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见了 !-失根的白莲》第五章:东寻西问(3)

    第五章：东寻西问(3)

    时间：一九九四年十月x日

    地点：德国

    海蒂立刻断言说：「这我不知道! 」对自己粗心大意，一时说溜了嘴，她马上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只知道接走宛宁的人叫汉斯。」

    这时，敞开的正门后传来幼小女孩喊着妈妈的呼叫声。幼小女孩来到门口，手裏拎着一个布娃娃，嘴裏吸着一个奶嘴。细软金色的捲髮，晶莹剔透的蓝眸，白里透红的嫩颊，小女孩比布娃娃可爱动人多了。

    「露伊莎! 过来呀!」一个年轻女子在屋裏叫着，随后跟着来到门口。一个拥有黑色捲髮，五官轮廓很深的南欧或拉丁的年轻女子。

    海蒂转身过去抱起小女孩，然后回头对她的访客们说：「真得很抱歉帮不了您们! 希望您们能儘快找到宛宁。祝您们好运! 再见!」

    和海蒂礼貌似地道谢道别后，陈宛平和徐汉强拖着沉重的脚步，失望地离开了。

    海蒂的冷静与漠不关心，草草了事地把他们打发走，让他们又气恼又沮丧，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地址，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德国寻人，才刚刚卸下行李，难道就又要打道回府了？掩藏不住的挫折感，让他们无心观枫赏秋，顿时倦意来袭，一路慵懒地踱回青年旅馆。

    「你应该追问一下那个叫汉斯的人是谁，跟他们有什幺关係。」陈宛平在青年旅馆的用餐室，对着坐在对面吃着泡麵的徐汉强说。

    很久没有走这幺远的路了，加以经过了长途的飞航与车程，徐汉强此时四肢沉重，一身疲惫。他用仅有的余力，呼噜呼噜吸进一束麵条后，咂嘴咂舌地回说：「我们明天直接去找彼得。」

    「你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陈宛平讶异地问。见她依然神清气爽，徐汉强心想，是不是她当护士轮班习惯后的进化结果。

    「妳姐姐的文章裏，不是说他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闆！大多数的德国公司都直接挂自己的姓氏，他姓克贺，又是有百年历史的家族公司，应该不难找。」徐汉强用单一乏味的声调，机械式地回答着。

    「你怎幺知道彼得的姓叫克贺？我姐姐的文章裏又没有提起。」

    「妳忘记今天他家的门铃旁边上有两个姓氏，一个是克贺，另一个是凯思？海蒂介绍自己是海蒂?凯斯，那彼得就是彼得?克贺啊！」

    「懂德文还真管用，还好有你的陪同，否则我一个人一定会很茫然无助的。」陈宛平感激地说。徐汉强专心吃着，只耸耸肩，微微一笑。

    「你想彼得会告诉我们什幺! 我姐的文章裏似乎说这个人很冷淡。」陈宛平接着说：「我虽听不懂海蒂说什幺，但她的表情和反应，让我感觉她想隐瞒什幺似的。而且她不加思索的叫出汉斯这个名字，表示她认识这个人。」

    「我也这幺觉得。」说毕，徐汉强又哗啦哗啦吃着他那碗热腾腾的牛肉泡麵。

    「可惜我姐从来没有提起这个汉斯。她也真大胆，就这样让他带走，带去哪里? 难道真的私奔了？谁知这个汉斯是野狼还是老虎。我虽然觉得我姐姐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举动，但天蝎座的人敢爱敢恨，静水流深且深不可彻，是『惦惦呷三碗公』型的那种人。」

    见徐汉强依旧专注地吃着泡麵，她接着说：「那个帮她申请出来的文教基金会，应该让她解约后马上回国的。我妈和他们争论过几次，但他们一再申明这不是他们的义务，毕竟她已成年，又提前解约。还说她破坏国家形象，可能会影响其他人的打工机会。我姐都失蹤了! 不帮我们，还雪上加霜，实在过份!」陈宛平喋喋不休地数落着。

    徐汉强吃完了麵，嘴角的汤汁未乾，滋滋啧啧，饱足慵懒地说：「我们明天再谈吧! 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个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