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玉沾墨》迟迟玉沾墨分节阅读18

    老船家闻言捋了捋发白的胡须哈哈笑道,“老朽撑船半生见过的行人何其之多,却不曾见过如那日一般的龙章凤姿。几人都是少年鲜衣,风姿绰约。那白衣公子更是一把羽扇摇的风流模样儿。”

    竟然皆是少年?非但如此而且个个都是人中龙凤,那么是谁聚集了他们?而且根据老船家所言似乎这一行人也是奔着寒玉而去,如此一来不知他们对寒玉的用处知道多少了。

    不过那位白衣公子既然是手执白玉扇,莫非真的是他?扶幽脑海里刚刚闪现的那个人,药谷医圣云竹。众所周知医圣向来一袭白衣一把白玉扇游于江湖之中,这位老船家看来是不知道想来也是个不闻江湖事逍遥老翁。

    如今可以断定的是这一行人中有医圣云竹,那么余下的几人又是谁呢?“那一行人共有四人,除去那位为首的黑衣公子和手执折扇的白衣公子外,余下的两人长相有些相似,看起来倒像是同胞兄弟一样。”

    老船家想起了一些便说给扶幽听,扶幽静静地理着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特征。他的心里隐约对这行人有了大概的猜测却不敢断言。身旁的老船家见到扶幽静静地思考着也不再言语了。

    时间流逝,黄昏引夕阳。扶幽辞别了老船家回到客栈。临行前不忘嘱咐老船家,明日他来乘船时万勿要当做不曾见过他。如此看来,扶幽是不打算将今日听到的这些告诉易少华等人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扶幽仔细的回想着老船长的话。黑衣,同胞兄弟,这会是什么人呢?而且还能和云竹扯上关系的,想来来头是不一般的。医圣云竹性情孤傲,怕是一般人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何况听老船家说一袭白衣手执白玉扇的云竹端得是一副风流的模样儿。扶幽伸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总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快要知道了真相,可是总觉得中间似乎还隔了一层朦胧的纱,使得他总是似是而非,左右犹疑的与真相擦肩而过。

    想到明日一早就会启程,扶幽不由得更加头疼了起来。此行海心岛本来就是前路未知,如今又多了一行身份不明的来人。且不说此行人与他等是敌是友,就现在来看想来也是奔着寒玉而去的。

    而且听老船家说他们是前几日去的海心岛,如今他们已经走到了海心岛的什么位置扶幽也不知道。根据他手上地图上显示,海心岛外有瘴气含剧毒,岛上更有一种含着奇毒的花草,还有许多的毒物。

    前路凶险,不知这些人可还活命。若这一行人中的白衣公子真的是医圣云竹的话,那么他们自然是不必担心这些毒物的。医圣不擅以药医人,反而是以毒治人。想来也是知道这些毒物对他来说是不足畏惧的。

    合衣躺在床上,扶幽想着这些不知不觉的入睡了。今夜多思的可不止他一人,在隔壁的几人同样都是挑烛未眠。

    那日听过子玉碧湖一曲的木清这几日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他记得流景手上的冰琴之所以引得人人觊觎,也不过是因为它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话虽如此,他却从未亲眼见到过。反而是那日子玉的一曲箫声让他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蛊惑人心,令闻音之人不曾察觉的时候操纵人心,醒来时更不会记得自己曾被人操控过。

    木清断定,那日那些人的失神一定是子玉的箫声所导致的。那么如此一来,岂非是雪渊阁主手中的玉箫也有着和冰琴一样的用处,想到这里的木清淡淡的笑了起来。

    他发现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冰琴,玉箫。”嘴里低喃着这两样东西。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位雪渊阁主会跟他们来到北海也算是心有所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位雪颜阁主也就对他构不成威胁了。

    人一旦有了贪欲,便不再无坚不摧。他的内心会被**驱使着,然后蒙蔽双眼。这个道理木清懂,所以对于易少华和解兴之二人他不屑与他们为伍,两个久经江湖的老狐狸,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对手年少,便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终究是太过自负了。

    他们终会败在他们的自以为是上的。如木清所料的一样,隔壁的厢房里解兴之和易少华不约而同的都在想着明日的海心岛之行。事已至此,他们已然拿到了解海心岛瘴气的解药,更是一同走到了这里。

    前有共同将迟墨拖住之举,后又有同去南山取药之行。他们也算是各怀鬼胎图穷匕见了。明日之行,想来是不会同去的。既然是要各自上路,那么要看谁会捷足先登占得先机了!

    ☆、始料未及

    北海之上昨日那位与扶幽交谈的老船家此时正摆船渡子玉几人前往海心岛。舟船之上

    的人数竟是一个不少,易少华解兴之此时都神色如常的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海心岛的方向,不时地还交谈上几句。

    扶幽与木清各自在船尾看着船舱里面淡淡饮茶的子玉神色不明,一个抱剑坐在一旁闭眼假寐。而在船舱里浅坐饮茶的子玉自然是感受到了扶幽向他投来的目光。对于今日早起看到的情形他至今还是有些不解。

    原以为他们既已到达北海地界,那么在登海心岛之时必然会兵分几路,却没有料到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先行一步。撇去易少华与解兴之,这扶幽和木清也不该是这种甘于人后的性情啊!

    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子玉敛眉不语。他身后的随侍已不再是小竹,而是易容成小竹的意潇。此行海心岛前路未知他不能带着武艺平平的小竹前去。所以在昨晚便让意潇将小竹给换下了。所幸的是这一招偷梁换柱没有被这一群各怀心思的人给注意到。

    抬眼向扶幽看去,后者回以淡淡一笑。子玉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出船舱向扶幽走去。他不是没有看出这扶幽与船家之间的动作,虽然扶幽没有表现出来,可是这位船家自扶幽登船之后目光便不曾落在过扶幽的身上。

    这船上的几人都被老船家给打量过了,却独独落下了扶幽。还有老船家再看向扶幽时那闪躲的眼神,无疑都在告诉子玉,他们之前私下一定见过面。

    在船尾停下负手而立,迎着海风墨发飞舞。青衣如竹,此间挺拔。子玉看了一旁假寐的木清一眼,转过头对着扶幽淡淡一笑,“此行海心岛前路凶险,不知扶幽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雪渊阁主说笑了,我等以你为首,自然是要看雪渊阁主是如何应对的!且若真要论起对此岛的了解想来谁也是比不上雪渊阁中的资料的。要知道雪渊阁中可是囊尽天下可知与不可知之事的!”扶幽见子玉朝自己走来,收回了投向子玉的目光。

    在听到子玉状似试探的话语时扶幽连忙对着子玉轻笑回道。对于子玉的试探他早已见怪不怪,在前往南山药谷寻药之时同行的两只老狐狸便是不停地试探与他,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的去帮他们夺取冰琴。

    而在扶幽看来,子玉的此番试探不外乎也是因冰琴之故。耳边听着子玉与扶幽的对话,假寐的木清微微的睁开了双目,对着子玉哈哈笑道,“扶幽公子所言极是,我等自然是看雪渊阁主是如何让应对的了!”

    这一声回答似是故意扬声,引得船头交谈的二人都走了过来。闻言都对子玉附和着,子玉见此淡淡的看了木清一眼,看着几人淡淡的出声,“各位真是抬举温某了,雪渊阁中虽然略知一些寻常难知之事,可凡事无绝对,再加上此岛地处北海地界,雪渊阁实在是鞭长莫及!”

    几人见此竟一时无言可回,子玉都话已至此,他们若再是这般强言相加实在是不利于此行。静默间传来了老船家的吆喝声,“海心岛要到喽!”紧接着便入目可见前方雾气缭绕,想来这雾气便是那围绕海心岛的瘴气了。

    只是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寻常,完全找不出与寻常雾气有什么区别之处。若真是要说起来,这瘴气也只是看起来比寻常的雾气要浓郁许多。舟船慢慢停下,老船家在船头对着子玉等人喊道,“老朽只能渡各位到此处了,若是再前行些许老朽便要沾染上那瘴气了!”

    不等子玉几人回话,扶幽便先行开口。“如此便多谢老人家了!”说罢,足尖轻点船头起身一跃朝着海心岛而去。在此之前扶幽已经先行服食了随身带着的银叶草,众人见此纷纷取出贴身携带的银叶草服食下去,然后相继登岛。

    子玉身旁的意潇见此对着子玉就要开口,却不想被子玉抬手制止了他要说出的话。子玉取出那日迟墨给他的白玉小瓶,倒出其中的一粒药丸递给意潇。“吃了。”然后又给自己拿出了一粒服下,瓶中还余下一粒子玉又小心妥当的收起来了。

    意潇吞下子玉递来的药丸,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子玉。“阁主,这……”

    子玉淡淡的看了意潇一眼正欲打算回答,却看到远处在船头的老船家捋着胡须在朝着自己笑。子玉见此心中一动抬步向船头走去,然后就看到方才还有些木讷胆怯的老者此时在看来却如一个隐世老者一般看透世事。

    只见这老者对着在他面前站立的子玉微微作揖,“想来这位公子便是雪渊阁主吧!老朽流景山庄门中木。”

    子玉闻言面上讶然,竟然是流景山庄的人。那么这位老者方才可是故意透露自己和扶幽之前有过会面的呢?对着门中木微微颔首,就又听到这位老者接着说道,“庄主与五日前就已登岛,特吩咐老朽在此处候等公子再将此物交由公子。且不曾想昨日来此的不是公子而是另有其人,不过公子不必担心,一切都在庄主的掌控之中。”

    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子玉,看着手中的锦囊子玉又听到门中木接着说道,“庄主让老朽转告公子,登岛之后切勿触碰岛上的花草,顺着北方前行即可。”

    子玉拿着手中的锦囊对着门中木抱拳一礼,“子玉在此谢过前辈。”然后便见门中木捋着胡须哈哈一笑飘然离去,弃了这船。目送门中木远去,子玉低眉看着手中的锦囊不语。

    一旁的意潇将老者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的是流景庄主竟然会帮阁主。是另有所图吗?看起来不像,若是的话那么阁主是必然不会接受的。可是见子玉接受的如此坦然,意潇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来。

    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多思却引来子玉的侧目,“怎么了?”

    “阁主,我们可否登岛?”

    子玉见此不再追问,将手中的锦囊收入怀中,“走吧。”足尖一点,御风而前。

    ☆、一吻相思

    穿过浓郁的瘴气登岛,子玉刚刚落下脚来一旁早已登岛的木清走到子玉的面前,看了一眼跟随在子玉身后的意潇然后就将目光落在了子玉的身上。“雪渊阁主怎么现在才来?”

    很显然刚刚子玉在船上耽误的时间过长,引起了几人的猜测。只不过木清问的小心,听起来就像是在担心他一样。子玉顿时微微一笑,“方才几位走得急,温某还未来得及服下银叶草,所以耽搁了些许时间。”

    说罢不再理会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子玉负手错身而过身旁的木清向前面走去。入目可见的就是一片颜色鲜艳的金雀翠,如果子玉猜的没错的话,这些金雀翠便是与外面瘴气相生相克的解药了。

    迈步走到旁边,伸手正欲触碰其中的一片花瓣时就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扶幽的声音,“雪渊阁主可要小心才是,此花名为金雀翠,其花身满是剧毒。”敛下眉眼的子玉闻言淡淡的笑了,果然如此。

    这些人只当此花剧毒无比任谁也没有想到此花的另一个用处。收回手来,子玉转身看向扶幽,“多谢扶幽公子提醒。”话落无声。

    这几人都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因为近在眼前所以这些人都不急着先行动身了。子玉的目光掠过几人,微微沉思片刻。“诸位既然要以温某为首,那么不妨分头前行。若谁先寻到寒玉,便回到此处静待余下之人。诸位以为如何?”

    分头行动此言一出正中几人下怀,易少华与解兴之对视一眼后便对着子玉出声道,“少华与解老同行,向南方。”

    刚刚在登上岛时易少华便在暗中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形,岛上可见的只有三条路,南北方向与正中大道。刚刚子玉所见的金雀翠在正中大道上尤为盛密。余下南北方向只有向南的这条道路显得顺利一些。

    人就是这样贪图安逸,目光短浅的省去了眼前的麻烦,却不曾想过会因此而竹篮打水一场。

    几人闻言,子玉对着二人微微颔首,示意他们可以先行一步。三人目送着易少华二人向着南方行去,站在远处的木清收回目光在子玉与扶幽身上打量着。片刻间轻笑出声,“我走这条路。”说罢便伸出手指着子玉面前的那条道路,北面。

    不等子玉开口站在一旁的扶幽见此便接了一句,“那么我就走此路了!”他指的俨然是那一条正中大道。不等子玉木清说话,扶幽便径自向前了。

    听到木清要走北面的子玉神色如常的看着木清,“如此,只能与木家主结伴而行了!”对着木清淡淡开口。

    而听到子玉的打算之后木清突然间玩笑似得开口,“雪渊阁主怎的不与扶幽公子同行?”不理木清的话语,子玉看了意潇一眼然后就向着北面走去。

    临行前抛下一句,“木家主岂会看不出扶幽公子意欲一人前行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子玉脚步不停。然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身后的意潇传音道,“盯着木清。”

    既然迟墨托那位唤作门中木的老者传话告诉他让他向北行走,便说明迟墨必定会在这个方向的某处等他。而如今这木清竟会与他同行,如此实在不利于迟墨的打算。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让意潇尽可能的盯着木清吧。

    子玉心里淡淡的想着,抬起手来隔着衣襟感受着方才被他放在心口的那个锦囊。他虽然没打开来看,但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锦囊里面并不是神机妙计,更不是什么信笺尺素。而是几片新鲜的竹叶,清爽如斯。

    这种味道即使再淡子玉也不会闻错。想着自己与迟墨也算是结缘于青士子玉便淡淡的笑开了,眉目舒展笑上眼角。这一笑如三月春风暖人心脾,不再是子玉之前的那种浅淡的笑,虽然温和却不带此时的情意。

    一直跟在身后的木清始终不曾走向前来与子玉并肩而行。慢悠悠的跟在子玉的身后,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另外两方是否会在他之前寻到寒玉。这一点在前面走着的子玉自然也感觉到了。

    那日自己故意不着痕迹的透露出玉箫的存在就是想看一看这位木家主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对于冰琴,这木清显然是兴致缺缺。那么他要寒玉又有何用呢?所以为了试探木清的目的,子玉便不惜以玉箫做诱饵。

    原本是不需要这般大费周折的,只是子玉实在是摸不透这木清的心思。而如今看来,似乎是子玉的诱饵对木清来说很有诱惑力。木清已经开始跟着子玉了,只是不知道他是打算何时夺取呢?

    子玉在前面淡淡的想着,突然间在远处的树干上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黑色。心中一动,停下脚步,“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太浪费时间了,木家主做的什么打算?”话落便看向身后也停下脚步的木清。

    木清闻言竟真的状似思考了片刻,“木清随着雪渊阁主就是!”原以为木清会说出来什么想法,不曾想竟打太极似得将问题四两拨千斤的打了回来。

    淡淡一笑看着子玉,却不期然的余光扫到了一抹黑影从前方略过。不由正色的看着,然后在短暂的一瞬间木清便做出了决定。“木清去去就来。”被木清突然而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的子玉见此无言。

    看着木清闪身远去,对着身旁的意潇说道,“你在这里,我去去就来。”然后就转身径自向着刚刚看到黑衣的那个方向去了。

    子玉努力的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他没有看错。刚刚的那个身影就是迟墨。刚刚离开了意潇的视线之内,子玉便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着推在了树上。然后就感觉到唇上一痛。鼻尖闻着熟悉的味道,子玉伸出手回拥着身前的这个人。

    口中更是回应着这个吻,唇舌追逐,水渍声渐渐想起。二人就那样拥吻着,子玉感觉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迟墨才结束这一吻。微微退开的双唇牵出了一缕缕的银丝,暧昧**。

    染上**的眸眼对视着,沉沉的喘息着。二人久久不曾言语,刚刚的那一吻放佛是用尽了彼此全部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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