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解忧的手顿了顿,不管你的落花是谁,可终究都不会是我吧?
“把你剑收起来。”苍漠轻甩了几下宽袖,江离手中的长剑便到了他的手里“学艺不精就不要班门弄斧。”
这些天江离跟着苍漠,虽说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排斥了,可表上依旧水火不容,整日都是剑不离手,身上还藏着些暗器,只要趁着苍漠不注意的瞬间就发起进攻,可却没有一次是成功的,不过这么一来,久而久之竟让她从苍漠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学艺不精那是因为以前的武师教的不好!”
苍漠斜睨了她一眼,鄙夷道:“自己不用心,还怪罪到别人头上,我看你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你有没有教过我,凭什么这样说我!”江离明显不服,拔出腰间的软剑又刺了过去。
苍漠瞧都不瞧刺来的软剑,只凭着耳朵辨别方向,转眼间还没有过上几招,江离的剑身就被苍漠的两指夹住,饶是再软的剑身也动弹不得了“我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话罢,两指暗自用力,只听咣的一声,剑身便一分为二了。
“我的剑!你欺人太甚!”这回江离还没来得及出手,苍漠就先抢了他一步,于是江离硬生生的被一阵掌风逼退了好几步。
“剑都是铸的,你以为武器店里个个都是利器呢?愚蠢!”
“作什么?”苍漠看着堵在门口的人,眼里分明在说还想吃拳头吗?
江离咽了咽口水,拍着身上的土,眉头皱得老高小声道:“我学艺不精,可你是武林高手,你可以教我啊。”
苍漠冷眼瞥向她,四下打量道:“我从来不教任何人。”
“我是认真的!”江离用力抓住他的手臂“现在只有你能教我,只要你肯教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什么都愿意?”苍漠的眼里透着不相信。
“嗯!”江离点头“我什么都愿意。”
苍漠一副了然的样子,像是很早以前就想好了一般,稍稍向后退去,望着江离的眼睛“那好,要我教你,那就要先拜我为师。”
江离有些犹豫,可又别无他法,紧捏着拳头“好!”
“既然是拜师,那就得有拜师的规矩。”苍漠转身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敬茶,然后磕三个响头。”
“你——”拜师都是为难的,更何况还要磕头,这超过了江离的底线。
“怎么?”苍漠斜眼看去“不愿意就算了,可千万别说是我逼的你。”话罢就要起身离开。
“别!”江离一把摁住想要起来的苍漠,低下头紧咬着牙关道:“我磕头。”说着便将手伸向桌上的茶壶,手臂有些颤抖,壶里的水洒出来不少。
江离端着茶碗,暗自道不过就是两腿一弯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如今不舍下这个脸就学不到真本事,学不到真本事那爹就是白死,刘府一家也白白被流放了,想到这里再大的耻辱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就是三个响头吗,自己连命都能不要害怕这三个响头吗?!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苍漠闭着眼睛,认认真真的听完了三声响头,但却没有接过茶碗,只淡淡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双亲,枉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连这么浅显的到底都不懂。”
“姓苍的你不要欺人太甚!要我磕头拜师的是你,现在说我没骨气的又是你,你根本就没想过要教我武功!”
江离举起手里的茶碗,奋力向下摔去。
在茶碗即将落地的瞬间,苍漠的左脚迅速向上一踢正中碗底,一个完整的白色茶碗便落到了苍漠手里,可惜里面的茶水已经没有多少了,苍漠仰头一饮而尽。
“虽不是什么好茶,不过也是一份心意,为师收到了。”
“你这是答应了?”江离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刚才不是还百般刁难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你先不要高兴,我从来不收徒弟,今日已经为你破了例。”苍漠语气冷淡至极,伸出一根手指道:“做我的徒弟并且还要做个好徒弟,只有一点那就是听话,你可懂了?”
“我,徒儿懂了。”
秦江王府。
“这两天可有什么动静?”
“启禀王爷,这两天怜儿姑娘除了在府里的花园走动过,就再没有去其他地方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王爷,小的告退。”
霍允肆翻着手里的书卷,心里却想着小厮说的话,去花园,怜儿去花园作什么?这个季节除了梅花,其他的都败了,莫不成失去赏梅?可她记得怜儿并不喜欢梅花的,这人又在做什么把戏?
“王妃,今晚王爷她还来吗?”青芽张望着窗外,月亮都老高了。
“她来不来与本宫何干。”李解忧已经褪去了外衣,属于半就寝的状态,抬眼看了一眼青芽又道:“怎么改叫王妃了?听着怪别扭的。”
何止李解忧别扭,青芽自己都有些不适应,绞着手指道:“奴婢怕回头在王爷跟前又叫错,还是早些改口的好。”
“你就害怕她,不害怕本宫啊?”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个叫法吗,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青芽听就是。”
李解忧撇嘴笑指青芽“你呀,真是个鬼灵精!”
青芽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霍允肆这几天一直都是寝在李解忧的房里,今晚也不例外,从书房一出来,她想都没想就直奔主房,走到门口就听见里两个银铃般的笑声传出,一个是青芽,另一个自然就是她的王妃,自她嫁来北齐还是头一回这么大声的笑过,听的霍允肆的心情都大好了起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也说来让本王沾沾喜气儿。”
第三十章
霍允肆推开门一只脚刚跨进来,屋里的笑声就戛然而止了,好像这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传出过笑声一般。
青芽见霍允肆来了急忙请安,眼睛瞄向李解忧,示意自己先退下了,嘴刚要说话,就听着半靠在床背上的李解忧道:“给本宫捏捏肩,这几天肩头颇有些酸痛。”
“啊?现在?”青芽有些为难用余光瞄了瞄霍允肆,暗自对着李解忧使眼色,王爷都来了,自己在这儿不是添堵吗?
李解忧才不管青芽的这些小动作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佯装生气道:“怎么还要本宫再说一遍?”
“不用,不用,奴婢这就来。”青芽迈着小碎步就走了过去。
霍允肆看着主仆两一唱一和的摸样颇为无奈,接触的时间长了才发现李解忧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若冰霜,更多的时候都是一副孩子气的性子,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毕竟才是双十年华,心性方面也自然也没有那么稳重,只是就她这性子,若是知道自己女子的身份怕也是承担不住的,想到这里霍允肆就不得不重重的叹气。
“公主,您差不多得了。”青芽悄声在李解忧耳边动着嘴皮子“人不来的时候您不高兴,人来了您又不理,回头王爷要是真走了,您可别再憋气儿。”
“我憋什么气!她爱走不走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李解忧嘴上说着青芽,眼睛却瞄着外头的人,这人不会真的走吧?
青芽毕竟跟了李解忧那么长的时间,她的性子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在说这话儿,肯定又是口不对心“随您,反正呀,跟我是没关系。”
“你这丫头!”李解忧似是被她说中,恼羞成怒的将青芽的从肩头拂了下去“不用你捏了。”
青芽这把不得李解忧说这话儿呢,急忙作揖道:“那奴婢就先退下来。”说着又对着李解忧眨了眨眼睛。
“你——”
“奴婢告退!”
霍允肆抬眼就看见青芽如释重负的从里面走出来,请安出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睡了?”
床上的人没有应声,身子也是向着里面的。
霍允肆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又将被子给她拢好,人也挨着床边坐了下去“本王一直都在书房里,一时忘了时辰,才晚来了一些。”
“王爷不需要跟妾身解释。”李解忧紧闭着双眼,言语间全是委屈。
“要是真的不解释,恐怕本王就要过不了今晚了。”霍允肆握着李解忧的肩膀用力的扳向自己。
“嘶!”
“怎么了?”
李解忧紧皱着眉头,身子也蜷在了一起,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薄汗。
“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叫郎中来看过?”
霍允肆是真的紧张,她了解李解忧,若不是真的不能忍受,她是肯定不会轻易的在自己面前流露软弱的一面。
“无碍的。”
“这样怎么行,这要疼到什么时候?”霍允肆说着就要差人去请郎中。
李解忧急忙拉住她,摇头道:“我真的没事,只是,只是——”李解忧咬着嘴唇可就是说不出来,单手捂着肚子好像比刚才更疼了。
霍允肆瞧着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又顺着她的手看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暗骂自己道,一个假男人当的连女子的月事都给忘记了,转头又看着李解忧“快先躺下,本王去差人倒杯红糖水来。”
“我喝过了。”李解忧说的是真话,青芽之前已经给她泡过了一杯“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每次,每次都是这样。”李解忧说的时候微抿着嘴唇,脸上还泛起了红晕,这算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子说这种私密事。
霍允肆倒是没有想得太多,只是很担心她的身体,北齐的冷劲儿才刚过去,但也算不上好。
“既然不舒服,那就先休息吧,本王在这陪着你。”霍允肆拉过李解忧,一只手透过衣服探入她的里衣“别怕,这样暖暖会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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