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知道的夏天》》chapter 2. 说实话(2)

    chapter 2 说实话(2)

    「……什幺意思？」我强装镇定，手悄悄握紧了拳。

    闻言，他笑弯了眼。

    「什幺意思？」孙一扬……或者图书馆的怪人重複了我的话来反问，「我们不是昨天才见过面的吗？」

    没错，我们昨天才见过。

    但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哪一个人？

    若是要我猜的话，我绝对会说他是图书馆的怪人，那个一本正经讲着歪理、笑得和现在一样讨厌的怪人，而不是昨天放学之后，那个目露凶光、一脸狠戾的孙一扬──

    「韩靖答应妳什幺了吗？」忽地，他问。

    我皱起眉，「……韩老师？」

    「韩靖应该有给妳什幺好处吧？给妳加分？记嘉奖？请妳吃饭？还是……」他稍作停顿，扬起一抹令人寒颤的笑，「他答应跟妳交往？」

    他是孙一扬，绝对是孙一扬没错！

    「你少乱讲！」

    「不然妳怎幺会帮他来管我？」孙一扬不屑地撇嘴，「韩靖那家伙表面装出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私底下还不是骯髒得可以──」

    「我跟韩老师才没──」

    「怎幺？妳心疼啦？」他那是挑衅，毫不遮掩地翻了个大白眼，「本来还以为终于遇到了一个比较不无聊的女生，没想到居然是韩靖的小粉丝……徐之夏，妳真的让我有点失望呢。」

    谁在乎你失不失望！

    「孙一扬，你到底想怎样？」我强压下不悦，不再跟着他起舞。

    「妳还欠我一件事，记得吗？」

    记得，当然记得。

    儘管我很不想承认，认真想想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欠他什幺，但是……若就当天发生的状况来说，我的确挖了个坑给自己跳，是我亲口说了要「陪」他，这我没办法抵赖。

    然而，最让我感到失落的不是这个，而是当孙一扬开口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图书馆怪人是孙一扬的双胞胎弟弟之类的可能性也不复存在了。

    我有点失落，只是有点而已。

    「……孙一扬，你有双重人格吗？」

    他一愣，却在下一秒笑开。

    这时的孙一扬，又有了图书馆那时的模样。

    「也许吧。」孙一扬噙着笑，给我一个暧昧的答案。

    图书馆……或者该说，此时此刻的孙一扬很爱笑，表情也很柔和，虽然讲话有些不正经，但总体来说不是个会让人感到害怕的人。

    可是，「另外一个」孙一扬就不一样了。

    回想起昨天放学时，孙一扬踹门进入教室之后的情景，我从来没有像昨天那样如坐针毡过。那时的孙一扬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他的眼神很冰冷，彷彿随便一点小事都会惹他不高兴，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虽然后来并没有发生什幺冲突，但孙一扬不说话，韩老师也不想开口，前者玩着手机，后者闷着头备课，两个人简直就像是活在不同的世界，夹在其中的我更是不晓得该怎幺办才好。

    如此沉重的气氛竟然维持了三个小时，这段时间除了韩老师偶尔问一下我的工作进度以外，他们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对话，说好结束的八点一到，孙一扬马上起身走人，离开之前不忘再踹一下椅子聊表怒意……

    「徐之夏，妳能不能不要管我？」孙一扬笑笑，试图和我打商量，「妳不要帮韩靖来管我，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皱眉不解，「对我有什幺好处？」

    「妳也看到啦，我对韩靖可没有好脸色，像昨天那样的情况只会更严重，不可能会减缓，而且妳在那里也没用，我不会真的拿着课本问妳功课的。」

    孙一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我别浪费时间了。

    可是……

    「这是我和韩老师之间的问题。」

    其实我并没有答应韩老师帮忙管孙一扬，至少直到现在都没有。

    我还在犹豫，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接下这份工作，他可是孙一扬，恶名昭彰的孙一扬，随便想想都知道不是个轻鬆的差事，但是韩老师都开口了，我……

    「呿，还说不是为了韩靖。」

    我脸一热，「就说了不是！」

    「再装就不像了啦。」

    「我没有，我……」

    「好了，我不想听。」孙一扬抬起手，止住我的辩驳，只见他扭扭脖子起身，站在高了几阶的台阶上俯视着我，「徐之夏，反正妳还会来就对了？」

    「……我说了，这是我和韩老师之间的问题。」

    他歪着脸，装出一副闻到大便的样子，「韩老师、韩老师……真搞不懂妳们这些女生到底喜欢韩靖那家伙什幺？」

    「我没有喜欢他！」我气得跺脚。

    「好啦，随便啦，别叫这幺大声，又不是耳聋。」孙一扬不正经地掏掏耳朵，他半旋过身子看我，要走不走的，「嗳，我要走啦，徐之夏，我现在是不是该跟妳说放学见？」

    我闷着瞪他，不说话。

    「再见？」他挥挥手。

    谁理你。

    「拜拜？」他又挥了挥。

    要走赶快走！

    「徐之夏──」

    「你烦死了！再见再见再见──」撒什幺娇啊，不可爱！

    一点都不可爱！

    孙一扬的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放学见。」

    什幺嘛！

    明明就不想见到我，讲什幺放学见！

    目送孙一扬的背影远离，我气闷地退回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