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了,他颤抖着纤薄的唇,低低道:“轩辕梦,你打算把你对我做过的一切都一笔抹去吗?”
轩辕梦耸耸肩:“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可以找我报仇,只要你有本事,完全可以把我对你造成的所有伤害全部讨回来。”
白苏眉一皱,幽怨道:“你给我的伤害是怎么样都讨不回来的!”
轩辕梦听着他哀怨的指控,心头蓦地生出难言的烦躁:“那你想怎样?这不满意那不满意,是不是我真的不得好死,你才会高兴?”
白苏一怔,脸色又白了几分:“我说过,那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已经道歉了!”
轩辕梦气得发笑:“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我为你寻找血胆解毒,差点死在血阴山,你一次次咒我,我都不委屈,你委屈个屁啊!”愤怒之下,轩辕梦开始口不择言,连粗话都搬出来了。
白苏双肩一颤,单薄的身子似乎有些站不稳:“轩辕梦,你太无情,太无情了!”
这话几乎是喊出来的,还带了些隐隐的哭音。她知道,白苏一向是倔强的,他的倔,与萧倚楼不同,是那种带着烈性的火焰的顽固,不但可以将他人灼伤,也能将自己烧成灰烬。
她同情他,怜惜他,同时也恼他的倔,恨他的顽固,虽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伤了他,她却不想再出言安慰。
白苏就因为被保护的太好,所以才会养成这种单纯又顽固的性子,既然决定放他走,那就要让他渐渐学会适应这个复杂的世界,他自己不试着坚强起来,离开她后,只会处处受挫,一蹶不振。
“你先睡一觉吧,明天我会亲自把药送来,临睡前,你最好想想,等你恢复光明后,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努力,否则我会很生气。”
留下这样一句话,轩辕梦也不管白苏是什么表情,转身就走。
听到身后传来短促的脚步声,似乎是白苏追了两步,却因为看不见,被障碍物堵住了去路,只好放弃。
脚步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迟疑,快步走出了白苏所能感知的范围。
躺在床上,轩辕梦第一次认真回想了一遍自己穿越后的点点滴滴,与云锦的感情,与萧倚楼的爱恨情仇,与白苏、邵煜霆、祁墨怀的恩怨是非,想着想着,忽然就笑了起来。
想起一句成语,她略加改动,便成了——成也男人,败也男人。
这算什么,美男劫吗?一穿越就面临谋杀,更可笑的是,她现在竟与当初企图谋杀自己的男人卿卿我我,打情骂俏,该做的事做了,不该做的事也做了,突然就觉得,那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真特么的精辟!
……
早上天还不亮,小院里就来了个古怪的陌生人,说大皇子请她傍晚前入宫一趟。
心中虽有怀疑,但对方手里有祁墨怀的令牌,她只当是宫里没见过面的公公,也就没在意。
从萧倚楼房中走出,轩辕梦对等候在外的属下道:“十八年前京都有桩灭门惨案,你去查查,三日后,把查到的结果告诉我。”
“是。”女子领命而去。
站在院中,不由得抚上颈间的那块温润玉佩,想起那个人,心中既暖且伤。
天知道她现在是多么的归心似箭,心里记挂着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不论走到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那份曾有的温存,心中的悸动,永远都不会消磨殆尽,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强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终于体会到这句诗词的真正含义了。
“殿下,药已经熬好了。”正在愣神中,一个声音自耳边响起,绵儿静立在她身侧,手中捧着一个盅,有淡淡的苦涩药味从盖子里溢出。
轩辕梦接过药盅,对绵儿点点头:“辛苦你了。”
“殿下。”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个飘忽的声音,她侧过脸,露出一个询问的眼神。
绵儿只是痴痴看着她,在她脸上现出不耐时,才浅浅一笑:“殿下对白公子真好。”
她对白苏好?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真像绵儿所说,为什么白苏不领情?她对他的好,对他的忍让,对他的照顾,却只有绵儿能看得出来,是自己对白苏太纵容,还是对绵儿太苛刻?
看着绵儿略显寂寥的神情,轩辕梦头一次用温软诚挚的语气对他说:“我以后也会对你好。”
绵儿怔了一下,心里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感伤,深吸口气,勉强维持住了口吻的镇定:“多谢殿下。”
轩辕梦柔柔一笑,转过身,端着药盅朝白苏房间走去。
今日的白苏,似乎比昨天看到的又憔悴了几分,连那双没有神采的眼,也满布血丝,当门被打开的刹那,轩辕梦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药盅给扔掉。
望着眼前那张原本清灵,现在却萎蔫苍白的脸,轩辕梦觉得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白苏,而是一只重度毒虫。
他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请她进屋的自觉,轩辕梦这次也不客气,推开他,径自往屋内走去。
“喝药。”将药盅往他手里一塞,轩辕梦硬邦邦道。
白苏咬着细白的牙,修长的脖颈一扬:“我不喝。”
“不喝?”轩辕梦双目倏地眯起。
摸索着,将药盅放在桌上,白苏摆出一副不食嗟来之食的傲然之态:“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想承你的恩。”
“白苏,你有完没完!”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跟我较劲很有意思吗?是不是我对你越好,你就越不领情?好,好,好得很!”她一连说了几个好,声音夹杂着被逼到崩溃的怒火,“白苏,我真是受够你了!”绕着桌子来回踱了几步,蓦地转向他,冷声道:“给你两种选择,一是把这碗药喝了,二是我现在就杀了你,你选吧。”
白苏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死死的,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上,青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他低下头,似乎在竭力隐忍着什么,轩辕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正要出声规劝,却见他仰起脸,憔悴的面容上尽是不惜赴死的决绝:“第二种,我选择第二种!”
轩辕梦气得肺都疼了,盯着白苏看了一阵,点点头,语气突地转缓:“好,我成全你。”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将玉瓶中的白色粉末全部倒在了桌上的药盅里:“我已经在药中下了见血封喉的牵机,你不是想死吗?喝了吧,这样你就能一死百了,我也乐得清静。”
冰冷无温的口气,仿佛他在她心里,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原本以为她根本不会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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