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元生分节阅读8

    他也受了重伤,少年力气一松,两人便一起跌到地上,巡逻的士兵远远地走过来,任良衣不想再拖累别人,还没说话就觉得天旋地转,少年将他二人一左一右扛在肩上,往山下走去,少年的衣服因为大动作有些松垮,从领口看过去一个红色“极”字刻在胸口,很显眼,倒着看也能认出来。

    任良衣再睁眼的时候自己跟任江正睡在一张床上,旁边一个五官深邃的少年坐在桌边,眼睛长得很是漂亮,眼神却不是少年人的明亮,幽深中带着杀气。

    少年见他醒了,冷着脸扔过来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沉甸甸的银子,“这里已回关内,这间屋子你们可以住半个月,足够让你动弹,我已跟店家说好有人照顾你们,钱也付过了,过一段时间自己想办法。”门口进来一个开朗的女人,“你放心走,你们这些孩子都跟我娃娃差不多大,看着心疼的哟。”少年冷声道谢,提上自己的包裹欲走,任良衣翻身下来,他的腿开了一个血洞,虽然疼的厉害勉强能动。

    “敢问恩公姓名,来日一定重报。”

    少年一听这问题眉宇间的寒气越重,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道“我姓牧。”之后再也不肯多说径自离去。

    这件事阿元自然记得,因为回去耽误了行程,回去第一次领教了水刑,只是他当时刚到莫方手下,刚刚开始出任务,心事重重,带着两人租了客栈,就用钱找人做事,从头到尾都没好好看过那两个小孩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两人浑身脏污,破布烂衣,以为是死了父母的流浪儿,时隔七年,变化更大,怎么都没有跟雾灵洞掌门联系起来。

    “你又如何知道是我?”

    任良衣知道他问的是第一次在雾灵洞的事,有点踌躇,正好到了荀微住处,阿元也不着急询问,先带任江进去替荀微把脉,任良衣则自己坐在客厅等待。

    当时任江整整昏睡了三天,他被打得太狠,脸上的伤也很重,醒过来之后又是高烧,自家傻小子身体不如自己,任良衣实在不放心,在客栈待了不足十天,自己勉强可以行动的时候,托刘嫂雇了辆马车,急着将任江送回家。

    这一路上任江偶尔有清醒的时候,口中喊着哥哥,不停地说疼,任良衣自己大小伤口不少,这个时候丝毫不敢放松,一路上小心照顾,搂着自己的弟弟不停地流眼泪,心疼的一抽一抽的,好容易到家,把任江安全的放下来,自己撑不住倒在地上,倒把那两个心似海大的家长吓得够呛。

    任良衣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自己的弟弟,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望着他,脸上包着一大块白布。任良衣伸手摸上去“我们回来了?”

    “嗯,我们回来了”任江眼泪跟决堤的洪水时的漫出来,“哥……,我都醒了好几天了,你怎么才醒啊,你是不是要死了啊?啊……?”

    “……,傻小子。”

    任江对救命恩人没有什么印象,都是从任良衣的描述中知道的,寻找恩人自然是没有二话,可任良衣只记得恩人姓牧,胸口的红色刻字,任良衣父母游历多年,也不知道哪家门派有这样的标示,仗着雾灵洞财大气粗也是无可奈何。

    任江其他的伤都已痊愈,只是脸上伤口太深,加上当时小镇上医术不精,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不小的伤疤,任江自己不怎么在乎,可成为任良衣另一个心病,固执地认为如果早点送回来,一定能治好,现在这样万一长大以后娶不到媳妇怎么办?煽动自己爹妈到处找各种神医神技在任江脸上倒腾,任江不胜其烦,干脆制了个面具,不让他哥看。

    三年后任良衣从武当派好朋友刘子卓那里听到有一个朝廷国宝级的御医因为涉及宫廷秘辛到他们那里避难,风风火火的就去了。刘子卓一路上一脸得意讲他知道的秘密,这个老头子据说跟先皇的死有关,具体我也不清楚,除了武当,还请了这两年新起的银蛇组织保护。那些人可厉害了,来无影去无踪的,比我师父还厉害!银蛇据说是一个杀手组织,除了杀人还接护卫的活,要请银蛇规矩特别多,你想花大钱报仇?没问题。你想花大钱铲除恶人?没问题。你想花大钱追杀逃犯?没问题。你想花大钱躲避仇敌,可以没问题。你想花大钱杀了你爹继承财产?对不起不接。总之就是他们接的活总有他们的道德标准,但是只要接下来,那一定不会有问题,任良衣也多少听过传闻,一阵好奇,“在哪里?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爬到山顶,任良衣用自制的望远筒察看老人住的小屋,那是一个长着长胡子的老者,一看就像个高人。于是两人就大着胆子去找了,刘子卓对山上很熟,很容易的躲过守着屋子的师兄们,老人在坐在太阳下,笑呵呵的自言自语,看见两个小孩,笑眯眯的招呼,“六皇子,你过来了?我给你留了玉湖羹。”说着慈爱的端过一碗白水。过了一会儿对着空气痛心疾首的说道“陛下,此事关乎国运,万万不可小觑啊!”任良衣发现老人明显是不太灵光了,失望之余,又觉得老爷子也很可怜,就想要顺着老者的力道,想要抱一抱,就在这一瞬,空气似乎波动了一下,任良衣已经被一个黑衣人人捉住手臂,反扣起来。刘子卓慌了,赶紧解释,门外打盹儿的武当弟子也进来解释,黑衣人单手做了一个手势,树林中又掠出一个人,黑色的布巾上面一双有神的眼睛吸住了任良衣。那个人带着刘子卓去找自己师父,任良衣迫切的想要摘下他的布巾,可惜回来的时候那人不知道隐匿在哪里,不见身影。

    刘子卓被师父一顿竹藤,任良衣也被客气的送回去,任良衣不死心,偷偷摸摸跑回来,找了个视野绝佳的地方用自己的水晶镜子找那些黑衣人,蹲守了两天之后终于发现在他们当值的时候几乎找不到他们,但是,每次交接完之后,他们都会在后山的很少有人去的水潭,净身洗漱。任良衣重新找了一个据点,在确定不会被发现,又能看见对方胸口之后再次蹲守,第二天下午他守到了之前见的黑衣人,他脱了衣服到潭中洗浴,因为角度的关系看不清脸,胸口上隐约有字,因为动作始终不能确定。这些人身上都刻了东西,可之前见的都是在后肩刻的蛇。

    在任良衣的千盼万盼中,那人终于转过身来,刀刻般的瘦削脸庞衬着那双眼睛愈加好看,胸口一个火红色的“微”字。终于找到了,任良衣激动地想,他的视线不受控制的往下移去,刚刚长成的男人,身材修长,肌肉线条流畅饱满,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散发一种野性的美,可能为了随时战斗,身上还穿着亵裤,被水打湿紧紧地包住臀部。任良衣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他在这里呆了几天,每次看见其他人肩背上的字以后就不再感兴趣,在边上睡觉,可是今天……。也许是因为激动?下山补了食物,又待了几天,这一次他确定了,这个男人那么好看,那样坚毅,没有一处不吸引着自己,他被自己吓住了,万万没想到自己报恩的心思会长歪,想起酒场子里被人鄙视、让人插屁股的男倌们,急赤白脸的逃了回去。

    接下来他刻意的回避着恩人的消息,越是不想就越是变成执念,偶尔听见别人讲起银蛇总是要忍不住想起在林中洗浴的男人,对旁人不管是男的女的都起不了这样的绮思,他有时也忍不住自己打听,或者自己找些事情去找银蛇做生意,可他再也没有见过让他辗转反侧的男人。在他终于接受自己感情的时候,他对银蛇的了解也越来越多,逐渐知道银蛇这样的死士组织规矩何等森严,他该是怎样辛苦,自己这样的外人贸然出现,说不定就会害惨对方。

    再后来父母意外亡故,整个雾灵洞都落在兄弟二人肩上,很是消沉了一阵子,痛苦之余他更是花了大量钱力、物力寻找恩人,慢慢的发现银蛇跟地极宫有断不了的联系,除此之外查不到更多的东西。地极宫尹虎内乱,银蛇全部出动神速灭了内贼,任良衣花了大心思的信息网终于有用了,他第一时间等到消息,知道银蛇首领跟着贴身跟着荀微,开始思考怎么去见自己的牧大哥。好巧不巧这时有人过来求他庇佑,其中一个叫尹虎。

    任江这里把脉,“没有大问题了,就是需要花点时间将余毒清出去。”

    “需要多久?”

    “少则三月,多则半年,放心吧,以后不会有任何问题。”说着从箱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包让人去熬。

    荀微的面色并没有变好一点,“可有办法尽快去除残毒,在下不想耽误后面几日的比试。”

    任江与任良衣对视一眼,“我知道武林大会对荀宫主意义重要,可是眼下身体要紧……”

    荀微看他表情,已知答案“你有办法,烦请相助。”

    任江有点为难“仓促之举,怕是会……伤到根基。”

    “如此,便麻烦了,荀微先谢过了。”

    ☆、全力以赴

    任江见他如此庄重,连说不敢当,与任良衣交换位置,手下细心的准备起来“我手中有一个玉蝉蛊,可以净化流动的血液经脉,但同时他对体内所有的细微活动都很敏感,因此在玉蝉入体期间需要精神集中,调动体内真气恒力相抗,如果期间忍不住疼痛,乱了真气或者不能静止身体,都会造成不能逆转的损坏。”任江将装有玉蝉的盒子交给任良衣,“我功夫不及我兄长,无法长时间操控玉蝉,我兄长控蝉,荀宫主稳心,中间切不可出岔子,如果顺利,之后休息一天时间,就能运转真气,可这蛊本就影响真气运行,风险太大,即便成功今日的损耗补回来,怕是还要些日子,关于比试宫主还是要有准备。”

    “能有全力一试的机会便好。”即便知道要冒大风险,可只要有一线机会总要试一次,否则又如何瞧得起自己。

    阿元一直在凝神细听他们的谈话,此时插话道“倘若主人神思静止,由旁人抵御是否可行?”

    任良衣表情一怔“如果是旁人在对方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施行,需要同宗心法,而且要耗费双倍真气才能催动对方真气运转,时间不短,如果没有足够的内力及韧力支撑,怕是困难。”

    阿元闻言对着荀微跪下去“主人刚刚苏醒,身体尚弱,请允许属下全力一试。”

    荀微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体堪忧,就算之前,阿元的功力也要比他强一些,现在强撑出问题的概率十之□□,又不想让阿元独自承担“我坚持不住再换人便好。”

    “不可!这中间即便是微小的停顿也难料后果。”任良衣打断荀微的话。

    “主人!”

    荀微权衡再三,“你且试试,有什么问题就停下来,不要逞强。”

    任良衣看着这样的阿元,也不知道是何心情,一时间酸涩难言,任江试探问道“要不,我来?”

    任良衣收敛思绪,将视线集中到掌中玉蝉,深吸一口气“开始吧。”

    任江找出银针,从荀微头顶插入,让荀微进入深度沉睡,任良衣拿出玉蝉“我只看玉蝉。”意思是让他看好阿元,任江点头,又开门仔细交待,拉上内室帘子,端坐椅子静候。

    早上天刚亮,右护法就过来问安,之后李志飞、霍飞刚也一大早赶过来,都被院外的侍卫劝回去,右护法见院中除了自家护卫,雾灵洞几乎也全部过来,放心不少。

    李志飞再次过来的时候已过午时,房门正好打开。李志飞走进去不敢大声说话,奇怪为什么是雾灵洞的掌门人请他进去,他与荀微比常人亲近一些,心中不由想到是不是有大问题了,慌张起来就要进内室,正往外走的荀微被他一撞差点软倒,李志飞赶忙扶住,口中急着道歉,“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歇着,现在怎样?我这几日太忙,实在顾不上,你要有什么事情,你让我如何自处?这一日一夜愁得我想不了别的事……”李志飞也是真着急了,难得说这么多话。

    荀微轻轻架住李志飞让他坐下的手,“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有些疲乏” 说着眼睛不经意间看向躺在床上的阿元,李志飞看过去,床上还睡着一个人,面色死灰,双目紧闭,李志飞几乎要问出来“为何要放一具死尸在床上?”仔细一看,便认出此人是荀微身边的贴身护卫,不由惊诧“这是怎了?”

    “昨日疗伤太累了,方才问大哥府上医者要了上好的老参,多休息一些时日便好。”

    李志飞看他让阿元睡在自己床上,是荀微很重视的人,可看他面色,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阿荀,可是切过脉了?”

    还不等荀微回答,任良衣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了“我切的脉,请不要乱说,他很快会醒!”任江急忙道歉,李志飞毫不介意,安慰道“如此便好,我府中药材、人力,要什么尽管跟赵立说,我这里一有空就过来。”

    “多谢大哥。”

    “没照顾好你,哪里有脸受这两个字,我知道你的脾性,也不劝你放弃比试,今日抽签,我替你去,你只管在这里休息好了。”

    右护法知道消息也赶回来,急着问安,荀微怕说起话来吵到阿元,便同右护法一起到阿元房间,让阿元在这边休息。

    荀微从右护法消息中得知自己遇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水云儿不知何时夸了自己几句,被孟罗听到耳中,醋劲冲天,生怕荀微胜下去会抢了水云儿,才行此毒事。荀微几乎气笑了,这是何等荒谬的理由,又有些不信,可听右护法说法,似乎人证、物证俱在,那水云儿知道此事,提着剑差点杀了孟罗。

    “不过那孟罗即便不杀,也成不了大器了”见荀微疑惑,右护法补充道,“元护卫当时那一掌用了全力,如果不是那公子哥儿穿着金丝甲,估计当场就体裂而死了。孟罗五脏受损,伤及心脉,到现在还站不起来,这还是金丝甲几乎粉碎,卸了至少一半力量。”说到这里,右护法似乎又有点犯愁,“那些人都问元护卫来历,属下不敢乱言,还请宫主示下。”

    “不用说什么,现在还跟之前一样,比试以外的事情都由你负责,关于孟罗……,不要让他活着。”想起阿元,荀微一股怒火,丝毫不想顾及大局,恨不得亲手把那恶贼拿过来亲手捅死!

    “宫主,门外水云门掌门求见。”

    “见不了,重伤见不了客。”

    “可他跪在门外不走。”

    荀微无奈,只好叫进来,自己躺到床上靠起来,那是一个差不多五十岁的男人,一脸憔悴,一进门就跪到地上,“孽子无状,罪人在这里给您赔罪了,求您宽恕。”也不等荀微回答,将额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流出血来,荀微终于还是看不下去,让右护法扶他起来,孟罗父亲哭天抢地,鼻水四流,荀微心中再大怒气也不能不对这样一位父亲动容“这事本来就该管事组及评议组协商处理,我们这里此事由右护法跟着,不论做什么决定,我相信一定会是公正的,还望孟掌门日后教子多花些心思的好。”

    当事人宽容了,对公议结果自然影响颇大,右护法领命将孟罗父亲带出去,荀微狠狠地闭了闭眼睛,让人谢绝访客,径自去阿元那里。

    阿元面色并没有好转,任良衣兄弟二人仍在那里照顾。石子茜一直在院中跟护卫们一起守阵,这时候端了饭菜过来,催着让他们用饭,自己抱着热馒头又去院中了。

    任良衣面色愁苦,没有胃口,这时也掩饰不了,吃得辛苦,斟酌良久,还是开了口“他现在丹田几乎损毁,没有外界助力恐怕难以恢复,不知贵府是否还有人与他同一心法?”

    荀微也逼自己吃了一些东西,简短说道“我。”

    “只要心法相同便可,府中带过来的人……”

    银蛇成员中一部分人是从小便参加死士练习,心法至阴,还有一部分招募江湖散人,如阿元一般走投无路又有所图的人,只是他们不像阿元年纪尚小,都是以自家功夫为基础,只有阿元,莫叔当时考虑良多,练得心法倒与荀微是同一种,荀微不再逼自己吃东西,“只有我,比试的事无妨,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做便可。”

    “要再等一等,我先用药调理两日,保住他丹田生机,之后才可用真气温养。”

    荀微郑重地站起来,“大恩不言谢,此番恩德荀微铭记在心。”

    任良衣、任江赶紧站起来,“当初若不是牧大哥就我们两人,早就成了亡魂,荀宫主万万不要这么讲。”任良衣说到这里,心中难过“只恨我自己力薄,不能帮他。”

    荀微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阿元是姓牧的,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关系不似如今,阿元偶尔会大着胆子嫌他老成,荀微见他也没有什么少年活泼的性子,便叫他老牧回击。究竟有多少年再没见过喜欢听他叫老牧的人了。

    任良衣却以为荀微并不知情,怪自己一时口快,给阿元带来麻烦,“宫主,当时牧大哥救过我们之后就自己离开了,这些年并没有私下交往。”

    看他表情焦急,荀微笑了一下,不知为何心口发紧,“任掌门不用紧张,他应该是六七年前救的你们,想来变化太大才会认不出来,你别见怪才对。”

    任良衣心中一松,将过往大概讲了讲,荀微便在心中想象当时那个面冷心热的少年认真处理好所有细节,面上毫不在乎的离开。“我去看看他。”

    李志飞和霍飞刚一起过来,让把抽到的签送过来,荀微一看第一场比试在四天后,说因为恶**件的发生,大家都受了惊,休息一天再比试,荀微抽签正好抽到第三天。李志飞见他面色不好,“是不是还有问题?可这样的比试实在没办法因为一人中断比试,我们一起商议许久,都愿意给你赔偿,但在比试一途,除了取消孟罗的比试资格,再无他法。”

    “如果这次不能达成心愿,还有下次,大哥费心,小弟都不知如何感谢。”荀微是在后悔,第一个五年不成还有下一个五年,怎么就觉得非去不可。李志飞见他语气真诚,也知道不是假话,怕耽误荀微休息说了几句也就走了。

    阿元是在第二天上午才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握住荀微手掌,焦急的看着他,荀微告诉他自己没有事情,好生安慰。阿元用眼睛仔细打量,确认无事,又放心昏过去。这个时候任江才敢让荀微小心地用自身真气引到阿元体内丹田内最后一线生机,循环修复损坏的丹田根基。

    任良衣见阿元面色渐渐恢复一些,终于敢看过去,整个人也松懈下来,他当晚消耗不小,这时候也觉出疲累来,直接在院子里又腾出一间房子,跟任江过去休息。

    荀微不敢过分用力,慢慢的走了一个小周天,收回真气,躺到阿元身边,心有余悸。早上刚一睁眼就看到状若死人的阿元,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身体冻住了,害怕的不敢动作,不敢说话,这些年刻意冷漠没有作用,有什么东西破冰斩浪,又被眼前的情景生生冻住,化成利剑,直插心脏。

    孟罗的事情,荀微没有再过问,休息了几日,便去参加第一场比试,他的对手是左家枪路北与,内力扎实,一把梨花枪舞的虎虎生威,枪花肆意如夜空流火,气寒九天如独龙入海。荀微一套滴水剑,密如细雨,随风潜入,势如飞瀑,自天而落。这是力与力之间的对抗,每一次交锋似乎都能看见火花四溅,台下的人看的酣畅淋漓,连声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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