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成自然》》chapter 18-4 你答应我的

    chapter 18-4 你答应我的

    他只是捨不得她，其实他一点也不想阻挠她追求自己的梦想。

    望着煦嶣，棣娣知道这是他想传达的意思，她一向都能为他演出的角色做出最準确的诠释。说出伤人的话只是情绪，而情绪往往是为了掩饰心底不知如何面对的不安。

    她请辞后的一个月，相同的台词演变成不同的演绎，不得不承认jz对dessie的在意没有言语却藏在动作里，不知道这算是导演的安排还是演员的感受使然，毕竟煦嶣对岌夏的不认同似乎在排戏时一直影响jz这个角色的冷淡，然而正式演出的此刻他却传达出无声的爱……

    果然，对象是白煦嶣的话，她根本讨厌不起来。她总是设身处地为他演的角色找理由，哪怕当前她也曾经历那些伤害并且痛得走不出来，可是他精湛的表演有种魅力会让人好奇角色真正的想法，大多数时候只要理解他的可恶是性格上的缺陷又怎幺能不同情？

    这算不算也是自身经验影响看戏立场呢？好比受过伤的观众会放大jz带来的伤害，她之所以能够拥有多一分的宽容，是不是因为她终于理解岌夏那份她无以回报的守候？

    突然间，舞台上所有的光源泯灭，投影机再度被打开来。

    风吹拂而摇摆的草枝、车窗外倒退的街景，捷运站里来来去去的人影，交杂着jz作画的坚定、dessie摊开行李箱的犹豫，以及两人错身而过视彼此为空气的执拗。

    轻快的背景音乐加快了速度，时间随着影像素材里的片段推进，观众们忍不住被影像吸引，黑衣服的工作人员趁这个空档脚步无声的闯入舞台改变道具配置。

    闭上眼睛，棣娣知道这齣戏已经悄悄地来到剧本的最后一页。

    等音乐结束后，dessie会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大厅，她会用拿护照的另一只手接通好友的道别电话、她会忍不住等待来自jz的电话，甚至东张西望的企盼那人出现在眼前。

    直到她走出舞台，没有人能确定她最后究竟做了什幺选择。

    那扇门，意味着机场出口或者登机口，编剧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观众自行解读。到底jz有没有挽回、到底dessie有没有可能放弃自己的梦想，心里住着怎样的故事就会延伸出不同的可能。

    然而，谢幕的音乐没有到来，她反倒先听见另一个不该存在的脚步声。

    睁开眼睛，棣娣记忆中的结局完全走样了。

    jz竟然重回舞台，将一个灰色的纸捲桶交到同样疑惑的dessie手上。

    她皱眉，不明所以的看他，而他不想解释只是示意她自己打开；于是，她转开盖子，注意到里面有一张画纸，捲成圈无法看出绘画主题，她小心翼翼将它从纸捲桶里面抽了出来。

    虽然改变很多，可是还是看得出来，那是那幅原本放在社办的蓝色画作。

    不，不能再用蓝色形容了，以蓝色为主的冷色调颜料此刻全变成配角，各式各样暖色系的色彩压过死气沉沉的忧郁，厚实的底色搭配充满精心安排的明亮色泽，就像他昏暗的世界里照入一缕阳光，最本质的蓝色没办法抹灭，可是如今所有浓烈的情感都已经找到归属。

    「这是？」她当然知道他的绘画功力扎实，可是能力与意义是两件事。

    「送妳吧，我觉得妳会比我更珍惜。」他彆扭的看着别处。

    「你特别赶来机场就是为了送我这幅画？」

    「我只是觉得，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妳说过──」他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一直盯着他的女孩，无论他怎幺伤害她她似乎总是都这幺温柔的原谅他的任性。「谢谢妳爱我。」

    就算到了离别的时刻，他还是说不出藏在心里面的那句我爱妳。

    又或者，他只是不想再影响她做决定了。正因为见过她的无条件付出，他明白她能做的妥协肯定包括放弃梦想留下来，可是他并不希望她为他做出如此勉强的牺牲。

    在逐步完成那幅画的过程中，他发现心底某一块空洞被填满，她的喜怒哀乐成为调色盘里缤纷的色彩，那些真实与善良化作养分丰富了他的生命，于是长期冷漠与外界共处的他开始学习相处，她对世界的好奇与热情引导他走出封闭，久而久之他似乎渐渐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和她比起来，他唯一做的事情只有提议交往，难怪明明想追求的梦想近在眼前她还是无比犹豫；她是如此重视两人的关係，但他却从未给过承诺让她相信她不是那幺容易能取代。

    「到那里记得给我一通电话。」然后，他迎上她许久未见的笑容。

    棣娣哭了，但她没有察觉，晶莹剔透的泪水一颗颗的滑落她的脸庞。

    不需要任何人解释，为什幺剧本做了变更，她只是看过一次就能明白藏在结局里的讯息。难怪黄筱萩这段时间从不多谈论白煦嶣，这份礼物的心意远比当初的祝福还要更温暖！

    独自站在机场的dessie，无论做什幺选择都将开启未来的另一个考验。

    原本，他想告诉她，妳永远握有妳自己的人生决定权，想要爱谁、想要走向哪里，这全是其他人无法办法代为承担的挣扎，重要的是妳深思熟虑后确定自己不会后悔。

    然而此刻，他让jz重回舞台，还赠与那幅jz不懂爱情而无法完成的作品──他的意思是，妳自由了，没有人能再困住妳飞翔，除非是妳心甘情愿伸手折断自己的翅膀；只不过，这次不一样，妳不再是一个人了，妳爱的人终究也会因为爱妳而守护着妳。

    全场灯光霎时亮起，谢幕音乐和观众的掌声通通混杂在一块。

    棣娣硬生生的被拖回现实，意识到脸上还挂着泪水赶紧用手背粗鲁的抹抹脸。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搞得如此狼狈，越是这样她越是坚定着脑海中的逃跑计画：等谢幕完毕，筱萩会疏散观众，演员会在八分钟后上楼，所以她必须散场后立刻离开咖啡店……但要是这幺做的话，她也会失去当面询问的机会，或许她和煦嶣错过这次就很难再……

    等一下。低着头的棣娣发现，演出之前在看的节目单好像还没有读完。

    「希望你们也能从戏里感受到爱的勇气。希望妳幸福。」白煦嶣的篇幅，在空行后面还有一小段的文字。她漏看的那句话用了具体的代名词「你们」和「妳」。

    「妳？」棣娣挑眉，但週遭的吵闹完全淹没她的声音。

    会把祝福的话写在这里，应该意味他确定当事人会来看戏也会看节目单，而且这齣戏的内容肯定要让对方有某种程度上的共鸣才有意义──慢着，这是她的礼物没错吧？他也说过希望她走出伤害再谈恋爱？这幺说起来，筱萩要自己来看，而这个新版的结局应该只对她有意义……

    猛然抬起头，撞上等候多时的视线，棣娣只能够错愕的僵在原地。

    她都几乎快要忘记，过去那几年看煦嶣演戏，他永远知道她坐在哪里，每一次还在角色灵魂里就会暗自观察起她的反应，然后在演出结束后神采奕奕的向她走来。

    唉，她怎幺会天真的以为这一次自己可以闪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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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终于演完了, 作者脑细胞被杀光然后结束十八集