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起飞就在转身时》第三章 浮沉之心(3) 清醒后的沉默

    第三章 浮沉之心(3) 清醒后的沉默

    独自待在房里的小女生，抱着温暖的小熊，正想着要帮她唯一的布偶取甚幺名字。见到妈咪讲完电话走进房里，便轻轻地问一句：「妈咪！电话讲完了吗?」

    「嗯嗯！」童亚澐沙哑着喉咙，微微地回应一声。

    眼尖的小女孩，看着妈咪泛红润湿的眼睛，忍不住又问：「妈咪妳的眼睛红红的……妈咪是不是……」

    童亚澐扯起一个微笑，摇摇头说：「没有，妈咪只是很累了，眼睛很酸！」

    「谁打来的呀？」童玟语嘟起小嘴。

    「一个……不认识的阿姨！」她躺回床上，顿了一顿，才支吾地说。

    「为什幺不认识的阿姨要打电话给妳?」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为什幺小孩子总喜欢不停的问问题，当她已经累得不想再回应的时候。

    「没有……不知道！打错了吧！妳不要管这个了，赶快睡了好吗?对不起！妈咪今天好累，真的没有办法再讲故事了！妈咪也要睡觉了，可以吗?」童亚澐有气无力地哀求着小女儿，现在的她只想好好闭上眼睛，甚幺都别再想。

    「嗯嗯！好！妈咪也要乖乖睡觉喔！」小女孩贴过来，努力地伸过小手臂，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她平时哄她睡觉一样。

    熄了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昏黄，深夜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明显，连已经断线的电话那端留在大脑里的声音都如此明显。

    「我只是要给妳一个提醒！梁祐漓他这辈子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她的大嫂。十年了！他就喜欢像她那样乾乾净净、清清白白，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妳觉得妳短短的几个月能代替的了她? 哼！连我这几年来一直陪在他旁边都不能！到时候妳就会连尊严都赔进去，上床后就被丢在旁边，就像他对待我的那样！」

    原来他就是一般大众嘴里所称的那种富二代，难怪会留学日本、坐商务舱、能上游艇看花火、开高档车……，这样条件的男人，多少女孩子趋之若鹜，她，又算甚幺?

    许多事他从来不曾对她说过，瞒着、哄着，连她如此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人，都被那双深邃而诚挚的瞳眸迷炫?

    冠樱还真是猜对了，戏外的人总归还是比戏里的人看得透彻。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没有陷太深，来得及悬崖勒马就不算错！

    「乾乾净净、清清白白，单纯善良」这几个字对她来说，像是钻入耳里的尖刺，童亚澐无声地大笑了起来，一发不能收拾，笑到肋间都痛。

    左心的地方隐隐抽动着，闷迫的感觉像是溺在水里，连努力张口都吸不到一丝空气，只能眼睁睁任那墨色的洪流呛入她的鼻腔、咽喉，笑声转为低咳，在一股酸涩侵袭烧灼她的五脏六腑之后，渐渐将她的意识淹没。

    而黑暗总会过去，黑夜总有尽头！

    一清早就有只小麻雀飞上梧桐树稍，吱吱啾啾的声音传到了窗户口，阳光还慵懒地爱来不来，让天色深蓝、深蓝地薄纱垄罩。

    童亚澐睁开眼睛一把抓过手机，看到开机画面纪录着line上的四则简讯，呼出一大口气，乾脆打开讯息，直接按了封锁！连同昨夜的来电号码，也一同设定了封锁。

    不管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打电话来的用意是甚幺，她都不想要知道。不管那个男人是甚幺样的目的接近她，她也不想要知道。再怎幺说，那都是一个与她无关的世界，不该涉入的禁区。

    能够彻底醒过来真的很好，头脑清楚了，也可以思考、可以呼吸，就没有甚幺好忐忑犹豫的。

    但这天，有人的忐忑犹豫方开始席捲而来，手机上的留言，突然间又开始成为独白。

    「祐漓！记得帮我追蹤一下业务部，看看旭安医院的呼吸器和透析机送货处理的进度，还有南部几家小医院的通路是不是都打好了，叫他们整理一份彙报给你，有任何事你先看着办，不能决定的话再问我。」进电梯前，满脸祥和暖笑的长者提醒着。

    「是！二叔！」梁祐漓一脸蹙眉郁郁地点了头，便决定先不进电梯，直接往一楼业务部去。

    走进二十坪大的办公室，有人吃着早餐，有人还在聊着天，有的人座位上还空着，忽然看见梁祐漓暗黑的脸，赶紧襟声各自坐回自己座位，假装忙碌的样子。

    「业务部戴主任呢? 还有廖煜君在不在?」很少听过他说话语气如此严肃，每个人都傻愣着不敢出声。

    唯有最资深的乔大姊开了口：「嗯嗯！戴主任……今天去高雄出差，我帮他职代，阿君仔……刚刚好像……去休息室……」

    「家里没大人啦！好吧！做你们自己的事！」梁祐漓眉头皱得更紧，转个身走向休息室。

    两、三个人围在圆桌喝着咖啡，而他要找的人还站在咖啡机前煮着咖啡。一群人见到光线一暗，门口挡着一个身影，心头全揪紧了起来。

    「梁特助好！」围在圆桌的几个人立即站起来，问候声此起彼落，但似乎都含着怯懦的心虚。

    原本正要缓下心神交代事情的梁祐漓，突然见到桌上某支手机上的一张纸条，一把熊熊火光由眼里燃起，直直地盯着纸条。

    除了手机的主人阿苗开始手掌冰凉泌出冷汗不敢妄动之外，其余的竟就不顾道义地，纷纷低头退走：「我们……先去忙了。」

    短髮妹子低头不语，一把正抓住手机和上面的字条想要藏到口袋中，却立即被梁祐漓抢过。

    他忍住暴怒，看了一眼纸条道：「这是甚幺?你们……在调查我的私事?」

    阿苗嚥了一口口水，惊恐地支吾着：「不是……是……唐秘书……」

    连他都不曾直接问得她的电话，就是怕太唐突。但那女人似乎上次偷阅了他的手机，又不知从哪里查到她的电话，心机之可怕实在让他感觉背脊一阵凉意。

    「这手机电话是哪里来的?」他冷凛地问。

    「因为……童小姐的爸爸刚好住在旭安医院，我又刚好……那个……庄医师……」阿瞄一脸都快飙出泪，语无伦次低声地解释。

    梁祐漓声音立即提高了二十几分贝：「庄医师?我不相信医院会随便洩漏患者和家属的**！」

    「不……是！不是庄医师！是我……刚好走过去……看到她自己写的……」阿苗感觉自己快要上气接不住下气，断断续续地陈述。见梁祐漓沉默半响没有再问话，赶紧一溜烟似地逃出休息室。

    握紧了手里写着斗大「童亚澐」三个字和一排电话号码的纸条，想起那四通再也看不到回应的留言，他似乎大致明白是怎幺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