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岔路前停下脚步,因为他发现一行人都十分默契地停下,并且他舅舅舅妈还有那个叫壶藏的大巫在交换眼神。
他们似乎在用眼神商量着什么,片刻后,他们商量出结果了,齐齐将目光转向懵逼的乌伦。
“路途迢迢,诸位应当是十分疲惫了,”壶藏大巫看着乌伦说,“需要先休息一下么?”
……几天前那个骑黑鹰的信使不是说时间人手很紧吗?乌伦腹诽,怎么这个老家伙看上去十分从容不迫。
腹诽完的少年发现,他舅舅也用那鸟喙尖端对着他。
大巫喊了他的名字:“乌伦。”
“……”乌伦,“我的确很累了,我该去哪里休息?”
干瘪橘子壶藏大巫张开没有牙齿的嘴笑了笑,“跟着她们走就是。”
所谓的她们是几个白袍的年轻巫女,她们翩翩蝴蝶似穿过走廊,簇拥着乌伦退下,确定那个小猎户以及鬼枭卫一直跟在乌伦身边,赫连郁才收回目光。
这里现在只剩下赫连郁,乐道,以及壶藏三人,他们继续沿着走廊走下去,直到面前被一面墙壁挡住。
墙壁上绘着鲜艳的壁画,壶藏大巫用手轻轻触摸壁画上那棵扶桑树,回过头。
“依照几日前赫连国师的要求,存放预言和诅咒记载的真实之间就在前面,不过在进去前,老朽还有些一些话,想和国师大人……以及陛下说。”
“请说。”
“赫连国师和陛下,对扶桑大巫的传说知道多少呢?”
乐道眼角抽搐,他看了看赫连郁,道,“壶藏,你该不会想把那种人人皆知的睡前故事又重复一遍吧?读者会因为水太多要求退钱的。”
“扶桑大巫的传说人人皆知,”壶藏大巫点头,“然而,当一个事情成了人人皆知的传说,那么,这个传说的内容,许多就和真实无关了。”
乐道默了默,和赫连郁咬耳朵。
“这老不死说话是啥意思?朕怎么有点听不懂。”
“他的意思是,”赫连郁面无表情,“我们知道的那个传说是后人编的。”
第45章 大揭秘
相比于壶藏语意模糊的话,赫连郁的言辞明确至极,所以乐道接受起来也极快。
“哪些部分是编的?”他问,“还是整个传说都是一个大骗局?别告诉我都是假的,一千年了三陆不知道多少孩子听着这个传说长大,如果全部都是假的……那就有些尴尬了。”
“也不能这么说,”赫连郁说,“单单作为一个教学前启蒙故事而言,听着还是蛮好玩的。”
乐道:“听上去你很早就知道了。”
赫连郁:“也不算很早,只是那仁死后,我一直在思考关于太阳金章的所有事情。而星台的繁星之间虽然毁在战火里,但我做学徒的时候,的确看过一些野史上模糊地提过一两句,以前注意不到,仔细思考的时候,却能发现一点端倪。”
这两人争执时,壶藏大巫抬起手。
那只手细瘦如枯死的树枝,挥动时带着无数光点亮起,这一刻,这个干瘪的老人才显出一点作为大巫的气势。光点从他指尖泛起,飞向墙上的浓墨重彩的苍老壁画,没入壁画中,带着画中那棵扶桑树轻轻摇晃。
“那么,两位大人,可有意愿听老朽述说那个真实的故事呢?”没有牙齿而显得漏风的苍老声音道。
“关于真实不真实,这个有待考证。”乐道懒洋洋道。
“不过既然您想说的话,我们不会打扰。”赫连郁的声音紧随其后。
这两人间的默契让行将就木的老人叹息,壶藏转过身,用细细的拐杖敲打壁画,拐杖末端所指着的,是一个披着兽皮的男人。
壁画上他不见五官,不知样貌,然而绘壁画的人用矿石粉末在他身周镀上一层光辉,昭显此人在壁画中的主角地位。
苍老的声音在幽深长廊中回响。
“很多年很多年,有这样一个人,他叫做扶桑。当时人族状况老朽无需多加描述,总之,扶桑是个有心要改变自己族人状况的年轻人,他从妖魔嘴下逃生,游历天下,寻找让自己的族人们强大起来的方法。”
乐道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开头听上去和世人间流传的传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机缘巧合之下,扶桑杀死了一只妖魔,那是一只因为衰老而格外弱小的妖魔,他将那只妖魔抽筋剥皮,噬其血肉,磨制其骨,用这些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妖魔,混入妖魔之中……对了,那只妖魔天赋能使用火灵,而扶桑大巫正是通过这只妖魔的骨头,驱使火灵。”
……虽然和世间传说有了些差别,但是事实这样反而更合理的感觉?
乐道对赫连郁说:“我还以为你是天底下第一个成为大巫的黑巫?没想到第一个竟然是你们巫的师祖啊。”
“闭嘴。”赫连郁回他。
乐道乖乖闭嘴,听壶藏大巫道出下面的事情。
“世间妖魔千万,虽然都具有超出凡人的力量,可惜偏偏并非生来就有脑子,里面的九成九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也想不到,对此,当时的妖皇十分忧虑……”
“等等,”乐道插嘴,“啥玩意儿?妖皇?”
赫连郁把他冰冷的手塞到皇帝的后颈处冻他,同时道:“听你的。”
“……而扶桑的出现则让他欣喜,让他看到了弱小的妖魔也能拥有脑子的可能,不耻身份结交,不知道妖皇身份的扶桑和他相谈甚欢,三天三夜后,妖皇表露自己身份,拜扶桑为太宰,辅佐处理事务。”
“以后谁指责朕昏君,朕就把这个故事说给他听。”乐道有些怨念地说。
无论是皇帝,还是赫连郁,都能想到这个故事后来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记载上不是很详细,”壶藏慢慢说,“唯一能确定的只有结局,扶桑大巫的确葬身在大雪山的山谷里,大雪山的这棵扶桑树,也的确是他亲手种下,”至于扶桑树是不是以泪水和悔恨为种子生长出来的,听故事的两人都觉得没有确认的必要了,很明显不可能,“这棵扶桑树生长在世界的北极,乃是太阳东升西落的轨迹标,至于太阳……扶桑杀了妖皇,取走一枚羽翼,化为太阳金章,剩下的尸骨,化为天上的太阳。”
这简直是惊天霹雳。
皇帝陛下沉默片刻:“为什么把最狗血酸爽的部分省去了?”
赫连郁:“光是这个结局就足够狗血酸爽了吧。”
国师大人下意识去抚摸遮住面容的鸟喙。这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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