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歌这话一出,厉衡立马惊呼一声:“不可!”
不过薛添娣是凤岚歌的亲兵,不会听从他的指令,几乎是凤岚歌话音刚落,薛添娣人就已经到了卫若衣身前,长刀脆声出鞘,直愣愣横在卫若衣脖间:“夫人,请留步。”
“衡弟,”卫若衣无奈转身:“你也看到了,非是本夫人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是被逼无奈。”
厉衡看看她,又看看凤岚歌,最终长叹一口气:“母亲仙逝多年,长嫂为母,家里妹妹不懂事,还请嫂子代为管教。”
事到如今,他还想尽力将事情划到家事这个范围里,不过可能也只有他这样想了。
卫若衣垂眸一笑,再抬眸时,眼中柔色敛尽:“凤副将再三阻拦,想来是觉得今日之事按照先前的处理方法不妥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从头至尾,好好论论道理。”
“只是我身处其中,处理起来恐有偏颇……”说着她朝着厉衡身后一人蹲身一礼:“听闻林大人向来公允正直,不知此番可否辛苦大人”
突然被点名的知府林知蔚有些茫然,他只是应邀来喝酒的,厉家军的事儿,怎么扯到他头上了
先前一直看戏的陆工也道:“夫人,这事儿,知府大人怕是不好出面,要不换一个人”
“陆工你有所不知,”卫若衣摇摇头,否认了他的提议:“本夫人是将军夫人,虽然现下未有诰命,但出嫁之前,慈父怜惜,特意为我求了个县主的名头,而凤副将军,也是陛下钦点的从四品将军,这个理,现场除了林大人,别人还真的论不了。”
她这一番话下来,众人才想起,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知府林知蔚,因着某些特殊原因,虽然身居知府的位置,身上却实打实背着正一品的官衔。
这么一来,好像还真的只能由他来审了。
林知蔚捋了捋胡须,茫然的眼底一丝精光一闪而过,用审视的眼神飞快的将卫若衣上下打量了一遍。
卫若衣先前被拖着走了一路,此刻本就白皙的脸上更是苍白,白雪朔风冻得她微微有些打颤,人却站的直直的,似乎在安安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不过聪慧强韧些罢了,倒是他想多了。
林知蔚不留痕迹的收回目光,三分迟疑,七分得意的说:“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知蔚接下差事的头一件事,便是先将现场所有人都唤进了刑罚营,又问厉衡借了些人手,去伤兵营里面提人,自己则是坐在主位上,舒舒服服喝起了茶。
厉衡的人办事效率也高,不过将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人都提了过来。
卫若衣和凤岚歌坐在大堂两边,仆从分立在她们身后,虽说是论理,不是审案,却丝毫不影响气氛的剑拔弩张。
一片紧张的气氛中,林知蔚慢悠悠放下茶杯,慢悠悠的开口:“人都在这儿了,此事既然因为夫人而起,那便请夫人先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是,大人。”卫若衣应了一声,又冲身后道:“折枝,你来说。”
折枝便将先前对在营外说的,当众又说了一遍。
等说到凤岚歌因为质疑卫若衣医术那一段,凤岚歌适时的喊了一声停,林知蔚立马道:“且慢,凤副将军所言不虚,事关人命,不知夫人何故不愿告知尊师身份。”
卫若衣道:“非是本夫人故意如此,只是师门有训,家师名讳不可向外人言说,故而如此。”
凤岚歌接道:“如此遮遮掩掩,谁知到底是不能说,还是怕说出来惹人笑话!本将军怀疑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凤副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卫若衣问到,语气中已经显出几分怒意:“本夫人遵守门训,怎么就成了遮遮掩掩家师清清白白,怎的就惹人笑话了难不成天下人行事,非要到你这里一一报备不成!”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林知蔚轻咳一声:“凡有才又能之人,多少有些怪癖,夫人的师父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名讳,也很正常,此事委实不好勉强。”
凤岚歌瞪他一眼,转过脸去。
林知蔚尴尬的摸摸胡须:“两位既然请了来主持论理,老夫便定个规矩,何处有异议,由老夫和诸位与之无关的人来喊停,两位以为如何”
等二女都赞同之后,他才示意折枝继续。
接下来的内容却很长时间无人喊停,凤岚歌对厉钰那点心思,在座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凤岚歌为何非要阻拦卫若衣以及两人之间的争吵的内容,不管说的多么大义凌然,大家都自动归到内宅那一块,一群大老爷们,总不至于当众讨论些内宅的事情。
等说到两队人马打起来,卫若衣趁机拔箭那一部分,才又有人喊了一声停,问道:“那张麻子此时如何了”
立马便有人将一个人抬了进来,张麻子才拔完箭不久,尚在昏迷之中,不过脸色已经恢复些许血色,在场诸人都是常年跟生死打交道的,基本的眼力见还是有——卫若衣的确是妙手回春,将张麻子救活了。
大家心照不宣的互看几眼,大夫,还是一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厉家军这回,真是捡着宝了!
要知道临郢关这地方,常年战役不休,条件艰苦,不说大夫不愿意来吧,就是偶尔有大夫来,也都被冯知初那个古怪的性格给挤兑走了。
谁要是有个疑难杂症的,除了找冯知初,根本没有别的选择,虽然他医术精湛,但每每去就医,总少不了要看些脸色,长此以往,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积了些闲气。
可现在不同了啊,卫若衣居然也是大夫,而且身份尊贵,冯知初想赶也赶不走的大夫,这岂不是意味着,以后生病受伤,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一时之间,众人也顾不上凤岚歌脸有多黑,纷纷起身称赞卫若衣的医术,希望能结个善缘,日后也好方便。
林知蔚坐在首座冷眼旁观,等众人都重新坐下,这才叫折枝继续说。
折枝见大家对自家夫人的态度十分友善,也是越说越有劲,趁着大家同夫人说话的功夫,赶忙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正要开口讲到正题,却听屋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略显瘦削的蓝衣公子踏雪而来,白皙的有些过份的手指勾着一把红色的纸伞,绕着指尖微微晃动,这动作明明有些不伦不类,偏偏他做出来,却又只让人觉得美,而不觉怪异。
他脚步不急,却很快走近,待折枝看清他那似勾微勾的唇角,先前心中的惊艳立马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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