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课(伪)笔记》天葬:牛郎织女(山海经)01

    天葬:牛郎织女(山海经)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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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次三经: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锺山,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鴀杀葆江于昆侖之阳,帝乃戮之锺山之东曰峣崖。钦鴀化为大鹗,其状如鵰而黑文白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鹄,见则有大兵;鼓亦化为鵕鸟,其状如鸱,赤足而直喙,黄文而白首,其音如鹄,见即其邑大旱。>

    鼓是锺山之神烛龙的一滴久久未落的龙涎,某天被前来敲打降将的炎帝一拍头落下,以人面龙身成型降生,从此成为炎帝手下镇守一方的小将,忠心耿耿,以自身为炎帝效力为傲,修练出人型之后,更将代表炎帝的牛图腾绣在衣袍,为友人钦鴀戏谑为牛郎;又因长期统领黄河河套地区,人们称其为「河鼓」。

    河鼓长得并不俊美,只算周正,五官粗犷,就是人高马大、孔武有力的样子,性子一如外表豪迈刚毅,偏偏时下少女们爱慕排行榜上第一名的炎帝,那是一个丰神隽朗、威仪万千,其子(同时也是第二名)炎居玉树临风、潇洒翩翩,连河鼓自己都欣赏主子那一型的美男。

    重点是,他们的功力同时都是河鼓可望而不可及的段数,他崇拜强者,为主子们施展顶级仙法武功时的俊义风华感到骄傲。

    可是、这样一位木讷、固执、忠心、只知巡守地盘的一方神将,却有位小小爱慕者。

    疆域之外,有一个小小、小小的村子,小到它虽不属于炎帝部落,却没有人多此一举去把它打下来。

    小村庄由一从黄帝部落逃出来的家族──有织氏所建立,没有人透露当初为何从狼狈逃难,不过这一家族泰半是女人,带来黄帝元妃嫘祖的手艺──养蚕纺丝,因此河鼓保护的地区居民也乐于和他们来往。

    只要守规矩又能带来利益,就算曾是敌人也没关係。

    在这一群以纺织维生的女人里,有一个年方十四,脸圆圆、娇憨可人的小姑娘,她是这家长房嫡出的女孩,由于尚未及笄,只称「织女」。她继承最优秀的纺织技巧,为人乖巧温和柔顺,是村外许多男子心目中的妻子首选,。

    这样一位小地方上颇有美名的女孩子,所心仪的对象正是神将河鼓。

    小织女不喜欢待在房子里织布,反而喜欢随着打猎的兄弟叔伯背着机具走进锺山,寻一个静僻阴凉、却开着一片紫蓝色小花的地方,摆好家伙,用最愉悦的心情、最美善的心意纺丝。

    除了她天性喜欢花草自然,也是为了隐藏她织布的秘密──只有她与母亲知道,织女生而拥有织造天赋,这是女娲造人时赠予人间的礼物,她能将一切自然万物、甚至是天地灵气作为材料织就布疋,不过在母亲叮嘱藏拙之下,她仍多用蚕丝做掩饰。

    她第一次对河鼓心动是在冬末,事件是最俗套的段子:英雄救美、芳心暗许。

    那个天空终于不再飘雪的日子,小织女进山之后,兴高采烈地跑到她惯常待的地方,急切地想要欣赏终年鲜豔的小花上,白雪初融的娇样。

    一整天她都耗在那里,帮一朵朵小花拍去厚重积雪,却故意留一点白色在紫蓝之间,玩得开心自在,最后玩累了居然放任自己小歇在寒凉之中,任天色逕自转暗,直到月明星稀,才在花丛雪间月下醒来。

    不过,她不是自然转醒,而是被人抚摸的感觉而惊醒。

    她放声尖叫。

    摸到她身上的人是归顺黄帝的小部落首领,葆江,这次正是为了追回黄帝部落逃民才到这偏僻之地,偏偏让他看见了这颇有姿色的女孩,假作过客和村中人士攀交情,观察了织女两日便按捺不住要伸出魔爪。

    他以为今日大伙发现织女没随队返回正是老天给他的好机会,因为葆江知道她常待在哪里,前两天他都藉故打猎实则偷窥着织女,要不是今天猎人们让他帮忙,说不定今天下午他就得手了。

    正当他一心觉得老天待他不薄,老天就抖了两下告诉他:你错了!

    今天河鼓一时兴起打猎,要在初春前替手下们加点菜;夕阳西下之后他本有意收手,却无意间看见一只健壮母鹿,手痒的他便跟蹤着来到了锺山深处,在月光下,才弯弓搭箭要射出,就听到即为高亢的女子尖叫声,把他吓得一箭射得老歪,惊走到手鹿肉。

    恼怒的河鼓寻声找去,绕过一大岩壁后,藉着皎白月光看见一片雪白抖落,紫蓝色的妖艳花朵挺起傲茎,点缀在银皑之间,方才发出惊叫小姑娘躺在其中,几许残瓣落在她颊边,白雪围在身边,也才十六、七岁的模样,几乎哭肿了大眼,哭得乱七八糟,老实说,挺难看的,但是正欲做那骯髒事的禽兽比她更难看。

    当下不敢细看女孩子的河鼓立刻把葆江一脚踹飞,慌忙拉起衣衫被扯开的圆脸女孩,笨手笨脚地把外衣布料丢给她,一张脸红红的,原就笨拙木愣的样子更添一股憨厚感。

    圆脸姑娘抽抽搭搭地把衣服压好,接着就傻愣愣地和同样不知所措的河鼓对望。

    月光把两人尴尬又窘困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河鼓特别记得织女犹挂着泪珠的圆脸上,睫毛搧呀搧。

    两个侷促的人乾瞪眼了好一阵子,河鼓才搔搔脑袋,觉得自己该走了。

    「喂……那个、恩公?」河鼓听到这一声叫唤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夜太黑,我、我怕……可不可以、嗯、麻烦你送我回去呢?」织女虽然说得结结巴巴扭扭捏捏,却还是鼓足勇气说完一句话。

    河鼓转过头来,想想也是,就继续红着脸要她带路,他只闷不吭声地护送。

    一路上织女完全看不出刚才差点被强暴的样子,兴奋地叽叽喳喳和他说话,逗得从没和异性好好说过话的河鼓脸红没退过。

    多亏女孩的聒噪,不善言语的河鼓没有鼓起勇气询问的事她几乎自己全招了,包括自己是谁、祖宗三代有哪些人、喜欢吃什幺做什幺……完全没心眼的样子,亏得河鼓是厚道人,没打算把这些事传出去,只自己默默记着。

    织女则只知道救了她的人名叫河鼓,恰是她们村子依附的聚落领地统领!

    那日之后,织女就换了一个地方工作,躲到一个河鼓日日必经之处,隔着枝叶婆娑,用她也懵懵懂懂的目光等待他出现。

    他也许有察觉,因为连钦鴀都发现河谷经过这一带时,会故意拖长时间,偏偏还一本正经地好像在调查什幺,可却对他人的询问毫不理睬,本就木讷寡言,现在更死闭紧嘴不说话,弄得钦鴀摸不着头绪一脸莫名。

    可是他也或许真没察觉,织女气恼且失望地发现从没和他对上眼。

    这情况持续了小半年,终于有一天织女受不了了,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大着胆将自己一手製作的外袍递给河鼓。

    艳阳高照,举着包袱的女子低着的脸通红,两步之外的男子也低着头不知所措,脸也一般胀红。

    就在织女的勇气渐渐流失殆尽,一旁看傻了眼的钦鴀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促狭地推推石化的朋友,催促他快点收下。

    回去之后,河鼓虽然板着脸却还是全身散发出一股喜悦的气息,进了屋子更是对着那包袱发呆傻笑,全身透出一股傻劲,直让钦鴀看不过去,又怂恿着河鼓拆开姑娘的「谢礼」。

    抖开衣裳,惊呆两人。

    那是一件凉若流风浩云,薄如蚕翼蛛网,却坚比青铜护甲、韧似精纯黄金的一袭藏青色外袍──钦鴀想起他们暗中打听来的情报,织女的家族正是因为当年献上惊天豔世的「祕衣」与黄帝,却被地方官私吞,对方起了恶心杀人灭口,让手中那件变成唯一一件,才会落得隐姓埋名举族逃难的下场。

    若非官府动手的时候,恰逢织出这幺一件祕衣的长房夫人携一干女眷出游,领着她们认识自然界的材料,还带了一车用具,将吃饭的家伙都带在身上,而同行随扈的还有几个旁支子弟,这才让家族保留了一些人口。

    后来夫人果断下令西迁,来到锺山附近才定居。

    「牛郎艳福不浅啊!」钦鴀打趣友人,讚赏的目光没离开过那件外袍。

    河鼓仍旧沉默不语,手却无意识地磨蹭着布料,看得出他也是极喜爱,突然,他摸到不平整的突起,拿到眼前一看,却是同色针线绣着两个字。

    「区区」。

    他和钦鴀面面相觑,不懂为什幺这样一件珍贵的外袍取这名字。

    钦鴀搔搔脸,「总之,收了人家这幺贵重的礼物,兄弟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他有心凑合两人,故意不提这是「谢礼」,本不用回礼。

    河鼓下意识点点头,却又苦恼起来。

    钦鴀露出坏笑,亲热地撘在友人肩上,「不知道该怎幺办?没关係!包在小弟身上!包准你哄得佳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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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河图的歌<天葬>为底去写,不知道算不算be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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