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成自然》》chapter 6-2 因为妳在啊

    chapter 6-2 因为妳在啊

    通话结束,煦嶣放下电话,目不转睛的盯着重新坐回位置上的棣娣。

    「干嘛这样看我。」她拿起刀叉,低头假装专注于眼前的鬆饼,藉由迴避眼神的接触来闪躲那带着笑意的眼眸--无论如何,她知道这表情背后绝对不怀好意。

    「我不知道妳还兼差当服务生。」果不其然,白煦嶣式的调侃随之而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她放下叉子,右手仍然拿着餐刀,认真的表情足以让人怀疑她下一秒会出手伤人:「你没有解释,而是转移话题,看来你们两个谈得并不顺利?」

    「那要看『顺利』的定义是什幺。」

    「第二次转移话题。」棣娣抿唇,逕自随着自己的逻辑胡思乱想:「筱萩姐姐很生气吧?她不断暗示我不能喜欢你,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听到我们在一起的消息。她是不是跟你妈妈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妈还好吗?不对喔,你还好吗?亏我还自以为是的说要陪你演满一年……」

    「妳反悔了吗?」煦嶣只回应了一长串话里的最后一句。

    「我反……不是啊,你都已经讲了,我不反悔也没……」棣娣的话没有说话,这段自问自答定格在煦嶣坚定的眼神当中。不用任何言语,她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他没有讲。

    「妳还当真以为我每件事情都会跟她报告?」他弯起嘴角。

    「不是吗?」她反问,并且毫不留情的翻旧帐:「你答应过不会把岌夏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也只对你说实话,但筱萩姐姐却还是传讯息『关心』我,你觉得她怎幺会知道?」

    「妳听起来比较像是在吃她的醋。」

    「为了你?」棣娣挑眉,露出不屑的表情。

    「否认就否认吧。」煦嶣耸耸肩,眼睛里却带着类似恶作剧般的狡黠。

    对此,棣娣无从反驳,毕竟她完全无法控制濒临崩溃的自己--那时候,她的身心灵达到前所未见的疲惫,平时总是独自消化黑暗面的王棣娣彻底败给自己的悲观,她不再自信、不再理性,甚至对着自她到英国后几乎二十四小时都找的到人的白煦嶣生气。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每段关係中不被重视的那一个。

    男朋友不解释就凭空消失。家人们只重视会读书的弟弟。最好的朋友凌苡絃谈恋爱后变了一个人。还有,白煦嶣和黄筱萩聊天的话题是另一个世界。她觉得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筱萩知道妳的状况不好,要我去关心妳。本来我是告诉她,妳也都跟我说妳没事,但后来她说连我妳都不肯说表示事态严重……欸,妳不会怪我吧?我只跟她说了一部份,至少妳说妳好几天没有洗头、好几天没有卸妆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其他人……」

    「白癡。」她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他总是知道如何有效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如果不是煦嶣的耐心,棣娣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够从那段失恋的日子里面走出来,她记得她当时脆弱的自我否定、记得她问过最多的问题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然而,他完全忽视她因为压力脱口而出的伤人话语,反反覆覆安抚她的情绪,对她说,妳是很多人继续努力的力量。

    就算男朋友仍然音讯全无,可是当她在好多个月后慢慢敞开心胸与外界接触,这才发现一切果然都只是庸人自扰:弟弟说自己考上国立大学的研究所、苡絃说自己重拾画笔作图,筱萩说她和朋友一起开了间咖啡店,而煦嶣说他瞒着家人正在体验正规表演课的乐趣──

    不是刻意,但他们正在前进的方向,她的建议和认同似乎佔据了其中的位置。

    「欸,说真的。」煦嶣拿起棣娣放下的刀叉,将热腾腾的鬆饼切块:「我今天似乎做了很多以前想也没有想过的事。好像因为妳在啊,所以我觉得自己什幺都能做到。」

    「不要把跟奶奶顶嘴还有跟筱萩姐姐吵架的理由推给我。」

    「妳真是不懂浪漫。」煦嶣笑了起来,露出他洁白整齐的牙齿:「好吧,那我只好直接切入重点:一个礼拜后,我们就会像我们三年前期望的成为『工作伙伴』。」

    「这个筱萩姐姐已经告诉过我了。」

    「那她应该也有告诉妳,去年我们差点先开始一个製作?」

    「嗯哼。」她点头,表情没有多余的起伏。

    「妳这幺没有兴趣的表情太扫兴了吧?至少也假装好奇一下我们当时计划要演什幺剧本啊?」儘管嘴上不断抱怨,但煦嶣仍然高高挂着得意的表情。

    棣娣瞇起眼睛,不以为意的模样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很快回溯时间轴上的记忆,想起那段时间煦嶣好像也常常熬夜,「你去年跟我提过你在练习写剧本,是那个吗?」

    「这个嘛……」吊人胃口的,煦嶣并没有立刻回应棣娣的问题。

    他不疾不徐的凝视着眼前的女孩,从自己误入剧场的第一年就开始支持自己的她,曾经被朋友取笑是「专属白煦嶣的粉丝」,但她从来不在意,总是在演出结束后小心翼翼的守候在一旁,待他和朋友说完话,她才会笑得灿烂的告诉他这是一场很棒的演出。

    就算当时觉得自己演得烂透了,可是她会让你在那个瞬间无条件的相信她的感动。

    这些年来,每当他在兴趣与生活之间无法找到平衡,烦躁的开始厌恶起自己因缘际会踏入剧场的巧合,他总会情不自禁的回过头去翻阅她曾写下的只字片语:虽然激动已经远去,但文字带领他回到那个场景,他会因此想起自己透过「角色」的眼所看见的「观众王棣娣」。

    他知道,她的喜欢不是讨自己欢心的漂亮话。她陪他哭、她陪他笑,她陪他浸淫在剧本虚构的时空里,炽热的目光追着他跑、信誓旦旦的支持守护他再再想要抛下的梦……

    「『那个剧本』从一开始就计画是给妳的礼物。」他说,而她讶异的忘了眨眼。

    如果说白煦嶣真的能够想到一个回报王棣娣对他不离不弃的奖赏,除了她唯一要求的「继续演戏」之外,「那个剧本」是他仅有的念头,也是他现阶段少数能够立即兑现的承诺。

    不能只有她付出,是时候他也应该要有所作为了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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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终于要演戏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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