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的巫童仿佛终于反应过来,嘴唇张了又合,最后一拂袖,转身走了。     part7     接连几日,谢折书都再碰不见巫童。     虽说见不着主人,但也不算被轻视,好歹兑现了从前承诺,好酒好菜,一应俱全。     谢折书在客居的竹楼等待了几日,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左右瞥了一眼自己的左膀右臂,犹疑道:“你们说……我是不是并不该来?”     王何折扇轻摇,正准备措辞,要这样那样煽风点火一番,便看谢折书蓦地站起身来,皱着眉,左右踱步两圈。     叹道:“算了,我去找他。”     王何话刚到喉头,便看他形色匆匆,跑出门外了。     王何神色一僵,转头看向裴欢喜:“……”     裴欢喜抬了抬眼皮:“闭嘴。”     山不来就我,便我来就山。     谢折书此来南疆,原本就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念头。巫童既然避而不见,那谢折书到他面前去,又有何难。     千山万水都走过来了,也不差这几步路了。     可谢折书想是这么想,路到头来仍禁不住从王何处借了一壶美酒,先行灌了几口,壮了壮肝胆,才行上路。     等行到巫童面前,已是脸色酡红,步履维艰。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巫童看着搂着他的腰死不撒手,还不曾说话,人却沉沉睡去的谢折书,叹了口气,把人抱上软塌,在旁边将就了一夜。     part8     隔日酒醒起来,谢折书头痛欲裂,而抬眼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     谢折书等头痛发作稍缓,又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一丹醒酒药丸和水吞下。     药王谷主甚少喝酒,也不胜酒力得很,每每一喝酒就要脑袋断片。虽说酒壮怂人胆,但谢折书却也是不太知道自己酒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关于酒后的寥寥数语,还是王何同他说的。     听说是相当的诚实。     ——也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有没有将心事和盘托出。     但倘若是酒后无状,但愿也不要太过失礼。     谢折书撑着额头,心中忐忑,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忍不了身上酒臭,先将这心事耽搁在一旁,打水沐浴更衣。     而刚抬手想取下那条覆眼黑纱却落了个空,才下意识想起,那条黑纱已经被他收了起来,多日不带了。     他终日黑纱覆眼,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眼疾。只是一双琉璃瞳眸,异相无色,总怕为世人所误,因而双亲为他覆上黑纱,一去二十数载,只待有情人。     谢折书此来一往无前,行至此处,本已是沉舟破釜,背水一战,巫童这样避而不见,说不难堪,毕竟是假。     可他还是来了。     谢折书抚着眼,叹了口气。     是夜,故技重施。     谢折书这次不饮酒了,他就在巫童竹楼里静坐,点着烛火,独自饮茶。     等待了许久,总算是听见窸窣响动。像是风声簌簌,又像衣袖翻飞。     谢折书垂着眼,抿了一口茶,容颜清冷,语调冷清。     “巫童你若是再如此……我现在就回药王谷。”     而门外之人登时一僵,犹豫许久,门扉轻响,总算推门而入。     part9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