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雷寅双终于发现,她好像是白操心了——她总是这样,自己喜欢的东西便希望全天下的人都喜欢。在她眼里,小兔是这世上最可爱的孩子,所以她希望所有人也都喜欢小兔。可昨儿突然发现小兔其实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合群后,她立时就忧心起来,生怕他这样的性情会遭遇镇上那些爱抱团儿的人的排挤。如今被姚爷这么一提醒,小老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虽然小兔在她面前本性全露,可在别人眼里,其实还是只乖萌小兔……
姚爷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脑袋,便背着手回家去了。一边走,老头儿心里一边暗自发笑:一个世子爷要进什么学?将来都不用科举就能直接入朝为官的。他该学的,原就不是那些……
想到这里,老头儿忽地为李健这样的贫寒学子们一阵打抱不平——这小兔,生来就叼着把金汤勺也就罢了,偏他小小年纪竟跟人精似的,也不见他怎么刻意讨好人,却于不显山不露水中,用自己的法子潜移默化地笼络住了别人。比如他和雷爹,比如镇上那些对他疼惜有加的镇民,再比如,那傻乎乎的小老虎。
唯一叫姚爷欣慰的是,小兔愿意对别人藏起本性,对小老虎却不会,所以才叫小老虎突然间意识到,原来她家乖小兔没她想的那么乖……
*·*·*
话说,最近雷寅双操心的事儿有点多。一则,她还是希望小兔能变得更开朗一些,能多交几个朋友;二则,花姨的伤好得极慢;三则,她爹老那么单着,叫她看着有点心疼;最后,最近她手头有点儿紧……
鸭脚巷的三家都不富裕,所以也没有给孩子零花钱的习惯。小老虎的“小金库”,全是她自己捉鸟摸鱼提到集市上卖了后换得的零钱。而自家里多了只小兔后,她捉来的鸟兔和鱼虾,全给小兔补了身子,所以最近竟没能有一文钱的收益。
偏下个月就是小静的生辰了,她早在心里打定主意,要攒钱给小静买西洋镜的。如今数数扑满里的钱,小老虎不禁托着腮一阵犯愁。
此时她和小兔都盘腿坐在凉床上乘着凉,两人相对的膝盖中间,堆着几堆十枚一摞的铜板。
小兔拿手指推推最后几枚凑不足一摞的零散铜板,抬头问着雷寅双:“要不,换个其他东西?”
雷寅双一阵摇头,道:“我就想送她那个。”
却原来,小静爱漂亮,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有种本能的喜爱。那日胖丫从她娘那里得了那面西洋镜后,就在镇上女孩子们面前一阵炫耀。小静不过是凑过去多看了一眼,却是叫胖丫说了半天的酸话。小静忍耐着走开了,雷寅双却受不得这个气,要不是被小静和三姐拖住,她就该伸手揍人了。
雷寅双托着腮道:“三姐说,胖丫是因为健哥儿才迁怒小静姐姐的。唉,”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还说红颜是祸水,蓝颜也一样!”
李健虽然搬来镇子上没多久,却已经连着两个月是学里月考的魁首了,加上他长得也不错,家里还开着客栈——以雷寅双嘴里的词儿来说,那就是个妥妥的“高富帅”——所以镇上那些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们,都忍不住把眼放到了这个青葱少年的身上。
偏李健虽然看着跟谁都要好,相比较起来,却是跟鸭脚巷的孩子们更要好一些。而鸭脚巷的孩子当中,小静又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于是她就这么“躺枪”了。
雷寅双抬眼看看小兔,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原还说叫你多跟健哥儿学学的,如今看来,你这样也挺好,至少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其实要说起来,小孩之间交朋友,也爱看个“颜值”的。漂亮的孩子总比长得不那么漂亮的孩子更容易交到朋友,所以镇子上愿意跟小兔做朋友的男孩女孩也有很多。可因为他的“腼腆”,叫那些孩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亲近,于是渐渐的,一个个莫名就对他抱了种“高山仰止”般的景仰,竟是轻易不敢相扰。
而李健则跟小兔相反,极为平易近人,所以……也惹来这一身的麻烦。
今儿恰又逢着隔壁王郎休沐,所以雷爹和姚爷又跑去王家喝酒了,这会儿雷家小院里只有小兔和雷寅双两个。
小老虎总爱对着小兔动手动脚,一般情况下,小兔只乖乖地受着,今儿却因着她那句“挺好”,叫小兔心头一动,忽地也伸手过去在小老虎脸上摸了一把,倒把小老虎摸得一个愣神儿。
见她瞪着双猫眼呆呆看着自己,小兔心头又是一跳,身子往前一探,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指移到她的耳朵上,捏住她那软软凉凉的耳垂。
小老虎的耳垂极大,圆圆的、像颗肉珠,摸在手里极富手感……
小兔正摸得上瘾,小老虎却一缩脖子,咯咯笑了起来,“痒!”她推开他的手。
小兔一阵惊奇。和他浑身哪儿都怕痒不同,小老虎可以说哪儿都不怕痒,却不想今儿竟无意中叫他找到了她的脉门。想着下午她在河边的石头上胳肢他的那一幕,他心头一热,忽地就扑了过去,一把将小老虎按在凉床上,揉着她耳垂笑道:“还当你身上没有痒痒肉呢。”
两人正闹着,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二人扭头看去,就只见李健手里提着个食盒,站在大门边上揉着鼻子,一脸不自在地看着他俩。
看到李健,小兔的眼忽地就是一闪,却是故意又捻了一下小老虎的耳垂,惹得小老虎尖叫了一声,笑着将他掀翻到一边,反压到他的身上,又不依不饶地在他腰里挠了一把,挠得他怕痒地缩成一团,她这才撩着尚未干透的长发,抬头问着李健:“什么好吃的?”
李健看看雷寅双,再看看小兔,那胸口处忽然就升起一股没来由的酸胀。这陌生的感觉一时分了他的神,所以他没能及时回答雷寅双。
雷寅双则已经从小兔身上翻下来,一边找着鞋下床,一边歪头看着他笑道:“到底什么好吃的?竟还巴巴叫你送过来。”
贫寒人家,晚上没事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留灯。此时雷家小院里,除了那凉床下点燃着一丛熏蚊子的艾草,闪着如星光般不定的微弱光芒外,院子里的一切,全都笼在一层轻纱般朦胧的月色下。
月色朦胧中,雷寅双笑盈盈地朝着李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后,她歪了歪头,看着他的那双大而明亮的猫眼里,盛着猫一般的好奇。
李健见了,心头忽地又是陌生一跳。直到小老虎见他不吱声,干脆自个儿动手去揭那食盒,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揭了那食盒的盖子,把食盒里的碗亮给雷寅双看,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胖叔做的绿豆凉粉,叫每家都送点。”
他有点不敢去看雷寅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便抬眼看向仍撑着手肘半趴在凉床上的小兔。
不过小老虎也没在看着他,她正低头看着那食盒。“啊,有口福了!”雷寅双开心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跑进了厨房。
李健站在院门处呆了呆,然后摇头笑了笑,提着食盒进了院子。走过凉床边时,他伸手在小兔的肩上拍了一记,笑道:“你们这么闹腾,竟也不嫌热?才刚洗的澡也算是白洗了。”
小兔的眼一闪,抬眸看向他。
那纯净的眼眸,忽的就叫李健有种被人看破心思般的尴尬。
此时小老虎已经拿着一把筷子冲了出来,答着李健道:“我们闹着玩呢,没出汗。”说着,她将一双筷子递到李健的面前。
李健忙道:“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们送过来的。”他将食盒放在凉床上,见雷寅双只拿了筷子,竟没拿碗,便又道:“再拿只碗出来,我替你俩分分。”
雷寅双一边把筷子递给小兔一边笑道:“分什么分呀,就这么吃呗。分了碗还要再洗碗呢,多麻烦。”说着,就先行叉了一筷子凉粉送进嘴里。
小兔看看她,也叉了一筷子凉粉送进嘴里。
看着这二人头凑头地凑在那碗凉粉上方,李健心里不由又是一阵古怪。他转开眼,忽地看到凉床上散着些铜板,便笑道:“这是谁在数着家当呢?”
“我呗。”雷寅双拿筷头拨了拨那些铜板,叹着气道:“下个月是小静姐姐的生辰,我想给她买个礼物的,可惜还差了一半多的钱呢。”又问着李健,“你可有什么来钱的路子?”
李健想了想,摇头苦笑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打小就是姑姑照顾着我,从来没叫我在钱上犯过难。”
他那言下之意,雷寅双倒是懂的。客栈生意的好坏,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如今这龙川客栈可谓是只出不进,便是花姐有再多的积蓄,怕也经不起这样的坐吃山空。偏如今她还伤着。
所以,想挣钱的,不止雷寅双一个。
雷寅双抬着头道:“没几天就是七月半的盂兰盆法会了,这是镇子上除了元宵和中秋灯会外最热闹的一次大集,前后共有三天。我想着,从明儿起,去抓点鸟或兔子,或者钓点鱼虾什么的换点钱。你要不要一起来?”
李健立时道:“好呀。”
小兔抬头看看他,道:“那能有几文?怕是对客栈没多大进益。”又对小老虎道:“天热,打的鱼和鸟都放不住,当天打了不定第二天就要臭掉了。”
“那……”
三人不禁一阵敛眉沉思。
这时雷寅双也顾不上吃那凉粉了,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搅着那凉粉。小兔见了,干脆叉了一筷子凉粉直接递到小老虎的嘴边上。小老虎张嘴吃了,“嗯”了一声,道:“胖叔的手艺就是好……”
她一顿,低头看看那已经只剩下碗底一层汤汁的凉粉,再抬头看看李健,忽地一拍凉床,道:“我有主意了!”不待那二人出声相问,她便大声道:“咱们可以卖凉粉!天气这么热,来赶集的人肯定乐意吃上一碗凉粉的,既解了暑气还又饱了肚子,生意定然不会差!”
小兔和李健听了,立时相互对看一眼,又各自低头想了想,都抬头道,“试试吧。”“可以试试。”
于是,三人也顾不上吃凉粉了,提着食盒便去客栈去胖叔商量细节了。
☆、第四十六章·上坟
七月半这天,一早天还没亮透,雷爹就收拾了一个背篓,带着雷寅双和小兔出了门。
雷爹回身锁门时,雷寅双把那背篓从她爹的脚边提了起来。
她还没背上,就叫小兔一把将那背篓抓了过去。
雷爹扣上门,回身又把那背篓从小兔的背上抓了回来。
这三人演着默剧一般,早叫站在自家门前等着他们的板牙奶奶看到了,便过去拉开仍想跟雷爹抢背篓的小老虎和小兔,对二人笑道:“你们两个小的都别抢了,等过几年就该轮到你们背了。”又道,“省点力气,等会儿还要爬山呢。”
这是小兔头一次跟着去扫墓,他原当只雷寅双一家要去给她娘扫墓的,如今左右一看才知道,原来三家人都要去。
话说小兔娘在他还没满周岁时就没了,虽然逢着一年三节他也要去给他娘上香,可他娘在他心里也就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要说他会怎么悲伤,还真谈不上,倒是被他娘亲手抚养长大的江承平,每回都哭得很是情真意切……
今儿是七月半,等鸭脚巷的众人从巷子里出来时,小兔才发现,赶着今儿去给先人扫墓的,并不止他们三家。去坟山的路上,小兔一直想着江承平,以及他对他娘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便没注意到周围同行的人在走到一半时,就各自散开了。等他回过神来时,那崎岖的小径上只剩下了鸭脚巷的三户人家。
雷爹打头走着,板牙娘扶着板牙奶奶跟在他的身后,接下来就是雷寅双他们这一溜几个孩子,王朗则扶着姚爷走在最后面。
一行人爬上一片无人的野岭,前方又是一座山岭。小兔正想问着雷寅双还有多远,就只听姚爷在他身后叹着气叫了声“老伙计们”。
他回头望去,就只见姚爷站在那里,手搭着凉篷望向前方的半山坡上。虽然姚爷的手遮住了他的眼,小兔仍是注意到,姚爷的唇角在微微颤抖着。
原本扶着姚爷的王朗眯着眼也看了看前方的山坡,便又要伸手过去搀扶姚爷。姚爷却推开了王朗的手,从小兔身旁挤到最前头,领着头地往那片山坡上爬去。
小兔踮着脚尖往那片山坡上看去,就只见那里零零落落地立着一排约四五座坟茔。他正张望着,小老虎伸过手来,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跟着众人上了那片山坡。
直到走到近前小兔才发现,那排坟茔的上方竟还藏着座坟。那座坟垒得并不高,远远的几乎叫人看不到这里还有座坟。可那坟却圈得极大,几乎是下面那排坟的三倍大。
三家人绕过下面那排小坟,直接到了那座大墓跟前。直到这时小兔才看到,那坟前立着块跟那巨大坟茔不成比例的小小石碑。石碑上原该刻着一行浅浅的文字的,却因着风雨侵蚀已经模糊一片了。想着三家人搬来镇子上不过才短短几年功夫,小兔忽然就觉得,这许是故意刻得如此模糊,好叫人辨认不出碑上文字的。
来到大坟前,三家家主全都围拢到那块小小石碑前,一一从背篓里拿出祭奠贡品和香烛纸钱等物,然后三家人整整齐齐在墓前跪了,由姚爷主祭,敬了酒水等物。姚爷低声冲着那块石碑喃喃说了一会儿话,跪在小老虎身旁的小兔就只隐约听他感慨着什么“老伙计”、“伙计们”什么什么的,具体的却是一句也没能听清。直到最后,姚爷忽然大声说了句:“总有一天……”却又没了下文。
这一句“总有一天”,则忽地招下板牙奶奶的眼泪来。等姚爷那边祭拜完了,板牙奶奶扶着板牙娘的手站起来,对王朗道:“等我死了,千万记得把我和草儿全都送回龙川去。”又叹道,“既然接不来他们,那我们就过去,大家伙儿总还在一处。”
板牙奶奶那么说时,小老虎正把嘴凑到小兔的耳旁,小声跟他说着这大坟的来历。却原来,这是座空坟,是三家人用来祭奠当年龙川突围时的那些死难战友们的。因朝廷至今对当年争夺天下的那几路人马都没个好话,谨慎的姚爷才故意模糊了碑上的字迹,不叫人知道这里祭奠的到底是谁。
板牙奶奶那里话音落地,姚爷则背着个手,看着山坡对面的风景道:“等我死了,叫庙里的和尚把我化了,骨灰就洒在津河里,倒也干净。”
三姐一听就急了,跺着脚嚷道:“爷爷,您胡说什么呢!”
姚爷回头看看她,笑道:“生老病死原是人生常态,有什么说不得的?”又道,“我这下半辈子怕是得困在这里了,将来我死了后,就跟着水走,水流到哪儿我就去到哪儿,那才是大自在呢。”说着,他忽地看了小兔一眼。
接到姚爷眼风的小兔一怔,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姚爷并不是像雷寅双之前所说的那样,不知道他们这几个孩子已经知道了鸭脚巷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有着这样那样的忌讳,姚爷他们才选择以这种隐晦的方式,让这几个孩子既知道了他们这些人的来历,又忌讳着不敢跟人提这个话题……
而姚爷看过来的这一眼,却是明显想要叫小兔知道,他们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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