您可一定要来看一看才行,也好做个见证,破了这种不可靠的谣言。”
她每多说一句,凤岚歌黑色眼眸中的色彩便暗淡一分,直到最后,彻底黯了下去,只余一份灰茫茫的伤心。
但就是这样,她的嘴角,却始终扯着一抹淡笑:“自然,表哥的孩子,自然是好看的,本将军,也应当来看一看。”
薛添娣哭着去捂她的耳朵,央求道:“主子,别听了,也别说了。”
春桃见状越发得意,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平凉眼疾手快,一把按倒在地上。
冰冷的刀尖犀利而直接的划过她喉咙外面的皮肤,再近一寸,便可见血封喉,春桃脸色一变,心里暗骂了一句“疯子”,最终还是选择乖乖的闭上嘴。
反正,她挑拨离间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过了今天,凤岚歌就算再怎么英勇神武,心怀坦荡,或是别具一格,也一定会对卫若衣心存芥蒂的。
毕竟,这世上的女人,谁能过得了情关呢
不费一兵一卒,便搅乱这漠北边关,春桃心里忽然有些期待,不知那位大人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正想着,耳中忽的响起一声敲门声,春桃心中一紧,眼神直勾勾盯着门口。
若来的人,是冯知初,那……
门外那人又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开始自报家门:“小姐,奴才小余子,代六爷来问小姐安。”
原来不是冯知初。
春桃暗自松了一口气,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抹掉了手心的汗。
平凉走过去将门打开:“六爷叫你来的他老人家人呢”
春桃重获自由,正想站起来,平凉就已经迅速返回来,把她重新按在地上,并且拿个绢帕,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唔……”春桃无语骂了几句,最后翻了个白眼,老实趴下了。
小余子躬身进门,先是对着屏风里的凤岚歌行了一礼,随后方才答道:“六爷正在浩然轩同厉将军议事,得知了小姐的情况,特意派了奴才过来看望小姐。”
凤岚歌虚弱的笑了笑:“六叔有心了,你且回去告诉他,我这身子骨已无大碍就是。”
小余子连忙道:“是,小姐吉人天相,自然是不会有事。不过六爷惦记着小姐,让奴才备了些人参、燕窝、鹿茸,已经着人送到府上去了。”
凤岚歌听了,脸上笑容却是一淡,她人在将军府,偏生补品却送到了凤府,如今连六叔也认为,这里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么
还有……凤岚歌有些落寞的垂下眸子,表哥既与六叔同在一处,竟然,连派个人来看看她,都不愿意吗
无论如何,他们也是兄妹,就算是为了避嫌,可何至于做到这样的地步。
还是,是因为别的人不愿意,所以表哥才如此呢
凤岚歌道:“六叔昨日不是来过了么,他老人家腿脚不方便,怎得今日又过来了”
小余子笑了笑:“是呢,六爷昨日替小姐给厉将军递完话之后,怕小姐您想不开做傻事,今儿便借着议事的名头过来看看。”
地上的春桃听了他这话,简直喜不胜收,这可不就是“刚打上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如此就算凤岚歌原本没有相信她的话,现在也会相信了。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凤岚歌心头一颤,先前她还能骗骗自己,这下却是不得不直面现实了。
厉钰的确收到了她的口信,也的确,为了卫若衣,晾了她一整天。
那边小余子并未发现她的异常,笑着补充道:“六爷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小姐,雪肌膏那边,他会想办法,还请小姐一定要放宽心,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薛添娣一听也急了:“什么叫六爷想办法冯先生那性子谁不知道除了厉将军,这世上还能有谁有那个本事从他手里拿到雪肌膏的何况六爷同他素无往来,冯先生又怎么会愿意给”
“薛姑娘说的在理,只是……”小余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道:“天大地大,这世上也不止冯先生有雪肌膏,六爷虽然弄不到冯先生手里的,但是别处,总还是能想些法子。”
薛添娣瞪他一眼:“那怎么能行!”
冯知初的雪肌膏,那是真正的千金不换的灵药,一经问世,便一直是有市无价。
何况冯知初一年只做那么几瓶,物以稀为贵,由此雪肌膏又更加紧俏起来,价格更是一增再增。
久而久之的,自然有人盯上了这块肥肉,各大药行、药铺甚至医馆也纷纷推出各种祛疤养颜的“圣药”,但谁都知道,这些“圣药”的效果跟冯知初的雪肌膏相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祛不了疤不说,还有可能招致毁容。
是以当薛添娣听见六爷打算给凤岚歌“圣药”时,才会急得有些失态。
“行不行的,也只是咱们爷作为长辈的一份心意罢了。”小余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六爷人微言轻,能力有限,比不得厉将军,一呼百应,只是终归是一片拳拳爱护之情,还望小姐莫要嫌弃就是。”
薛添娣连忙摆摆手,朴实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不嫌弃不嫌弃,怪我人粗嘴笨说错了话,我家小姐没有嫌弃六爷心意的意思,余小哥千万莫往心里去。”
“岂敢,六爷还等着奴才回去回话,便先告退了。”小余子拱手一礼,也不等凤岚歌准允,便转身离开,待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凤岚歌一眼,准确的说,看了她的脸一眼。
不过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待他整个人都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后,凤岚歌忽的再次提出先前的要求:“添娣,将镜子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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