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雷阵阵不是传言中的情节,它带来了坏消息。
邱杪在清晨的雷声里醒过来,接到马福朝的电话,说远在城区县城外山里的隧道工地发生了事故,目前有人困在隧道里面出不来,已经派人抢救了。他大吃一惊,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换好衣服以后连脸都没有好好洗干净,拿上随身的贵重物品马上赶往工地。
好在天上是光打雷不下雨,要在路上找到一辆直接开往城外村镇的出租车不算太困难,饶是如此邱杪还是拦了五辆车,才在最后一辆出租车停下后,容忍了司机提出的价位,顺利上了车。
邱杪赶到工地时,马福朝还没有到。工地负责人给了他一顶安全帽,陪着他进入距离隧道最近的安全区域,见到抢修队正在全力抢修。听说人员机具已经全部从塌方段安全撤离,邱杪总算松了一口气。
隧道里面粉尘很重,邱杪走出来时整张脸上都是灰,安全帽上也被几坯黄土砸中。马福朝到了,他们几位工程师前往施工指挥部。邱杪在施工图上做出判断和测量,指挥工人们展开应急预案,安排在榻腔稳定以后,架立新型钢钢架,喷射混凝土封闭。
“把塌方下来的土体运出来,先从两边清理,再运中间——左侧——右侧。余留核心土。”邱杪的眼镜上都是灰尘,他摘下眼镜,“喷射混凝土时挂设钢筋网片,喷硂要有10公分。等榻腔稳定以后,做洞内的初期支护施工,后面洞顶的荷载大,初期支护要做相应的加强。先稳定榻腔吧,剩下的部分我回去写一个方案交上去,通过了再实施。”
马福朝看向认真听安排的施工负责人,“消息没传出去吧?”
负责人说,“有记者来,不过安排好了。”
这么一来邱杪就放心了,好在这回没发生人身伤亡,否则后期还需要应付相关部门和媒体,这才是真正麻烦的地方。
安排妥当以后,邱杪和马福朝还是留在施工地点,指挥监控榻腔的稳定工作。下午两点,他们和工人们一同在工地里吃了午餐,迎来了相关监管部门。邱杪把马福朝留在工地继续监控后期工作,自己则和陪同监管部门的工作者走了一圈,带他们了解情况,还做了疏通工作。
这一趟算是有惊无险,等到人走了,前来采访的地方记者也安排清楚,邱杪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从城里出来尚且不容易,要从工地回去更是困难。邱杪和马福朝一起乘坐工程指挥部的配车回城,马福朝一路上都喊着谢天谢地,“这边的地质情况要开挖和搭桥真是都特别危险,一不小心就得出事儿,提心吊胆照样也还是出事。”
“这都算是没事了。”邱杪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发现手上都是灰。
马福朝祈祷着,“这快年末了,千万别出什么事。否则过不了年了。”
邱杪一想的确是这样的。时间过得特别快,没想到一年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又是年末了。周弋还是没有消息,他不禁有些担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和自己联系。
正这么想着,邱杪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他掏出手机一看,见到周弋的来电显示,心猛地往上一提,连忙把电话接起来。
“喂?”邱杪近乎激动地应了电话。
许是听到他的声音太兴奋,周弋在电话里哽了一下,失笑道,“这么高兴?”
经周弋这么说,邱杪才发现自己是何等雀跃。他愣了愣,这才稍微按捺住心情,问,“你改完剧本了?”
“嗯,我刚下飞机。”周弋说,“我得先到我父母那儿去一趟,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原以为周弋只是拿到了自己的手机,没有想到他人已经回来了。邱杪惊喜得几乎要叫出声,他诧然遮住了嘴巴,半晌道,“那我们晚上就能见到了?”
“对,我买了鲜花饼给你。”周弋笑说。
邱杪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经历了一整天的紧张忙碌以后,迎来的是这样的结果。这么想来,似乎白天发生的事也算不得什么了。可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好,不免在心里懊悔了一下,又说,“那我等你来。”
难掩雀跃的心情,邱杪全部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马福朝回头看到便道,“哟,什么好事?女朋友来了?”
邱杪只顾着高兴,听他这么说便愣了一下。他尴尬地辩说,“没有,不是。”
马福朝满不相信地打量了他片刻,权当他在有意隐瞒,啧啧两声,优哉游哉地转回身哼起歌来。
的确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邱杪在心里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反驳,可又不想和别人多提自己的私事,好像多泄露半分,就要被迫和他人分享似的。
车路过火车站的站前路,邱杪凑近窗户望向周弋家开的米粉店。那里依旧是人来人往,周弋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回到家里。邱杪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下车在店面里等他,不知道周弋看到自己等在店里,会给出怎样的表情。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让司机停车。
自己刚从工地里回来,灰头鼠脸的,被周弋看到,他恐怕不会有惊喜,反而是惊吓。思及此,邱杪先被自己逗笑了。
两人住的不是同一间酒店,邱杪在半路就下了车。他进酒店以前踟蹰了一番,还是决定上楼以后再叫外卖。
可是当邱杪走进酒店大堂,他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乔映洲。
乔映洲一看就是在等人,而他等的人就是邱杪。
几乎是同时,邱杪才发现他坐在大堂的沙发上,乔映洲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乔映洲端着他一如既往的好看笑容,走过来打招呼,“嗨。”
他们已经分手了,想起当初撕破脸的情形,邱杪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转念又想,正因为闹到那副田地,如果一下子真的变得无声无息,反而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的想法在邱杪的脑海里衍生出十分不好的预感,这感觉近乎贴近生理反应——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脸色也难看了。
“什么事?”邱杪冷漠地问。
乔映洲眨眨眼,嬉笑道,“还生气着呢?”
说得好像邱杪的反应不可理解一般,但邱杪觉得真正不可理解的恰恰是乔映洲自己。他又问了一次,“什么事?”
“这么冷漠啊?”乔映洲眨巴两下眼睛,显得很无辜,“大家老朋友了,很久不见,来叙叙旧啊。”
邱杪没功夫和他瞎扯,最后一次问,“你到底什么事?没事我上楼了。”
“诶,别呀——”眼看邱杪转身,乔映洲赶忙拉住了他的手。邱杪当即就甩开了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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